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手中可供修行的神通有四門,分彆是“純陽鈞天劍”、“乾陽金光罩”、“寂滅燃魂神光”、“玄天火雷珠”這四門神通。
這四門神通,都無需外物輔助就能修行,並且作用各不相同。
當然,它們的修行難度也不同。
最容易修行的是“玄天火雷珠”和“乾陽金光罩”這兩門神通,然後是“純陽鈞天劍”這門神通,最難修行的是“寂滅燃魂神光”這門神通。
若換做一般人,多半會選擇先易後難,先從最容易入門的神通開始修行。
但是周陽隻稍微猶豫了半日不到,便選擇了“寂滅燃魂神光”作為第一門主修神通。
他這樣做,自然是有著自己的考慮。
和“寂滅燃魂神光”相比,其它神通確實更容易練成,但是威能上麵卻多有不如。
即使他練成了其它三門神通,也不過是多出一項強大的對敵手段罷了。
而“寂滅燃魂神光”則不然,這門神通霸道淩厲,一旦練成的話,足以讓他在對同階修士的鬥法戰鬥中取得壓倒性優勢。
要修煉“寂滅燃魂神光”,“離火金瞳”神通是前提,這門神通修行的越精深,學會“寂滅燃魂神光”的速度便會越快。
周陽自從結丹後,還未怎麼在這些原本學會的神通上麵下功夫,這次趁著有時間,他也終於可以順勢提升一下這方麵的短板了。
這樣潛心修行的日子,也是過得極快,不知不覺間,便又過去了十五年。
十五年過去,周陽的“寂滅燃魂神光”雖然還未入門,但隨著他將“離火金瞳”神通修行到大成境界,最多再有幾年肯定能夠修成這門神通。
同時他還在這段時間裡,將“乾陽神雷”這門神通也修行到了“念動雷生”的大成境界,一念間便可召喚神雷殺敵,無需再以手勢法訣為引。
這時候,閉關了四十五年的陸玄機,也終於有了動靜。
這一日,陸玄機閉關所在的地下空間上空,忽然間風雲激蕩,大量的天地靈氣潮湧般向那處地方湧去,天地間更是憑空響起了一陣陣縹緲的大道之音。
正在修行“寂滅燃魂神光”的周陽感知到這股變化後,連忙停下修行,滿臉凝重的走出了閉關之地。
一會兒後,他便趕到了陸玄機閉關之地的數十裡外,看見了先自己一步到來此地的尹含光和朱紫真。
“兩位前輩,天象變化,是否預示著陸前輩已經成功破境?”
周陽抬起目光看了一眼這一人一妖,又連忙垂下眼簾,低眉順目的小聲請教了起來。
修仙者自金丹期開始,每突破一個大境界,都會引發天象變化。
但元嬰期修士突破到渡劫期會有何種天象變化,周陽還真不知道。
修仙界不知多少年才能出現一位渡劫期真仙,而每個渡劫期真仙在晉升之前,都差不多和陸玄機一樣,身處某一密地閉關,即使引發了什麼天象,也未必有多少修士看見。
故而關於元嬰期修士突破到渡劫期會有何種天象變化,向來是修仙界一個秘密,一個隻有少數修士知道的秘密。
“現在說成功,還為時過早。”
尹含光微微搖頭,答了周陽一句便不再多說。
至於朱紫真,看都未曾看周陽一眼,不知道是不屑於回答他,還是同樣不清楚真相。
周陽有些氣悶,嘴巴微動,想要趁機多問一些這方麵的事情。
但最終又生生忍住了。
他怕自己問出來後,尹含光並不會作答,那樣可就是自取其辱了。
“希望陸前輩能夠成功!”
