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兄、楊老弟,兩位請慢走,他日小九築基慶典舉辦之時,還請兩位務必賞臉光顧。”
“一定一定,彆人的築基慶典可以不去,周小友的築基慶典,我等一定不會缺席。”
景明峰上的周家駐地外,周陽和周明翰祖孫倆在與來訪的劉青鬆、楊行彥二人密議近一個時辰後,親自將二人送出了院門。
看幾人滿臉笑容的樣子,顯然是相談甚歡,已經達成了某種約定。
送彆了來訪的劉、楊二人,周明翰和周陽兩人又回到靜室中,布下隔音結界談論起了先前和劉、楊二人達成約定的事情。
周明翰首先一臉擔憂的說道:“也不知道我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此事若不是劉、楊兩家牽頭,老夫還真不敢去想,這可是虎口奪食啊!”
周陽聽到他這話,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曾祖父的話,請恕孫兒不敢苟同!”
他望著一臉擔憂之色的老族長,冷靜說道:“楊行彥說得沒錯,我們做這件事,於陳家而言,是和則兩利的事情,白沙河綠洲需要我們的力量幫忙守護,這裡的散修資源,陳家一家也吃不完。”
“我們此舉,也許會讓陳家一些修士不舒服,但是以陳老祖的智慧,應該能夠看出來我們對於此事的決心,以及此事對我們幾個家族的重要性。”
“這件事堵不如疏,陳家要是連這點好處都不肯讓出,說明他們根本沒有將我們當做盟友對待,而是將我們視作了威脅他們陳家地位的敵人,那樣我們為什麼還要用自己家的資源去幫助他們重建坊市?”
周明翰聽到他這樣說,臉上擔憂之色反而更甚了幾分,不由重重一歎道:“哎!小九你說的這個道理老夫也懂,我周家如今雖然因為你們父子二人先後築基,高端戰力上麵已經不再缺乏,但是下麵的練氣期修士數量卻反而損失了不少,短時間內很難補充上來。”
“我們這些以血脈為紐帶的家族,為了避免出現客強主弱的情況,終究不能像門派那樣大肆吸收外人加入,要想快些提升家族規模,陳家的【風月樓】模式是唯一選擇。”
“隻是老夫看劉、楊二人的樣子,若是陳家這次不答應我們三家在白沙河綠洲開辟家族分支的要求,恐怕他們真會合起夥來開辦坊市與陳家爭奪散修資源,到時候我們周家該何去何從?”
周家該何去何從?
周陽看著滿臉憂慮之色的老族長,很想說這個問題還要問嗎?
但是那樣回答未免太過不敬了。
他隻能無奈苦笑道:“曾祖父您想的太多了,若是陳家連我們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我們就算不和劉、楊兩家一起乾,也要另尋靠山,總之連一毛都不肯拔的陳家,肯定不是一個適合追隨的對象!”
周明翰愕然。
他一臉愕然的看著周陽,眉頭緊皺的似乎想說些什麼。
可是當他看見周陽那張年輕的臉龐後,他豁然醒悟了過來,好像明白了什麼一般,不禁跟著苦笑道:“小九你說的沒錯,陳家要是連我們這個要求都不肯答應,等於擺明了他們不願看到我們這些家族壯大,那樣我們還有什麼必要再追隨他們?老夫明白該怎麼辦了!”
他想明白了,周陽不是他,他已經老了,餘生隻要看到周家能夠在自己手裡傳承下去,就已經很滿足了。
可是周陽這樣的年輕人,肯定是有著雄心壯誌,想要帶領家族發展壯大的,曾幾何時在他年輕之時,也是有過這種雄心壯誌的。
這次劉、楊兩家策劃的事情,在他看來是一步險棋,一不小心就會招來陳家這個紫府家族的打壓。
可是在懷著雄心壯誌的周陽看來,這卻是試探陳家的一個絕好機會,要是陳家沒有容人之量,那麼他領導下的周家,肯定不會再追隨在陳家後麵。
至於隨後到來的陳家打壓,大家相隔那麼遠,最多周家修士不再踏足白沙河綠洲就行了,陳家難道還能遠征玉泉湖綠洲將周家滅門不成?
隻要陳家老祖沒有失心瘋,就不可能這樣做的。
“看來我真的是老了,連劉青鬆這個半隻腳都入土的老家夥都還壯誌未泯,我卻隻想著當一隻守成之犬,多虧今天有小九你在,不然我周家就要錯失一大良機了!”
