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西北兩裡外有一座光禿禿的小山包,由於這一帶沒有什麼產出也沒有什麼動植物,所以平日裡人跡罕至。
今天也同樣如此,小山包附近除了兩隻正在覓食的小動物和幾個窩螞蟻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傍晚時分,距離太陽下山還有一個時辰左右,這座小山包腳下一塊光禿禿的岩石突然搖晃了一下,接著又是一下,最後這塊岩石就滾落到了一旁,露出了一個桌子般大小的洞口,嚇得一旁正在覓食的野兔掉頭就跑。
又過了一會,一名穿著鎧甲的馬甲兵探出了頭,隻見他警惕的往周圍打量了好一會,確認沒有危險後這才鑽了出來。
隨著這名馬甲兵的出來,很快一個鬢角有些白發約莫五旬的老人也鑽了出來,他不是彆人,正是進入密道逃命的代善。
緊接著,許多人開始魚貫而出,隻是裡麵的人數實在是有些多,加上還有戰馬,是以幾乎過了兩刻鐘裡麵的人才完全出來。
看著聚集在自己周圍的數十名家眷和一百多名戈什哈,代善沙啞著聲音說道:“彆的話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所有人都給我上馬,一直朝西方的赫圖阿拉跑,隻有到了那裡咱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都明白嗎?”
碩托等幾個年紀較大的兒子相互看了一眼,他們都明白自家老子的意圖。
皇太極雖然早就悄悄的將自己的家眷和正黃旗派到了赫圖阿拉,以作為東山再起的資本。但赫圖阿拉卻沒有一個擁有足夠聲望的人在主持,隻要代善到了赫圖阿拉,憑借著他的身份和威望,正黃旗的兵馬十有八九會落入他的手中,隻要能夠將上萬正黃旗的精銳掌控在手,遼東之大他們哪裡不能去?
眾人齊齊應了一聲:“明白!”
“走……上馬……”
隨著代善的命令,眾人紛紛上馬。
隻見代善高舉起右手,大聲喝道:“出……”
“疙瘩疙瘩……”
代善的“發”字還沒出口,遠處就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聲音。
當眾人聽到這陣聲音時,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作為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滿人來說,對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那是隻有大隊騎兵急行時才會發出的聲音,而這個時候還有誰會這麼著急的朝他們這個方向跑來呢?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是明軍騎兵!”
看著已經飛馳到了不遠處,並開始將己方包圍起來的騎兵,無論是碩托還是代善臉上都浮現出了絕望之色……
天色終於黑了下來,隨著抵抗的清兵逐漸被消滅,響徹了一天的廝殺聲和槍炮聲也逐漸停了下來。
經過一天的激戰,明軍共殲滅清兵三萬餘人,俘虜一萬餘人,阿濟格、阿敏、多爾袞、多鐸等一大批滿清將領全部戰死,另有少數被俘,可以說這一仗已經基本將滿清一網打儘了。
盛京皇宮的崇政殿裡人潮湧動,上百支火把將崇政殿和周圍照得燈火通明,通過燈光可以看到周圍到處都是身披鐵甲手持火銃的江寧軍將士。
崇政殿的大殿上,楊峰、孫承宗以及二人麾下的將領們齊聚一堂,通過一天的苦戰,他們終於失陷多年的盛京光複不說,還消滅了滿清的大部分有生力量,滿清上至皇帝下至王公大臣也全都被他們一網打儘,這樣的勝仗用輝煌來形容絕不為過。
如今的崇政大殿裡可謂是人聲鼎沸,無論是江寧軍還是遼東軍的將領們全都是喜笑顏開。
這可是滅國之戰啊,自從永樂大帝以來,大明何曾有過如此輝煌的戰果,不用人說他們都明白,等到消息傳回京城將會引起何等的震驚,是以就連不久前剛被打了三十軍棍的吳三桂都露出了笑容。
孫承宗打量著裝飾得頗為金碧輝煌的大殿,手捋胡須頻頻點頭,“這些韃子為了建造這座皇宮也算是煞費苦心了,恐怕是花了不少銀子的。”
楊峰淡淡的說道:“韃子的銀子從何而來,還不是靠著擄掠我大明百姓,在本候看來,這座大殿乃至整個皇宮都是用大明百姓的血汗建造而成,看似金碧輝煌,但其實卻是我大明軍人的恥辱。”
“嗯!”
孫承宗捋須的手就是一頓,差點被楊峰的話給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楊峰這是不滿今天他禁止調炮攻打府邸的命令呢,想到這裡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說實話,有時候孫承宗是很羨慕楊峰的,有些事情楊峰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就算再多人談何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水過鴨背,毛事沒有,可一旦換成他孫承宗就不一樣了,搞不好可是要出大事的。
就在氣氛有些沉默的時候,一陣喧嘩聲從外麵傳了過來,一隊江寧軍軍士壓著幾名滿清將領走了過來,楊大牛打不走到楊峰跟前敬了個軍禮大聲道:“啟稟侯爺,末將已將代善等一家人全部捉拿,請您吩咐!”
“哦……太好了!”
楊峰開心的笑了起來,江寧軍的領們也是麵露喜色,代善是什麼人,那可是努爾哈赤的次子,大清國的二貝勒,整個滿清除了皇太極之外身份最高的人,這樣的人被俘意味著什麼他們可是太清楚了,這個功勞可是太大了。
就連遼東軍將領們也麵露羨慕之色,這個楊峰居然生擒了代善,等到戰後估計要連升好幾級了。
孫承宗不禁說道:“楊將軍……快將那代善帶上來讓本官瞧瞧。”
很快,十多名江寧軍軍士便將代善和他的幾名兒子全都壓了上來。
此時的代善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威風,一身鎧甲上全都是汙穢和血跡,臉上也滿是汙泥,看起來狼狽不堪。
被兩名軍士也上來的代善打量了一下周圍,最後將目光定在了楊峰身上,過了一會才沙啞著問道:“你就是楊峰?”
周圍傳來了幾名家丁的喝罵聲:“大膽,竟敢直呼侯爺名諱,還不趕緊跪下!”
“哈哈哈……”
代善大笑起來。
“我乃堂堂大清國的二貝勒,如何不能直呼楊峰的名字?我隻恨自己昔日殺你們這些漢狗殺得得實在太少了!”
“砰!”
代善的話剛說完,就被身後的軍士用槍托砸到了肩膀上,又在他的膝蓋上狠狠踢了一腳,吃不住勁的代善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