他語氣充滿真誠的說了一句,便緊閉嘴巴睜大眼睛看向了半空中的天象變化。
隻見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天象變化也複雜了起來。
大量的天地靈氣聚集在半空中,很快就形成了一大團七彩靈雲。
周陽本以為那會是傳說中的劫雲,可他並未從中感受到什麼危險。
反而過去不久後,一片片雪花一樣的靈氣之花開始從那七彩靈雲中飄落而下。
一片靈氣之花落到周陽身上,瞬間化作一股精純無比的靈氣湧進他體內。
條件反射般的,周陽運轉了功法煉化了這股靈氣,然後讓他激動興奮的事情出現了。
在煉化那片靈氣之花所蘊含的靈氣後,那困住他的修為瓶頸,竟然有了鬆動征兆,這如何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他滿臉喜色的抬頭看向尹含光和朱紫真,想要問一下這是怎麼回事,結果卻愕然發現,這二位竟然彼此分開,大肆收攏煉化起了那些靈氣之花。
這讓他臉色一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禁把目光看向了陸玄機閉關所在之地。
那裡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可在周陽看來,沒有動靜,就是最壞的消息了。
然後他咬了咬牙,也跟著加入了收攏煉化那些靈氣之花的隊列中。
每煉化一片靈氣之花,困住周陽的修行瓶頸都會鬆動一分,當他煉化了不知道多少片靈氣之花,徹底衝破那層瓶頸後,他的修為也是不知覺間就晉升到了金丹四層,正式成為了一名金丹中期修士。
接著沒過多久,周陽就聽見了一聲充滿不甘的歎息聲從陸玄機閉關之地響了起來,而後漫天飄飛的靈氣之花與那片七彩靈雲,轉眼間就散溢成了最普通的天地靈氣,重歸於這片天地了。
失敗了!
周陽知道,陸玄機衝擊渡劫期終究還是失敗了!
原本因為修為突破而欣喜無比的他,這會兒已經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了。
就算修為突破到了金丹中期又如何?
不能離開這囚牢一般的“穹天仙境”,便是讓他修為突破到元嬰期,也不過是延長他的坐牢期限罷了!
他雙目失神的抬頭望天,卻發現尹含光和朱紫真這一人一妖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讓他微微一愣,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不由喃喃自語道:“不對勁,他們的反應太平靜了,這可不像一個囚徒該有的反應。”
“是了,他們一定有離開這裡的方法,一定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才會反應如此平淡!”
周陽精神一振,越想越覺得自己推斷的沒錯,眼中也漸漸露出了興奮的光芒。
果然,半個多月後,當他見到出關後的陸玄機之時,對方就主動說起了這件事。
“首先老夫要向幾位道友致歉,因為老夫當時騙了諸位,其實老夫是有辦法帶幾位一起離開【穹天仙境】的。”
“隻是一旦使用此法離開,短時間內便再無進入【穹天仙境】的可能,因此老夫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刻意隱瞞了諸位,連累諸位與老夫一道坐困於此數十年!”
一見麵,麵色看起來蒼老了許多的陸玄機,就主動給周陽等人拱手道歉了起來。
當然,他的主要道歉對象是尹含光和朱紫真,周陽隻是附帶的。
這點自知之明,周陽還是有的。
“陸前輩言重了!”
“能夠觀摩前輩衝擊渡劫期,亦是晚輩的榮幸和機緣,區區幾十年時間,又算得了什麼?”
尹含光連忙還禮,麵上不但沒有絲毫不悅之色,反而露出了一絲感激之色。
而高傲如朱紫真,此時也是福身一禮道:“區區幾十年時間,能夠換來陸道友賜予的大道之花機緣,是妾身賺到了才是。”
一旁的周陽看這一人一妖姿態,估摸著他們怕是早就猜到了真相,隻是故作不知罷了。
畢竟當時他們即便是拆穿陸玄機的話,也不可能讓陸玄機放棄衝擊渡劫期,隻會讓雙方麵子上都不好看。
何況這一人一妖也未必願意在那種時候離開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穹天仙境”。
“兩位道友大度,實在是叫老夫慚愧,可惜老夫最終還是功敗垂成,無緣真仙大道,辜負了宗門各位前輩先祖的謀劃,辜負了宗門內各位師弟的期望,也辜負了白陽師弟和金陽師弟的犧牲!”
陸玄機臉色黯然的一陣長歎,臉上滿是落寞傷悲之色。
顯然,衝擊渡劫期失敗,對他的打擊很大。
辛苦修道三千載,熬死了不知道多少同輩修士,擊殺了不知道多少強敵,如今隻差臨門一腳就能將“半步真仙”四個字中的前兩個字去掉,結果卻不得門而入,被阻攔在了門外。
這種打擊,當真不是一般的大。
哪怕是陸玄機這種閱儘滄桑,一生中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次成功和失敗的人,短時間內,也無法從這個巨大的打擊中恢複過來。
但他終究是陸玄機,一位元嬰期九層的“半步真仙”強者,縱使他現在心情極度不好,卻仍舊不妨礙他談論正事。
隻見他手一揮,聲音疲憊的說道:“好了,多餘的話,老夫也不多說了,如今數十年過去,老夫也急於知道宗門的情況,所以請幾道友幫老夫一個小忙,幫忙將這裡的成熟靈藥都采摘了,然後老夫便帶幾位道友一起離開此地!”