想明白的周明翰,一臉黯淡的搖了搖頭,很是灰心喪氣。
人老不可怕,可怕的是思想跟著老化,尤其是對於一個家族掌權者來說,思想一旦老化,整個家族都要受到自己影響跟著衰落。
周陽見此,連忙安慰道:“曾祖父隻是老成持重而已,以前整個周家的重擔都壓在您身上,您當然不敢冒一點險,要不是您一力支撐著家族,孫兒和父親也未必能夠安然築基,您對家族的付出,大家都有目共睹,您又何須為此事自責。”
周明翰何等精明,又豈會聽不出他這安慰的話,聞言後不禁一瞪眼道:“好了,你小子不要安慰老夫了,老夫錯了就是錯了,還不至於不敢承認,等這次回到家族後,老夫就把族長之位交給你,然後安安心心當一個逍遙翁,好好享一享清福。”
周陽聽到這話,頓時就急了,急忙搖頭道:“這怎麼能行呢?曾祖父您這個族長當的好好的,孫兒論修為論資曆都還差得遠,怎麼能擔此重任?”
“老夫是族長,老夫說你行你就行,就這麼決定了!”周明翰看來是真的受到打擊了,竟是根本不聽周陽的勸告,一意決定回去後就要把族長之位傳給他。
任是周陽如何能言善辯,遇上這種情況也是無可奈何。
他並非不願意接任族長之位,但那應該是老族長周明翰坐化之後的事情。
現在周明翰突然說要將族長之位傳給他,他不急才怪。
且不說一旦接任族長之位,勢必會耽誤到他的修行,就說老族長周明翰還有數十年壽元的情況下,就將族長之位傳給他,便很容易惹人閒話。
不知道的人聽說了這件事,多半會說是他和父親周玄灝聯手逼宮,逼迫周明翰提前讓位給他。
這無論是對他還是父親周玄灝乃至於整個周家的名聲,都會產生極大的毀譽,周陽也不明白向來精明的老族長,怎麼會突然如此不智。
“這可苦也,看來隻能等回到家族後,請父親他們勸勸老族長了。”
他心中暗暗叫苦,唯有把希望寄托在父親周玄灝等家族長輩們身上,希望這些長輩們到時候能夠勸老族長收回決定。
這日,就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樣,赤霞山劉家、金泉穀楊家、玉泉湖周家三個家族的族長,忽然一齊登上了陳家的白駝峰,直接請求麵見陳老祖商議要事。
除了陳家的築基修士外,沒有人知道這三家的族長和陳老祖商議了什麼,景明峰上的其他家族,隻知道劉、楊、周三家的族長從白駝峰回來後,人人臉上都是一副止不住的喜色,回來後就帶著族人返回家族了。
白沙河綠洲和玉泉湖綠洲相距數千裡,為了照顧周玄泰等練氣期修士,周明翰和周陽這兩個築基期修士也隻能隨同他們一道騎著沙陀獸趕路。
五頭沙陀獸是當時周玄泰他們騎來的,一直寄存在陳家的獸苑中飼養,僥幸在沙匪襲擊幸免於亂,而周陽與周玄鈺當初騎著的兩頭沙陀獸,卻是在逃離金霞山之時就被兩人忍痛宰殺掉了。
這次沙匪襲擊,周家損失也是不小,除了“玉泉樓”中價值數千靈石的物資損失外,還有周玄鈺、吳濤、羅美薇、周元霞、周平、周奇等六人失蹤,若是再加上死在妖獸口下的周筠、周琪、周玄景三人,等於整個周家的修士隊伍減員了兩成。
一次損失九個家族修士,周家近百年來還是首次。
周陽都已經可以預想到,當那些等候在家族中的族人們知道這個消息之時,該會是何等的悲痛了。
隻是既然踏上了修仙這條路,就難免會遭遇這種情況,這就是追求長生的代價!
回家的路很長,周陽不想一兩個月都無所事事,所以在路上趕路的同時,他便和老族長周明翰學習起了築基期修士才能修行的“禦劍術”。
所謂“禦劍術”,並非是單指某個法術,而是泛指禦使飛劍的法決。
周家收藏的“禦劍術”真實名字應該叫《飛星劍訣》,此劍訣分為三層,練成第一層即可化出劍光禦劍飛行,若是在戰鬥中使用劍訣操控飛劍,則可令飛劍威力大增,衍生種種變化。
一般築基期修士隻能學會《飛星劍訣》的第一層,隻有那些天賦特彆出眾的築基修士,才能在築基期學會第二層的《飛星劍訣》。
據周陽所知,陳家的陳平安當初之所以能夠一劍斬殺三階上品妖獸“吞金蟾”,除了其手中飛劍是四階法器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已經將陳家的禦劍法決修行到了第二層。
《飛星劍訣》的第一層並不難學會,按照老族長周明翰所言,他當初學會劍訣第一層大概用了一年的時間。
而周陽得益於築基後暴增的神識,加上老族長一路上身體力行的對他言傳身教,在隊伍剛回到玉泉湖綠洲的時候,他就成功練成了劍訣第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