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言來了？坐，先坐一下。”副院長辦公室，正在一遝試卷上勾勾畫畫的陳雁回見到楊言敲門進來，便站起身來，熱情地招呼了一聲，指了指自己麵前的椅子，笑道，“我先改完這些卷子，下午上課要用。”
“老師，您都是副院長了，怎麼還這麼忙？”楊言輕輕將門推開了一點，帶著躲在了爸爸屁股後麵的小姑娘走進來。
楊言跟自己導師還是很熟的，雖然陳雁回主要是帶研究生做課題，但他也教過楊言的高性能計算導論課，對楊言向來青睞有加！當初楊言保研，陳雁回就直接點名把楊言招到了自己的麾下——事實證明，楊言確實很有潛力，休學兩年做出來的成績，讓陳雁回都為能有這樣一個學生而感到驕傲！
“副院長這都是虛職，沒啥實權，你老師我還是得靠教書這點錢過日子！”陳雁回開玩笑地說道。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楊言隻是知道陳雁回確實是一個學術型的教授，在國內都是排的上號的，埋頭教書做研究也不是不可能！但在中華的象牙塔裡，哪有那麼純粹的研究人員……所以，楊言沒有接這個話茬，他隻是笑了笑。
“哎，這是……這是你女兒吧？兩年前見過一次，那時候還是抱著的，現在都長這麼大了？”陳雁回也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去批改試卷，他看到落落那雙漆黑油亮的大眼睛，忍不住推了推眼鏡，笑著問道。
“對！落落，出來跟爸爸的老師打招呼，說伯伯好！你不是早就念叨著想要看爸爸的老師了嗎？”楊言回手一掏，將落落帶到身側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笑著說道。
然而，這小姑娘似乎也隻有在爸爸麵前比較勇敢，落落在看到爸爸的老師之後，就緊張害羞了起來，她緊緊地偎依著爸爸，大眼睛躲躲閃閃地偷望著對方，一邊哼哼地發出小豬叫，一邊又忍不住將小屁股往後扭，試圖躲到爸爸的身後。
“還想見你爸爸的老師？這麼有誌氣的小朋友嗎？”陳雁回看著落落可愛的樣子，都樂得笑不攏嘴，索性把手裡的紅筆放下來，站起身來，走到楊言身前，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小姑娘，“看這樣子就很聰明，長大以後，肯定也像你爸爸一樣，是一個很優秀的人才！”
“落落，聽到了嗎？伯伯在誇你聰明呢！”楊言笑著低頭提醒一下女兒。
落落聽到了爸爸的話，她忍不住抬起眼睛，看了看這位頭發有些黑裡摻白的伯伯，眼神兒裡的怯意似乎消褪了不少！不過，畢竟還是不熟，她的眼神還是跟小鹿一樣，快快地跳開了。
陳雁回見狀，沒有繼續逗落落，而是跟楊言講起了正事：“今天叫你過來，主要是要填幾張表，回頭我遞上去，申請讓你入組。”
組，指的是他正在主持研究的課題組，不過，現在陳雁回做的課題，楊言了解的並不多。
陳雁回也看出了楊言的疑惑，便解釋道：“以你現在的水平，還去上研究生的那些課程沒有必要，而且你也有公司的事要忙，我跟學校說過，基礎的課程你可以不用去上，隻需要參加期末考試。你讀研期間的研究課題，就在我組裡完成，目前我們做的是關於計算訪存通信三方平衡的高性能計算節點技術的項目，這也是國家科技部重點扶持的！”
是不是聽起來很高大上？其實說白了，這個課題組就是研究超級計算機技術的，雖然隻是其中一環……陳雁回還有一個身份是南粵大學超算中心的主任！
但這個項目確實高大上，而且很昂貴！關於超算的課題就沒有便宜的，基本上一年就要燒掉數百萬以上的經費！
就算不說錢的問題，畢竟這是科技部重點扶持的項目，他們做的研究也是業內頂級的，畢竟超算能力可以說代表著一個國家的綜合實力，一台超級計算機的技術含量，壓根不是普通人能夠想象的！
楊言也想象不到，因為他還從來沒有接觸過超級計算機，讀研的那些課程對他來說確實一點壓力都沒有，但超算卻是給了他新的挑戰！
“我真的可以進組嗎？可是陳老師，不是聽說超算的組裡，至少都是博士生，或者隻有教授才能進的嗎？”楊言有些激動，理智卻讓他擔心地問道。
“你不一樣，國防那邊給我看了你寫的一些東西，很厲害！”陳雁回有些隱晦地提及這事，顯然指的就是楊言寫給國家安全部門的那個智能識人的係統，他作為南粵著名的計算機專家，自然也被特招過去，參與過這個係統代碼的審核工作，他由衷地讚美著自己的學生，“以你的水平，進組不是問題。就是要填一下資料，我拿過去打個報告上去。”
“謝謝老師，如果能研究超算，一定可以跟老師學到很多東西！”楊言欣喜地說道。
陳雁回不廢話了，他拿出幾張表格，遞給楊言：“……上麵那些都正常填，但這裡，你那個省裡給你發的那個優秀青年獎，也要寫上去。”
在楊言坐下來埋頭填表的時候，本來想回去繼續批改試卷的陳雁回又看到了站在楊言身後、乖乖地抓著椅子邊緣的落落！
“來，落落是吧？”陳雁回記住了楊言剛才叫落落的名字，他笑嗬嗬地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紅色的小袋子，“落落過來，伯伯給你糖吃！”
落落愣住了，她眨了眨大眼睛，看到陳雁回拿出那個貼著“囍”字的袋子，跟變魔術一樣，拉了一下口子，那個袋子就被他輕輕地打了開來！
“這是前段時候，咱們學院趙星成老師結婚發的喜糖，我就一直放在這裡。來，落落嘗嘗，看看喜糖甜不甜！”陳雁回一邊拿出一個糖果，想要遞給落落，一邊又笑嗬嗬地解釋道。
落落有點想吃糖，可是，她沒有主動去接，而是轉過頭來眼巴巴地看向爸爸，小手抓住了爸爸的衣擺跟大腿上的褲褶。
可以吃嗎？
這小姑娘想問爸爸，可是她又不好意思當著不熟悉的伯伯的麵說，就隻好腆著鼓鼓的小肚子，用它來撞爸爸的身體，前後輕輕搖擺——儘管沒說，但她的行動已經很明顯了！
“你可以吃一個糖果，不能吃多，因為吃多了牙齒會壞掉的！”楊言莞爾一笑，偏頭過來，說道，“去拿吧，記得跟伯伯說謝謝！你看伯伯多疼你，你還不願意跟人家打招呼呢！”
“唔……”落落聽到了爸爸在吐槽自己，她忍不住微微噘起小嘴巴，抗議了一聲。
但還是糖果吸引力大，落落哼哼兩聲後，就乖乖地倚靠著爸爸，害羞地看了對方一眼，小聲說道：“波波，謝謝波波……”
等從陳雁回老師那邊接過了小糖果，落落又抿著小嘴巴，喜滋滋地一跳一蹦回來，小手平著抬起來，似乎要讓爸爸看看自己的戰利品！
當然，落落這動作並不是想要跟爸爸炫耀自己的糖果，她跑回到爸爸的身邊之後，就將糖果往爸爸的手裡一塞。
“嘻嘻！”小姑娘看著爸爸，眉開眼笑的，想要爸爸給她撕開糖紙，這樣她才吃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