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門,趙弘燦先洗了把臉,隨後端起剛沏好的茶喝了口。這時候,下人來報,說是廣西提督郭永來了。
“末將見過大帥!”郭永一進門就打著馬蹄袖給趙弘燦行禮。
說起來郭永如今也是從一品的大員了,堂堂廣西提督,以級彆來講僅比趙弘燦這個總督差一級而已,按照官場的規矩,郭永根本無需如此。可是,一直以來郭永都是以下屬的身份參見趙弘燦,因為郭永自己心裡很清楚,他的榮華富貴都是趙弘燦給他的,何況趙弘燦還有大恩於他。
滿意地點點頭,趙弘燦讓郭永起身,而且以長輩和上級的身份說了他幾句,意思無非就是以後不用如此行禮。但郭永卻隻是說這樣是他應當的,也隻有這樣才能表現他對趙弘燦的尊重。
“坐下說話。”趙弘燦擺了擺手,等郭永坐下後問道:“梁世勳那些人現在如何?”
“回大帥,還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這些家夥是鐵了心要和大帥您做對。”郭永憤憤不平道。
“怎麼?你沒告訴他們朝廷如今已下旨給本帥了麼?”
“說了,如何沒講,可是這老東西居然……。”郭永說道這遲疑了下,這才道:“這老東西出言不遜,說是大帥您乃亂臣賊子,還說這朝廷下的是亂命,更……更……。”
“更什麼?直接道來。”趙弘燦神色中沒有絲毫怒色,反而平靜的很。
郭永這才告訴趙弘燦,粱世勳這些人對於八阿哥監國極為不滿,還私下討論說朝中出了奸逆,以至國家大亂,他們如有機會必然要跟隨康熙皇帝掃除奸逆,以複朗朗乾坤。
“哈哈哈!”趙弘燦聽後頓時大笑起來,邊笑著邊搖頭不已。在趙弘燦看來,梁世勳這些人是根本就搞不形勢,而且讀書讀傻了。
當初,梁世勳等人反對自己,這還能說是出自有因,畢竟那時候趙弘燦是為了保全自己被逼無奈。在那種情況下,一向自譽為忠臣清官的梁世勳不肯向自己低頭還能勉強說得過去,趙弘燦也是考慮這點隻是囚禁了他們而已。
可是現在,八阿哥已經當了太子,而且以朝廷的名義直接下旨給他,這表示朝廷已用這種方式證明了他趙弘燦依舊是大清的封疆大吏。之前的事就算這麼揭過去了,可偏偏梁世勳依舊咬著不放,分明就是同自己做對。
更令人可笑的是,梁世勳還有膽子說出那番話來,這分明就是對八阿哥監國表示反對,就差明著說康熙是被八阿哥軟禁起來,他要鏟除的奸逆就是國家的儲君,太子爺八阿哥了。
如此所為,他梁世勳簡直就是自尋死路而已。不過這樣也好,梁世勳自然如此,倒是省卻了自己不少麻煩,當即趙弘燦讓郭永安排一下,悄悄把梁世勳這些人給處理了,至於用什麼名義這很簡單,病重而亡或者憂心國事自殺等等都行。
“請大帥放心,此事末將定給大帥辦的妥妥的。”郭永拍著胸口保證道。
趙弘燦點點頭,郭永辦事他自然是放心的,接著趙弘燦詢問起北海鎮的情況。之前北海鎮經過練兵和整合狼兵後,全軍已達三萬五千人,這一年多來趙弘燦對於北海鎮的訓練一直關注著,而且不僅耗費了大筆經費,還在軍械中下了極大功夫。
如今,北海鎮可以說是趙弘燦手中的一張王牌,有北海鎮在手,也是趙弘燦能夠牢牢掌握廣西一省軍政大權的主要原因。除了北海鎮外,對於其他綠營趙弘燦也沒放過,經過一係列的拉攏分化,再加上前些時候對於湖南綠營的收編等等,現在趙弘燦手中的總兵力已達到了七萬多人,而且這些部隊基本全控製在趙弘燦的手中。
郭永打仗一般,可對於部隊的掌控和訓練還是不錯的,當即仔細向趙弘燦進行了彙報。趙弘燦認真聽著,不時打斷郭永的講述,詢問了一些細節,郭永一五一十進行回答,半個時辰後,趙弘燦滿意地點了點頭。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可知道這個道理?”
“回大帥,末將清楚,隻要大帥令下,就算是前方刀山火海,末將也在所不辭!”郭永斬釘截鐵道。
“說的好!”趙弘燦笑道:“對於你,本帥自然是放心的,但軍中之事還需注意,你回去後好生替本帥關注一下各部將領,如有三心二意者,直接報於本帥!你要知道,如今這天下已大亂,大清、大明還有高進,天下大變就在眼前,一旦行差一步,就是灰飛煙滅的結果。”
“末將明白,請大帥放心。”郭永抱拳道,接著又遲疑著問道:“大帥,既然如此,為何不早做準備?如今大清已是日漸式微,這西南三省危急重重,如大帥……。”
“住口!”不等郭永說完,趙弘燦就喝止了他,隨後看看左右這才低聲道:“此等話當年我就交代過你千萬不可隨意出口,難道你忘了不成?”
郭永連忙跪下道:“末將口不擇言,請大帥責罰。”
趙弘燦歎了口氣,上前扶起郭永道:“談何責罰,你是我腹心之人,但需記得禍從口出的道理。至於未來如何,本帥自有安排,你隻需按本帥的意思做好事即可,等到時候本帥自然會給你個交代。”
“末將明白了……。”
安撫了下郭永,等他離開之後,趙弘燦靜靜坐著許久都未起身。這阿靈阿被自己打發出去了,梁世勳接下來的日子也到頭了,也就是說他趙弘燦身邊已再也沒有任何牽製,而現在的局勢也馬上就要到了他作出最終選擇的地步,這個選擇究竟如何將決定他趙弘燦或者說他趙家一脈的未來。
正如他和郭永所說的那樣,一旦行差一步,等待自己的就是灰飛煙滅,趙弘燦不能不謹慎從事。
直到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趙弘燦用了晚餐,回到書房中拿起本書就著燭光看著,一更天敲過,趙弘燦把書放下,起身走出了書房,沒有人陪同,更沒拿燈籠的他身影很快隱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