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點多,雷震天開著一輛稍顯低調的大奔,帶著李韜、江源,還有被強拉上車的楊言,來到了玉都市區的一家夜總會。門口豪車雲集,而且有趣的是,這裡的人似乎都比較偏愛奔馳大G,這種跟盒子一樣、有著魁梧身材的大號越野車在外麵的停車場都停了不少。
不過,今天這家夜總會是被雷震天的表哥包了下來,雷震天剛剛下車,就有幾個熟人跟他打了招呼:“哎,小雷,恭喜恭喜!”
“謝謝,謝謝!劉哥、趙哥,玩得開心啊!”雷震天笑著跟他們握了握手。
站在一邊的楊言還是看出來了,雷震天和他們交流時候,雖然還是笑嗬嗬的樣子,但並不算熱情,感覺有點生疏。
果然,等那幾個人走了之後,雷震天才搖了搖頭,跟楊言他們毫無保留地吐槽道:“這些都是我表哥的酒肉朋友,玉都的一些富二代,天天花天酒地,不辦一點正事的。我都差點記不起來他們叫啥了,賊尷尬!”
楊言笑了起來:這才是他認識的雷震天嘛!
進到場子裡麵,震耳欲聾的歌聲,還有晃動的鐳射燈光,直接把楊言他們帶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喧囂熱鬨、花天酒地。
楊言和雷震天、江源還好,李韜就有些興奮地望向了舞池裡攢動的人影和扭著曼妙身姿的美女,身體也跟著搖了起來,恨不得馬上跳進去,跟那些人一起嗨起來。
雷震天帶著他們來到二樓,找到了一個稍顯“安靜”一點的圓形卡座——當然,安靜是相對的,他們耳邊還是下麵舞池嘈雜的歌聲,隻是離得遠了,稍微能夠聽得清楚彼此的對話,不用湊在耳邊扯著嗓子吼都聽不清楚。
“你們想要什麼喝的?”雷震天斜斜地坐下來,手臂搭在靠背上,笑著問道。
雷震天倒不是故意坐成葛優癱的,隻是這幾天太累了,不往後躺一下,老腰有點受不了。
有服務員過來遞酒單給他們,這上麵的服務比較周全。
“有什麼無酒精飲料?我不能喝酒。”雷震天跟服務員問道。
“老雷,你說你不能喝酒,那咱們在座的,估計沒有一個能喝酒的了!”李韜嘿嘿一笑,說道。
雷震天的酒量,讀書的時候,在他們學院都是出了名的。而且,他也喜歡喝酒,聚餐時候都吆喝著要和人拚酒。現在居然說不會喝酒……
“沒辦法,明天大日子,現在可不能喝!喝上頭了,耽誤事了,不就跟宿醉那部電影一樣嗎?”雷震天笑著說道,“要是明天我們酒店裡多了一隻老虎,那就完蛋咯!”
“我也不喝酒,來點無酒精的飲料就行,實在沒有,直接給我來杯水也可以。”楊言跟服務員說道。
“我們有Alice、Florida、PussyFoot……”服務員給他報了一連串的英文名稱。
“給我來一杯PussyFoot。”雷震天抬起胳膊,點了點手指,然後才跟楊言解釋道,“PussyFoot好像是用石榴糖漿、碳酸水那些配出來的,你喜歡喝酸的還是甜的?如果是喜歡檸檬水這樣的,我推薦你喝他剛才說的無酒精的Mojito。”
“也就是莫吉托,海明威的最愛,不加酒,味道也不錯。”雷震天雖然不會經常去酒吧,但他對酒類還是有點了解的。
楊言相信雷震天的推薦,很快,他們這邊就有服務員端來了酒水和飲料。
江源和李韜都點了雞尾酒,他們覺得來到了這裡,不體驗一下,也太浪費了!不過,楊言和雷震天的無酒精飲料看上去也跟酒差不多。
像雷震天點的“PussyFoot”,紅色到橙紅色到黃色的漸變,玻璃杯沿還有香橙片和櫻桃的點綴,看起來有點像李韜點的龍舌蘭日出。
楊言點的無酒精的莫吉托,雖然看起來比較小清新,裡麵是泡著青檸、冰塊,點綴用的是薄荷葉,但它用的是平底無腳的酒杯,就跟彆人喝伏特加時候的杯子一樣,楊言端起來的時候,也有一種喝酒的感覺。
味道還好,酸中帶甜,裡麵加了糖漿,而且有冰塊提味,楊言就把它當成了普通的飲料來喝。
熱鬨的舞池,對李韜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他喝了半杯雞尾酒,酒精上腦,就按捺不住,跟雷震天說了一聲,拉著江源下樓去玩了。
雷震天提不起跳舞的勁頭,走了一天流程的他就想軟塌塌地在沙發上躺一會兒,他便和楊言繼續留在了卡座這邊。
隻剩下兄弟兩個了,雷震天和楊言便沒有什麼顧慮地聊了起來。
“要結婚的感覺是什麼樣的?”楊言有些好奇地問道,“是激動、開心,還是什麼?”
雷震天卻搖了搖頭,一臉疲倦地吐槽道:“完全沒有,一個字,累!身體累,心累,累到你想吐,根本提不起結婚的興趣。言子,跟你說實話,你看我跟大家都是笑嗬嗬的,其實,這都是裝出來的,現在真的是累得連笑都不想笑了!”
楊言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問道:“怎麼會呢?你不應該覺得很高興嗎?你那麼喜歡吳藝,終於,以後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她老婆了。”
“這跟我喜不喜歡吳藝無關。”雷震天苦笑著,跟楊言袒露了他這段時間來一直憋著的心聲,“你知道嗎,喜歡一個人容易,但要把這個愛情提升到談婚論嫁,提升到要麵對雙方父母、親友的地步,問題就會變得非常、非常複雜!”
雷震天跟楊言吐槽了一番他在提親時候遭遇的磨難後,又說回了他們現在麵對的各種問題:“彆以為我花錢請了婚慶策劃團隊,事情就很簡單了,沒有,很多細節,很多流程都有很多的問題,外人幫我們解決不了,我還得陪著吳藝去一個個想,一個個修改。然後,你都不知道,吳藝的想法變化有多大,經常是昨天說得好好的事情,今天可能又有了彆的想法,又得重新改動。”
“光是想這個,我的腦袋就要爆炸了!”雷震天兩隻手在腦袋上麵揮舞著,愁眉苦臉地說道,“而且我有什麼脾氣,還不能衝媳婦發,你知道嗎?她能罵我,發小脾氣,我就隻能忍著。我要是對她吼一聲,我媽回頭來還得揍我,說我影響吳藝的心情,到時候影響到孩子怎麼辦?”
在雷震天的身上,楊言深深地體會到了一個成年人的崩潰,是來得多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