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東成也很討厭資本,但不得不承認,遠離資本的企業,遲早完蛋。
胡建海是個很驕傲的人,能白手起家,將跨越速運做到旗下員工5萬餘人,運輸車輛萬多台,服務網點3000多家,日均貨運處理能力突破萬噸。
可見其能力有多出色。
但這一切是胡建海用了11年,一點點攢出來的家底。
而曹操物流呢?
僅用了兩年不到,就擁有跨越速運差不多一半的規模。
這就是資本的偉力!
不斷的砸錢,肆無忌憚的挖人,這都是胡建海不敢去想的。
甚至要不是之前公司資金出了問題,胡建海都不會去接觸風投。
胡建海短短的時間內,心頭閃過諸多念頭,但還是摸不準陳東成的來意。
畢竟,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想的出來,陳東成竟然打算收購跨越速運。
“誠如陳總所言,跨越速運的體量太小,無力參與巨頭之間的爭鬥,但我們隻做企業物流,在業界也有不錯的口碑,養活自己應該不難吧?”
胡建海雖然心裡已經默認,但嘴上還是要爭辯一番的。
“胡總,你是聰明人,犯不著跟我打馬虎眼,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陳東成笑著搖頭,將茶杯放到桌上:“你心裡應該很清楚,跨越速運再不放開融資,估計很快就會麵臨巨頭的打壓,但你又舍不得這麼多年辛苦帶大的公司,是不是?”
“沒錯,我一手創辦的跨越速運,自然不希望他就這麼被資本玩弄,資本可以利用,但一定要在我的掌控之內。”
胡建海很坦然的點點頭,這是他一貫的理念。
“所以,我來了。”
陳東成笑著指了指自己:“我打算收購跨越速運,將曹操物流跟跨越速運合並。”
“陳總,你彆開玩笑了。”
胡建海眉頭一跳,他以為陳東成這次來,隻是想尋求運輸方麵的合作。
沒想到對方野心這麼大,竟然想吞並跨越速運。
一時間,胡建海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想趕人了。
“胡總彆急,我們是一類人,我對公司也有很強的掌控欲。”
“但我更清楚,互聯網時代,沒有一家企業能獨善其身,哪怕藤訊不也是被資本持有絕大多數股份?”
陳東成不慌不忙的說道:“所以說,曹操物流跟跨越速運合並,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在物流行業前所未有的巨潮之前,雙方通力合作,未嘗不可披荊斬浪!”
“那陳總想怎麼個合作法?”
胡建海倒是有些好奇,他對眼前這個年紀不大,但手腕卓絕的年輕人,可是神往已久。
但怎麼也沒想到,雙方第一次見麵,會是這種場合。
“跨越速運現有股東出讓股權以及增發新股,曹操物流認購之後,持股55%,控股跨越速運。”
陳東成很乾脆的報出自己的條件。
“不可能,我就算融資也不會出讓這麼多股份。”
胡建海毫不猶豫的拒絕,臉上也浮現出憤怒之色。
開什麼玩笑?
跨越速運可是他的心頭肉,誰都彆想奪走!
“胡總,彆急,我還沒說完。”
陳東成輕笑搖頭:“雖然是控股,但跨越速運依然獨立運營,隻是名義上接受曹操物流節製。”
“你依然是跨越速運的實際負責人,跨越速運主營業務就是企業物流。”
“曹操物流恰恰相反,主要是個人物流方麵以及電商平台運輸配送。”
“曹操物流跟跨越速運的合作,可以說是互利互惠的好事。”
“曹操物流能借助跨越速運過剩的物流能力,以及11架自有飛機,提升某些產品的配送時效。”
“而跨越速運則能借助曹操物流,拿下拚多多,藍鯨海購的電商訂單,提升營收。”
“胡總,現在你覺得我的誠意怎麼樣?”
麵對如此平靜自信的陳東成,胡建海反而成了被動的一方。
三言兩語之間,雙方的氣勢就發生了變化。
“這……”
胡建海陷入沉思,不得不說,陳東成的提議非常有誘惑力。
雖然跨越速運在企業物流方麵做的不錯,但怎麼可能不眼饞電商平台方麵的訂單?
尤其是拚多多,每個月的快遞數量,逐漸趕超淘寶。
如此龐大的訂單量,創造的巨額收益,足以讓跨越速運饞的流口水。
奈何胡建海根本不認識陳東成,本人也跟資本很少接觸。
再了解到拚多多一直將快遞訂單全權交給曹操物流,胡建海也就熄了這方麵的心思。
但現在陳東成這麼一提,完全是在拿著一塊肥肉誘惑他。
“胡總,拚多多之前上市融資,成功募集億美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陳東成看胡建海麵色糾結,再次開口。
胡建海很聰明,猛然驚醒:“陳總的意思是,拚多多會加大補貼力度,快遞數量還會再攀升一個台階。”
“聰明。”
陳東成讚許的看了胡建海一眼,跟聰明人聊天就是省力氣,笑著道:“以曹操物流現在的規模,已經不堪重負,所以我才會主動聯係上胡總。”
“這樣……”
胡建海眼睛一眯,忍不住想要坐地起價。
“不過,我也知道胡總對跨越速運的感情,要是談不妥,我會對曹操物流注資6億美金,應該足以讓曹操物流短時間內規模追上跨越速運了。”
剛剛有點小心思的胡建海,頓時心頭一凜,哪還不知道這是對方的敲打。
“哈哈,陳總,這麼大的事情,我也得跟我夫人商量一下,這樣,您不妨在鵬城停留兩天,我兩天後給您答複,如何?”
胡建海心頭快速思忖,咬了咬牙,抬頭說道。
“好,我等胡總答複,希望我們能有更多合作的機會。”
陳東成也不催促,淡笑著起身,帶著全程看戲的周少華離開跨越速運。
“真是了不得啊!”
胡建海歎了口氣,注視著陳東成離去的背影,不停的感慨。
“老胡,這位陳總野心真是不小,竟然盯上我們了,你怎麼想的?”
徐喜鳳也有些咋舌,雖然會議室內一直都是陳東成跟胡建海在交談。
但她可卻驚奇的發現,整個交談過程,自己丈夫一直處於被動地位。
反而那位年紀不大的陳總,言語之間雖然平淡,但卻鋒芒畢露。
再看看猶豫不決的丈夫,徐喜鳳有預感,丈夫可能會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