采摘靈藥,這是陸玄機在為以後做打算。
他心中清楚,隨著自己突破渡劫期失敗的消息傳揚開來,縱走“裂天真魔”的惡果將會很快顯現出來,玄陽仙宗往後的日子定然會比以往難過許多。
尤其是,他剩下的壽元已然無多,等他一坐化逝世,沒了他這位元嬰九層“半步真仙”坐鎮的玄陽仙宗,日子隻會越來越難過。
這時候,他將“穹天仙境”內這些珍貴的高階靈藥資源帶出去,多多少少能夠讓玄陽仙宗往後數百年的日子好過一些。
反正“穹天仙境”內現在的情況,隻有他們身在其中的幾個人知道,他隻要到時候說大部分靈藥都毀滅在了和“裂天真魔”的戰鬥中,也不怕其他人追究此事。
就算有人追究此事,那也是一筆糊塗賬,反正他是不打算認賬的。
就這樣,周陽等人用了三日的時間,幫陸玄機采摘了數千株高階靈藥,都裝在一枚儲物戒指中交給了他。
而陸玄機本人卻是在這段時間內,拆走了布置“天罡伏魔陣”的三十六根銀白立柱和那些銀色鎖鏈。
“這是一張【破界符】,乃老夫當初遊曆天南洲修仙界之時偶然所得,當初一共得了三張,除了留給宗門一張作為底蘊傳承外,這一張就是老夫身上最後的積蓄了。”
“等會兒老夫使用【破界符】打破這處洞天秘境的洞天屏障,幾位道友可提前進入老夫這件【乾坤壺】中,由老夫帶幾位一起出去!”
“穹天仙境”內,陸玄機一手提著一把青灰色銅壺,一手握著一張銀灰色靈符,沉聲為幾人解釋了兩件寶物的作用。
兩件寶物都是價值無可估量的寶物,每一件拿出來,都足以引起元嬰期修士拚命爭奪。
不過當它們的主人是陸玄機這位元嬰九層“半步真仙”之時,其他人也就隻有眼饞的份了。
按照陸玄機的安排,周陽、尹含光和朱紫真這二人一妖,很快都放鬆身心被他收進了洞天法器“乾坤壺”中,然後他一手提著銅壺,一手將那張“破界符”往身前虛空一打。
頓時間,虛空如水麵般波動,很快就被“破界符”所化作的力量打出了一個灰濛濛黑洞。
陸玄機見此,當即便祭出一件寶珠法器護住自身,然後一頭紮進了那個灰濛濛黑洞內。
……
一塊平坦的山間青石上,周陽翹起雙腳平躺在青石上,默默享受著久違的日光浴。
他此刻身處的地方,是流雲洲修仙界一個名為青玄國的地方,距離玄陽仙宗所在的道玄國足有七八十萬裡遠,反倒是距離流雲仙城隻有不到五十萬裡。
而流雲仙城,正是周陽下一站準備去的地方。
此時已經是他離開“穹天仙境”的第三日了,當日安全回歸“靈寰界”後,陸玄機便第一時間通過特殊的法器和宗門取得了聯係,從青陽真人那裡得知了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在那之後,“朱雀妖王”朱紫真首先告辭離開,返回了蠻荒叢林。
而周陽通過青陽真人得知了道侶蕭瑩如今正在流雲仙城後,也當即做出了前往流雲仙城的決定。
陸玄機見此,倒是沒有強求他跟隨自己返回玄陽仙宗,在與他密談交代了一些事情後,就返回了玄陽仙宗。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道陸玄機又許諾了什麼好處,尹含光竟然也跟隨其一道返回了玄陽仙宗。
“【裂天真魔】重創未死,便等於一顆定時炸彈綁在流雲洲修仙界眾多高階修士心頭,不知何時就會卷土重來引爆!”
