“好,既然你有這樣的信心,那朕自然也不會吝嗇,你但凡有所需求,朕自當照準。”
寧渝臉上帶著幾分欣喜之色,軍馬培育堪稱是百年大計,特彆是在這個年代裡,儘管火器已經開始迅速發展,可是騎兵的地位依然難以取代,始終都是不可或缺的戰略兵種。
對於複漢軍而言,目前最大的短板就是騎兵,畢竟將來一旦北伐,就要在平原上麵對八旗和蒙古騎兵的衝擊,儘管寧渝在先前的大戰中,已經戰勝過八旗騎兵,可是那也有地形限製的緣故,若是真到了開闊地帶,可就說不準了。
因此在明年北伐之前,寧渝手裡急需一支相關的騎兵部隊,最好是經過訓練完成的胸甲騎兵,才是目前複漢軍最需要的力量。
而在將來,複漢軍當中也會裝備大規模的騎兵部隊,才能在北麵跟老毛子爭鋒,否則沒有騎兵的策應,這一切都無從談起。正是因為這些需求,寧渝才會讓恩斯特從西方搜羅馬種專家還有相關的騎兵人才。
約翰微微一笑,他已經從恩斯特那裡知道了大皇帝有多麼慷慨,倒也絲毫不客氣,“陛下,如果是給我個人的賞賜,爵位、金錢都是我所需要的,如果是改良馬種所需要的,那麼首先是大量的種馬,其次是苜蓿草。”
當約翰說完之後,眾臣臉上卻是微微一皺,心裡暗自鄙夷這西人就是沒見過世麵,哪有這般索要錢財爵位的?實在是太粗俗也太沒有涵養了。
不過寧渝聽完後,反倒覺得此人頗為直爽,當下便大笑道:“約翰,朕絕不會辜負帝國的功臣,等你培育出帝國需要的軍馬之後,朕賜你伯爵爵位,再加上二十萬元銀元,如何?”
伯爵?!二十萬銀元?!
約翰臉上閃過一絲貪婪的神色,隨後又轉為了狂喜,這可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巨大賞賜,隨後便連忙跪在了地上。
“大皇帝陛下實在是太慷慨了!我願意為大皇帝陛下培育出合格的軍馬來!”
有了錢和爵位的誘惑,這人做事的動力也就不一樣了,約翰連忙跟寧渝主動介紹道:“大皇帝陛下,若是想要培育阿拉伯馬,現在的這些牧草還不行,必須得換成黑麥草和苜蓿草,才能更好的滿足馬匹的需求。”
“苜蓿草?黑麥草?”
寧渝儘管不懂畜牧養殖,可是也明白牧草的重要性,其要求也非常多,要產草量高,還要草質柔嫩,再生力強,並且需要多種豐富的營養,馬兒的適口性還要好,才能作為牧草,因此並不是什麼草都行。
“是的,陛下,我們需要將這裡的牧草全都換成這兩種,然後還需要在其他地方也要種植牧草,才能擴大咱們的養殖規模。”
約翰一臉認真的說道:“有了這兩種牧草,可以混合起來喂養,避免單種牧草導致馬兒出現生病的問題,還能更快的長成。”
這個問題並不算大,因此寧渝也很爽快地答應了約翰的要求,反正軍馬的培育要持續展開許多年,花出去的銀子怕是如同流水一般,倒也不重要了。
寧渝從黃寨軍馬場離開後,隨即就下旨令樞密院軍馬處,在黃寨軍馬場開展軍馬培育工作,而西洋人約翰作為軍馬處顧問,親自參與到軍馬培育中,名義上雖然是這麼說,其實就是總攬整個馬種培育工作。
為了軍馬培育工作,寧渝還專門調撥銀元一百萬元,讓恩斯特繼續遣人在各國搜尋阿拉伯馬,儘數送到中國來作為種馬,另外還要購買大量的牧草種子,要在南方尋找合適的地方種植,作為放牧之地。
這也是寧渝眼下的無可奈何之舉,畢竟眼下蒙古不在他的手裡麵,也隻能選擇在南方種植牧草養馬了,不過等到統一之後的,到時候就有可以將蒙古草原給利用起來了。
除了長期性質的戰馬培育工作,寧渝還調撥了足足二百萬元,專門在西歐各國購買戰馬,由於戰馬的價格相對於種馬便宜一些,大概在八英鎊到十二英鎊左右一匹,也就是八十銀元到一百二十銀元直接,基本能買兩萬匹戰馬左右。
雖然說有兩萬匹戰馬,可是真要訓練加上裝備等等亂七八糟的,算上損耗,大概也就能裝備一個禁衛騎兵師出來,大概也就八千人左右的水平。
當然了,對於寧渝而言,光是一個禁衛騎兵師還不夠,還需要發展大規模的龍騎兵,也就是騎馬步兵出來,而騎馬步兵用蒙古馬也就足夠了,在價錢上相對便宜不少,因此可以裝備三到四個騎馬步兵師出來。
光有戰馬也還不夠,畢竟在戰爭中還需要大量的挽馬和馱馬,充作後勤使用,因此相關的後勤馬匹也在抓緊搜羅,不過好在這種馬的要求不高,因此倒也花不了太多的錢,隻是在數量上會比較龐大。
由於騎兵部隊本身的編製就在樞密院裡,因此這部分預算原本就在賬上,隻等待著來自西方的戰馬就位即可,還有就是從各種渠道搜集蒙古馬了。
這樣一來,寧楚有胸甲騎兵作為衝鋒的箭頭,也有騎馬步兵作為快速運動的戰略部隊,在騎兵部隊上與清廷就有一定的抗衡能力,不必過於擔心騎兵方麵的短板。
至於更遙遠的計劃,就是在戰馬培育完成後,就要進行大規模培育存欄,未來的寧楚在戰馬方麵至少需要五十萬匹以上的存欄規模,在挽馬方麵更要突破一百到兩百萬匹存欄,以此實現大規模的配給。
等到回到南京之後,寧渝才得到了西南方向的戰事動態,寧祖毅已經將程銘等人新製定的計劃呈遞了上來,他也沒有過多去表態,畢竟事關前線部隊,後方難以掌握一手情況,儘量不要胡亂乾預,這是寧渝定製的規則。
“這一仗的結果,怕是比我們預想當中的還要快.......”
