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樂福的門店裝修需要時間，陳東成回到京城，就把私人飛機借給陳文遠。
方便他們全國到處考察，選址。
按照規劃，家樂福會在國內新增200家門店。
這些門店八成以上，都會集中在三四線城市。
宋萌則是全國各地的飛，兩人隻能通過視頻電話溝通。
黑珍珠指南的評選臨近尾聲，陳東成給定的公布時間是9月1日。
再晚的話，陳東成也擔心鎂團會同時公布指南，瓜分黑珍珠指南的影響力。
而在蓉城，餓了嗎的日子相當難過。
越來越多的商家，開始搖擺不定。
餓了嗎隻是補貼，但卻始終不肯開出滴滴外賣那種瘋狂的保底方案。
滴滴外賣可以不顧慮其他的，但餓了嗎不行。
尤其是張胥豪知道滴滴外賣肯定會退出蓉城，更不可能同意那些商家協商後提出的方案。
“開什麼玩笑，拿我當冤大頭？”
張胥豪冷笑一聲，直接將那些商家聯合開出的條件撕碎，團成一團扔到垃圾桶裡。
康迦皺眉道：“我擔心羅汶這麼做，會有其他目的。”
“能有什麼目的，不就是想出口氣嗎？”
張胥豪笑著拍拍康迦肩膀：“反正阿狸已經出麵協調好滴滴那些股東，我們就看羅汶能燒多久。”
“羅汶估計也是得到程偉的授意，才敢繼續在無意義的項目上燒錢。”
康迦雖然沒跟羅汶見過麵，但也通過各種渠道對羅汶有了一些了解。
頭腦靈活。
做事果斷。
性格狠辣。
康迦對擁有這三個標簽的對手，那是絲毫不敢大意。
“行了，告訴蓉城那邊的負責人，補貼也停一停，讓我們也喘口氣。”
張胥豪一點都不擔心滴滴外賣會影響到蓉城的市場格局。
在從阿狸那得到消息之後，張胥豪便放鬆了警惕。
本來餓了嗎的資金就夠窘迫的，又遇到羅汶他們搞這麼一次。
餓了嗎燒的錢，已然達到一個讓財務心驚膽戰的程度。
平時全國一個月的預算，現在僅用在蓉城一地。
可想而知，蓉城的消費者得多幸福？
康迦也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
節省彈藥，留著跟另外兩家打才是正道理。
……
滴滴外賣辦事處。
小會議室內。
羅汶看了一遍所有跟他從滴滴走出來的員工，起身朝他們鞠了一躬，頓時把其他人嚇了一跳。
“老大，你這是乾嘛？”
羅汶直起身子，臉色有些愧疚道：“抱歉，是我隱瞞了，董事會決定放棄外賣業務，這段時間大家的心血算是白費了。”
“嗨，多大點事，我們早都知道了。”
一個年輕的男員工，笑著說道：“實際上董事會結束沒幾天，便已經有消息傳出來。
剛開始程總還辟謠，後來乾脆就任其傳播。
我們便知道這條業務被斃掉了。
之所以這麼賣力，隻是大家不甘心而已。”
“就是，老子就是看不慣餓了嗎那幫孫子。
再說老大你這段時間天天見不著身影，肯定在醞釀一波大招吧？”
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羅汶身上，格外的好奇。
羅汶笑著點頭，從身邊的公文包拿出一大疊簽約文件。
“餓了嗎不補貼了，我們還在繼續。
原本餓了嗎的一些商戶，主動投靠我們。
現在我們持有的商家占市場的五成了。”
“次奧！我們太牛嗶了！”
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五成的商家，訂單量也超過餓了嗎，日均訂單達到42萬。
滴滴外賣在蓉城交出了一份讓所有人都會滿意的答案。
可惜。
這份答案是靠著巨額補貼才交出來的。
“現在呢，我們該怎麼辦？”
大家接著好奇的問道。
他們不用想，都知道羅汶肯定早有準備。
“我已經跟曹操外賣的甘總達成共識，這批商家的合同違約金，會由曹操外賣代為支付。”
羅汶語氣和緩道：“另外，我跟甘總提了一嘴，如果有兄弟想繼續留在蓉城工作，曹操外賣那邊願意破例招聘。”
會議室內頓時陷入沉默。
這段時間在蓉城打拚的日子，讓他們中的不少人都喜歡上這座城市。
即使回到滴滴，他們也清楚以後更多的要跑到國外。
沒幾個願意為了前景不明的業務繼續奔波。
“老大，我想留在蓉城。”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舉起手，語氣有些囁喏。
羅汶溫和笑道：“是小野啊，沒問題，甘總那邊會接納你的，還有人嗎？”
“老大，我也想留下……”
有了人帶頭，便陸續有一半的人選擇離開。
羅汶沒有說什麼，他在滴滴內部的風評一直不錯，很大原因就是對自己的下屬負責。
之所以願意跟曹操外賣合作，甘嘉偉願意接納他手下的這些員工，也是一個關鍵因素。