“而玄陽仙宗經過這次事件,勢力必定會大幅度削弱,以前吃下去的地盤和眾多好處,不知道要吐出來多少,而且還連帶著整個【玄清道盟】都會受到影響,一個不好就可能引發一場大規模修士戰爭!”
“如果真打起來的話,恐怕那躲在暗處的【裂天真魔】也會忍不住借機生事,嗯,或許為了引誘它出來,說不定幾方勢力真會策劃一場戰爭!”
青石上,周陽一邊享受著溫暖的陽光浴,一邊默默閉眼思考著目前的局勢,看看自己能在其中做些什麼。
他金丹中期的修為,說高不高,說低卻也不低了。
尤其是,他的真實戰力遠超修為境界,在金丹期這個境界之中,能夠穩勝他的修士還真不多見。
這種實力,讓他也有了正式立足流雲洲修仙界的本錢。
是的,周陽已經萌生了在流雲洲修仙界占據一塊地盤的想法。
無邊沙海修仙界還是太貧瘠了,對他這樣的金丹期修士來說,待在那裡完全是浪費生命。
而且以今時今日周家的勢力,即使他長期不在家族內坐鎮,也不影響周家在無邊沙海修仙界的霸主地位。
隻要他留在家族內的魂牌一日不出事,隻要他每隔上百年回去露下麵,相信就沒誰敢對周家有任何想法。
至於周陽為何會萌生這種想法,還得從他和陸玄機那場密談說起。
那場密談持續的時間其實很短,隻有半個時辰不到,但對周陽而言,卻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不說彆的,在密談之中,陸玄機就明確和他說過,如果他願意長期在流雲洲修仙界發展,暗中幫玄陽仙宗做一些事情的話,玄陽仙宗可以通過一些手段,暗中幫他獲得一座五階上品靈山作為容身之地,大量出售築基丹給他發展勢力,並且還會在他日後化丹結嬰上麵給予幫助。
這些優渥的條件讓周陽聽了極為心動。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又有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玄陽仙宗雖然衰落已成定局,但是依舊不會改變它作為流雲洲修仙界頂尖大門派的事實。
如果能夠和玄陽仙宗建立起深層的合作關係,不管是對於周陽本人而言,還是對於周家而言,都是一件大有幫助的事情。
當然,有得就有失,一旦他和周家接受玄陽仙宗的好處,幫助玄陽仙宗做事,就等於徹底打上了玄陽仙宗的烙印,以後雙方關係暴露的話,玄陽仙宗的敵人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這其中的得失,周陽必須好好思量清楚才能做出抉擇。
“還是先看看陸玄機回去後,會怎麼和其他勢力談判吧,如果談判的結果向好的方麵發展,便是徹底投效玄陽仙宗也無妨。”
“如果雙方談不攏,其他門派一定要聯手滅亡玄陽仙宗的話,那我也不能登上這條必沉的破船陪他們一起去死!”
心中輕輕一歎,周陽伸手揉了揉雙眼,雙腳一蹬從石頭上站起,然後揮手取出了一張薄如蟬翼的透明麵具戴在了臉上,心念一動,便化作了一個麵容稍顯黝黑的木訥青年。
麵具是陸玄機給他的,據說是來自海外修仙界的奇物,戴上後隻要不和元嬰期修士對麵,基本上不可能被人看破他的真實麵容。
雖說修仙者不一定隻能通過麵容來認人,但在無法通過麵容辨認的情況下,除非是那種近期和周陽打過交道的人,不然誰也不可能通過他的身形或者法力氣息辨認出他來。
而陸玄機之所以會給他此物,也是青陽真人的建議。
因為“裂天真魔”一事的影響,青陽真人現在根本沒法幫他抹除“誅魔榜”上麵的通緝信息,這意味著他如果不偽裝好身份的話,還是不好光明正大在各大仙城行走。
可他現在卻要去流雲仙城這個流雲洲修仙界最大的仙城。
故此,為了不讓他暴露身份,青陽真人便請求陸玄機給了他這樣一個麵具。
此時周陽戴上麵具,易容成一個普通修士樣貌後,又換上了一件不起眼的青色長袍,便駕起金色祥雲飛向了流雲仙城。
說起來,他往來流雲洲修仙界也有幾次了,可卻一直都沒有去過這個流雲洲修仙界最繁華之地,這次倒是可以過去好好看一看,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