寧祖毅臉上帶著幾分慎重,輕聲道:“眼下程副使他們的計劃,其實就是在逼鄂爾泰,若是鄂爾泰不保貴陽,現在就得撤,否則一旦被複漢軍的三個師堵住了後路,怕是想走都難看了。”
“哼,鄂爾泰不愧是雍正看重的人,他想將咱們的軍,可是朕派去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咱們就反將他一軍!”
寧渝臉上帶著一絲冷笑,其實黔省一戰原本沒有這麼複雜,主要還是土司那邊都站在了鄂爾泰身邊,才使得鄂爾泰下定決心要跟複漢軍硬碰硬打一場,根源依舊在寧楚對土司的政策上。
可是對於寧渝而言,如果是這樣就能逼迫他退步,豈不是對前線將士的不信任?再說對土司之戰,原本就在西南大戰的計劃當中,卻是不能再改。
“既然要打,乾脆打得大一些,傳令常山王,入川之戰可以提前,不能讓嶽鐘琪再空出手去幫鄂爾泰,至於程銘那邊,讓他放心去打!”
“是........”
...........
隨著寧渝的一聲令下,常山王寧忠義率領的五萬大軍終於掀開了入川第一戰,那就是水陸二路過巫山,齊攻四川門戶夔州府,由於嶽鐘琪在夔州府布置了三萬大軍,因此一時間倒也難以攻克。
作為川陝總督的嶽鐘琪,在得到夔州府被圍攻之際,正陰沉著臉看著桌子上鋪著的輿圖,而一旁的四川巡撫蔡珽同樣是一副陰沉臉色,至於新上任的四川提督張廣泗,則是滿臉凝重之色。
“楚逆五萬大軍早不打,晚不打,這個時候打夔州.......哼,怕是意在滇黔二省。”
嶽鐘琪臉上帶著幾分不滿之色,在南邊打起來的時候,他還準備讓張廣泗帶著手底下的督標和幾個鎮的綠營,去支援鄂爾泰來著,可沒想到這看戲看的好好的,戰火一下子就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四川巡撫蔡珽跟年羹堯一向不和,對嶽鐘琪倒沒有太多的反感,他輕聲道:“督憲,楚逆五萬大軍即便是彆有意圖,咱們也不得不謹慎為之,以下官根據之前的戰事來看,若是不及時救援夔州,怕是三萬大軍也支撐不了多久。”
此話一出,卻是讓嶽鐘琪臉色一變,他在之前的安慶城可是吃過複漢軍的苦頭,自然不會有絲毫的小瞧之意,因此當即點頭道:“不瞞蔡大人,本督打算儘起川中大軍,與複漢軍決一死戰。”
聽完這話,蔡珽點了點頭,畢竟目前成都府各鎮有清兵五萬,加上夔州府的三萬綠營,一共有八萬人,抵禦五萬複漢軍的進攻還是有可能的,畢竟夔州府地勢艱險,是一處易守難攻之好去處,真打起來也不是完全守不住。
“可是大人,咱們得提防楚逆有其他的陰謀......畢竟眼下的水路是楚逆掌控在了手裡,若是對方從水路繞開夔州府,怕是與我軍甚為不利.......”
張廣泗委婉建言,這話倒也不假,畢竟複漢軍有強大的水師,你想守夔州可以啊,到時候直接來個直掏腹心,繞開夔州、綏定、忠州等地,直取重慶府和成都府,你拿什麼來守?
真要是被複漢軍就這麼輕易占據了腹心之地,怕是在夔州的八萬清軍,瞬間就會散夥,畢竟大家的後路被斷,連家人老小都落入了複漢軍手裡,還打個什麼打?
蔡珽一聽張廣泗說的這番話,卻是又覺得頗為有理,輕聲道:“督憲,此番張大人所說似乎也頗有道理,咱們這般出兵,會不會太冒失了?”
嶽鐘琪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誰說我一定要去守夔州?他楚逆能打我重慶府的注意,難不成本督就不能直取宜昌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