“那就這樣，我宣布滴滴外賣平台在國內地區將會無限期下線。”
羅汶說完以後，不禁有些傷感。
他為了外賣業務，付出了多少，舍棄了多少。
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
“尊敬的滴滴外賣商家，很抱歉通知您，由於集團決策原因，我們將退出蓉城市場，請您儘快聯係曹操外賣蓉城負責人，電話是138……”
幾乎所有滴滴外賣商家的後台，都收到這樣的一條消息。
剛開始，不少人還以為這是平台出bug了。
一直到中午了，還沒有訂單。
所有人這才意識到真的出事了！
聯係滴滴外賣的市場經理，得到的回複也都是團隊已經回到京城。
如果有其他問題，可以聯係曹操外賣的負責人。
想想滴滴外賣的保底協議，不少最近剛加入滴滴平台的，可都等著那一百多萬兌現呢！
與此同時，曹操外賣的客服電話幾乎快被打爆了。
羅汶隻給甘嘉偉發了條微信：“甘總，後會有期。”
發完信息，羅汶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把眼罩扣上。
接著飛機起飛，羅汶帶著不願走的一批員工離開蓉城。
……
曹操外賣蓉城辦事處。
眾多商家找上門來，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他們也不清楚曹操外賣會不會履行滴滴外賣的保底合同。
不過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到餓了嗎，不少人都心有不甘。
就算餓了嗎不說什麼，以後的廣告資源，也肯定會賣的更貴。
甘嘉偉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姍姍來遲。
環視一圈眾多商家，甘嘉偉笑著說道。
“大家擔心的問題，我都清楚。
我向大家承諾，滴滴外賣的保底合同，我們願意承擔，
不過，我們有個小小的要求。
你們必須簽獨家協議，而且必須支持平台的各種活動方案。
否則的話，大家還是趁早散了吧。”
有人舉手問道：“我們想知道平台的活動方案，會不會讓我們虧損嚴重？”
“這倒不會，我們曹操外賣的口碑，你們應該也都清楚。
簽約獨家以後，你們獲得的推薦等資源會更多。
騎手配送資源，會在一定時間內免費。”
甘嘉偉回答完，便靜靜等著這幫商家的答案。
這些商家用不著糾結，一麵是失去自由。
一麵是每年幾十萬，幾百萬的保底協議。
幾乎所有商家都選擇在獨家協議上簽字。
至於曹操外賣當了次接盤俠，到底虧不虧？
甘嘉偉認為還是賺的。
滴滴外賣免費給他們帶來這麼多的商家。
要是按照正常補貼，那得幾個億才能拉攏的來。
在合同的一條中，曹操外賣有權利用廣告，推薦，配送等資源進行折算。
並且，滴滴外賣的違約金，曹操外賣也隻承擔一半。
要是真按照滴滴外賣開的那種保底合同。
每日訂單量超過1200單的，光一個月的補貼就達到72萬。
這壓根不現實。
即使隻能拿到一半，眾多商家還是甘之若飴。
……
餓了嗎總部。
張胥豪聽完蓉城負責人的彙報，整個人直接呆住了。
過了好半天，張胥豪才回過神，聲音瞬間拔高幾個聲調。
“你是怎麼做事的？這麼大的事，你之前都不清楚？”
“張總……”
“行了，你彆說了，一個月內，我要看到餓了嗎在蓉城市場重新奪回第一的位置。”
張胥豪掛完電話，直接把手機啪的一下砸在地上。
甚至不解氣的走過去猛踩幾腳。
“都特麼是廢物，竟然被一個羅汶給玩了。”
康迦走進來的時候，剛好見到這一幕。
“給，先把手機卡換上，想想一會阿狸打來電話，我們怎麼應對吧。”
康迦拆開蘋果手機盒，取出新的一台遞給張胥豪。
張胥豪一邊從破碎手機取出電話卡，一邊問道：“這次到底怎麼回事？”
“滴滴外賣之前的那份保底合同，你知道吧？”
“廢話，那就是個噱頭，怎麼的，曹操外賣那邊接了？”
“嗯，甘嘉偉親自到場，把那些商家都給搞定了。”
“甘嘉偉……我聽說簽了獨家協議？”
“要不然甘嘉偉怎麼可能願意接盤。”
康迦聳聳肩：“我們要做好準備，蓉城市場丟失的可能性極大。”
張胥豪隨手把新手機扔在沙發上，一屁股坐下，揉了揉眉頭：“這有點難搞啊，沒想到羅汶竟然舍得成全曹操外賣。”
“沒辦法，我們和他們有仇。
鎂團更是涉及業務之爭，羅汶隻是做個最優選擇而已。”
康迦倒是挺理解羅汶的。
在這種情況下，已經很難做出比羅汶還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