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言去學校,留下夏瑜獨自一個人陪著落落在家裡玩,當然,夏瑜也隻能坐在沙發上看落落玩,她腿上打著石膏,沒辦法坐到地上。
落落在樂此不疲地玩著她的玩具電子琴,隨便叮叮咚咚地彈了一會兒後,小姑娘又駕輕就熟地按了玩具電子琴上麵一個紅色的按鍵,這個按鍵是切換內部程序的,當落落再按動琴鍵的時候,就會有相對應的曲子播放出來。
小姑娘很有自己的想法,她沒有老老實實地等歌放完,聽了一截便按了另一個按鍵。就這樣,歌曲被她頻繁地切換。好像切碟的DJ一樣,落落還不覺得魔音繞耳,她玩得很開心,撅著的小屁股有節奏地一扭一扭的,還埋首悶悶地“嘻嘻”直笑。
“咦?”夏瑜好像聽到電子琴裡傳來很熟悉的兒歌。
“世上隻有媽媽好,沒……”
雖然很快被切掉了,但夏瑜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落落已經叫楊言“爸爸”好長一段時間了,但好像她就會說這一句,而且都沒有叫過自己乾媽!
剛才有點無聊的夏瑜忽然來了勁,她支起身子坐起來,笑眯眯地叫了一聲:“落落!”
落落現在對自己的名字很敏感了,她能聽出來彆人叫她的名字!這不,夏瑜叫了一聲,落落便疑惑地抬起頭來,大眼睛眨了眨,看向了乾媽。
那茫然、可愛的小模樣,似乎在說:是有人在叫落落嗎?
夏瑜笑著向落落張開兩個手臂,再輕輕地呼喚了一聲:“落落!”
落落這次確認了,小姑娘眼睛彎彎的,猶如瀲灩的春水一般衝著乾媽笑了笑,然後她高興地丟下自己的玩具,歡快地爬向了夏瑜——落落還是很喜歡有人哄她玩的!
“來,落落,乾媽抱一下。”夏瑜笑眯眯地將落落抱起來,她的右胳膊隻是皮肉傷,早已經痊愈了,所以隻見她兩隻胳膊輕輕用力,便讓落落麵對麵地坐到了自己的懷裡。
“落落,跟乾媽一起學說話,好不好?”夏瑜輕輕地將落落的兩個小手拉在自己的手心裡,大手包攬著小手,柔聲笑道。
落落眨了眨大眼睛,她當然聽不懂乾媽在說什麼,不過,落落覺得乾媽在逗她玩,所以,她反應過來後,忽然縮著小腦袋,好像在害怕被撓癢癢一樣,嘻嘻地笑著。
“好啦,還笑!”夏瑜被小姑娘可愛的樣子逗樂了,她將落落抱近一些,忍不住笑著捏了捏小姑娘那粉嘟嘟的小臉蛋,柔聲哄道,“我們來學說話好不好?乾媽教你,咱們說乾媽……乾媽……”
落落用她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乾媽,無動於衷。
“這裡,看這裡!”夏瑜很積極地騰出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紅潤的嘴唇,跟落落再度示範起來,“乾……媽……”
落落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兒,就是沒有跟著學。
“哎呀,你也試試啊!”夏瑜有點急性子,很快她也焦急了起來,她的手指頭輕輕地按在落落的櫻桃小嘴上,想要讓小姑娘感受一下自己“嘴巴”的存在。
“嘻嘻!”落落反而被她逗樂了,小姑娘扭了扭小身子,甜甜地衝乾媽笑起來。
“怎麼你叫你爸爸就那麼快就學會了?叫一聲乾媽就這麼難?”夏瑜微微有些氣餒,難過地嘀咕道。
夏瑜靈機一動,覺得自己可以嘗試一下讓落落先習慣開口。隻見她又恢複了積極的笑容,跟落落慢慢地說道:“來,落落,說,爸爸……爸爸……”
爸爸?
落落最喜歡這個詞了!她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不過,這個反應跟夏瑜預料的有些出入,小姑娘不是跟著她學說話,而是扭轉著小腦袋,表情有些茫然地尋找著什麼。
“巴巴……”落落找不到爸爸,終於忍不住小嘴巴嘟囔了一聲。
“什麼?”夏瑜聽得不太真切,低頭疑惑地問道。
落落抬頭看了看乾媽,這也是自己能信賴和求助的人,於是小姑娘用她楚楚可憐的大眼睛,有點委屈地望著乾媽,小手指了指大門所在的方向,嘟著小嘴巴說道:“爸巴……”
夏瑜明白了,同時她也有點傻眼。
好像不對啊!
自己教落落學說話,不料想解放出來一隻“小妖獸”——落落開始想爸爸了,自己又不能變出楊言來,怎麼辦?
夏瑜正在頭疼的時候,得不到“幫忙”的落落就更委屈了。
想念爸爸的小情緒說來就來,而且是藍天白雲晴空萬裡忽然暴風雨的那種!隻見落落噘著小嘴巴,她的大眼睛裡開始有晶瑩的淚珠在打滾,爸爸的溫柔、爸爸的懷抱、爸爸的笑容,在小姑娘小小的腦袋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爸爸……”
落落坐在那兒想著爸爸,下嘴唇高高地撅起來,小鼻子深深地吸氣,終於,淚珠子忍不住了,啪嗒啪嗒地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
夏瑜單獨陪落落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大部分時候都是在晚上,落落最乖的時候,所以現在她見到落落哭了,便忽然有點慌,不知所措。
但也沒有誰給她出主意,夏瑜隻能根據自己的想法,將落落攬到自己的懷裡,小聲地哄起來:“好好好,爸爸很快回來,落落你彆難過啊!”
“完蛋了,要是楊言回來看到落落哭得這麼厲害,會不會說我不會看孩子?”夏瑜腦海裡冒出了一個似乎不應該是她會有的念頭。
落落是哄不好的,夏瑜說啥也沒用,除非她給落落把楊言變出來。
但還好,小姑娘沒有哭鬨得沒完沒了,夏瑜的懷抱還是起到一定的安撫作用,落落哭了一會兒,心裡頭的小委屈發泄出來一些後,也漸漸地在夏瑜溫暖的懷抱裡找到一些安慰。
“不哭了……好像在睡覺?”夏瑜留意到落落漸漸不哭了,隻是抱著她的腰,側著小腦袋緊緊地偎依著。
小姑娘確實好像難過得累了,現在閉著大眼睛,小臉蛋帶著委屈的小表情,靜靜地呆在了自己的懷裡。
夏瑜看到,落落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晶瑩的淚花,但她不敢輕易去擦拭,怕驚醒了這個小睡美人兒。
但被落落這樣抱著的感覺其實也很好,夏瑜感受到了一種小生命在自己懷裡需要被嗬護的體驗,她都忍不住,輕輕地抱了抱落落。
“好像乾媽不好學啊?”夏瑜胡思亂想中,終於開了竅,“楊言那個爸爸好學,是因為它是疊音詞,比較好念……但按理說,媽媽比爸爸更好學的,很多孩子都是先學會叫媽媽才學會叫爸爸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