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山在督察局出錢買李雲給田程峰頂罪,就是要廢了李雲,讓他不能再壞事,可惜李雲不上當,一個廢物憑什麼視兩百萬如無物,誰給他的底氣。
“馮穰的確是我朋友。”李雲爽快承認。
“馮穰給了你什麼,讓你如此為他儘心儘力,說出來,我給你雙倍。”田山語氣放緩,因為他看到田佳緣出現在門口,必須讓田佳緣看清楚李雲的嘴臉,就算不能拆散兩人,也要在兩人中間種下嫌隙。
這就是田山的辦事方法。
“抱歉,我不缺錢。”李雲含笑拒絕。他與很多人說過不缺錢,為什麼沒人相信呢?
“你會不缺錢,你不缺錢,為什麼要介紹佳緣和馮穰認識?”田山想讓田佳緣聽到李雲的回答。
李雲再次搖頭。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
田佳緣緩緩關上門,柔聲說:“大伯,馮總是李雲的朋友,天域公司的合同是李雲爭取來的,我決定不了,父親也決定不了。”
“就憑他?”田山仿佛第一次認識李雲。
李雲暗道:“上當了。”田山親自過來試探,就是要探聽底細,這邊的底牌被看去一部分。
“原來是你。”田山收斂怒火問道:“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田家?”
“這事起因是田程峰,我要他來給佳緣磕頭道歉,我還要佳緣重新擔任分公司總經理,為了確保佳緣的權益,我還要田氏集團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
“不可能。”田山跳起來怒視李雲。
“大伯,這是最低要求。”
“我要知道為什麼?”
“我隻說一點,田程峰與何青山勾結,從分公司抽血造成分公司虧損,目的是為了何青山手中的一隻酒杯,還真是可笑。”
田山辯解說:“我不知道。”
“我不信。”這次說話的是田佳緣。
田城思攔住要說話的李雲,對田山說:“大哥,李雲提出的要求,就是我的要求,沒得商量。”
田山拂袖而走。
田佳緣擔憂的問:“我們提出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本家手中的股本,隻有百分之三十左右,我們一次要百分之二十一,他們不會同意的。”
田城思也說:“我們可以退讓一些,不要將本家逼迫太甚。”
這對父女太善良,就算被那麼惡劣的對待,還是會為對方考慮,李雲不喜歡這樣的善良,憑什麼惡人要比好人活的更好,比好人更容易被人原諒。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狗屁的成佛。
李雲沒有駁斥田佳緣和田山,最後的決定,還要他們來做。
“惡徒走了,我們說點開心的事情。”李雲說起馮穰去A市搶救女朋友的遭遇。聽聞華國國內著名的內衣品牌,要簽約方悅去做內衣模特,震驚的瞪大眼睛。
方悅是本市著名的女強人。她更適合穿職業西服套裙,而不是誘人的性感內衣,什麼樣的腦子,才會想到讓方悅去當內衣模特。
等醫生來為田城思檢查完身體,李雲返回自己的房間,田程峰去看母親王梅。
李雲洗漱完出來,抬頭看到一名小護士站在門口,手持一支督察用轉輪手槍,小護士戴著口罩露出一雙晶瑩的眼眸。
“楊台還在外麵嗎?”李雲繼續用毛巾擦頭,他很替劉,曉明擔心,找個男朋友竟然如此無能。
一群人守在外麵,還能讓羅苗潛入。
“你不害怕嗎?”
“害怕。”李雲小雞啄米式的點頭,可是滿臉的笑容,怎麼看都不是害怕的樣子。
“真沒意思。”羅苗放低槍口,摘下口罩,走到小冰箱邊,拿出一罐涼茶來喝。
李雲拿起換洗的衣服回洗浴室,吹乾頭發再次出來,羅苗正在燒開水泡麵來吃,還不客氣的拿出了鹵蛋和火腿腸。
“我們有仇嗎?”李雲坐到羅苗對麵問,順手將羅苗放在桌上的手槍往前推,然後又拿起來飛快的拆開,逐一檢查每一個零件,槍的編碼被刮掉,應該是一把黑槍。
“沒仇。”羅苗悶頭吃飯,吱吱嗚嗚的說。
“原來如此!”李雲點點頭,原來羅苗的狙殺目標是牛寬。
難怪牛寬嚇得走不動路,督察方心理疏導也沒用,原來他心裡清楚,羅苗敢躲在這裡吃泡麵,又不怕李雲將她抓起來,她以為所做的能夠得到李雲的認同,李雲很想提醒她,老子是正義的。
等羅苗吃完飯,李雲才問道:“為什麼要殺人?”
“我妹妹死了,所有人販子都該死。”羅苗露出痛苦的表情。
李雲將手槍裝好放回羅苗麵前,拿出一瓶速飲咖啡來喝,羅苗的故事應該很長,他很希望羅苗說服自己,他會給予羅苗幫助,讓羅苗能夠更好的複仇,將所有的人販子都送去地府,華國現在的法律對人販子太寬容。
“我原本姓馬,親生父母是太行山下的農戶,因為想要生兒子,將我和妹妹送人撫養,就是將我們賣掉。”
羅苗的故事由悲劇開始,現在看來,也將以悲劇結局。
羅苗和安苗是雙胞胎,安苗還在繈褓中就被人暴走,有一次父親喝醉後抱怨說:“抱走二丫的人才留下五百元,我聽說一個漂亮的女娃可以買五千。”
羅苗當時已經五歲,她從酒鬼父親的眼中看到了貪婪,本該保護她的母親,抱著二歲的弟弟走進來,一腳將發呆的羅苗踹開:“賠錢貨,愣著乾什麼?”
幾天後,父親帶著羅苗進城,給她買了花裙子和棉花糖。
“我永遠忘不了父親的笑容,特彆是他看到人販子出現的時候,笑的前所未有的開心。”羅苗慘然微笑,李雲拿走手槍,這樣安全一點。
羅苗被親生父親以三千五百元的價格賣給人販子,他想要五千元,人販子隻肯給三千五,父親拿著錢離開時,收斂笑容罵羅苗是賠錢貨。
人販子帶著羅苗離開,顛沛流離,讓她跟著一群孩子上街乞討,因為“來源明確”的關係,人販子並不擔心羅苗逃跑,生活要比被關在地窖裡的孩子們好一點,也隻有一點點,如果討來的錢不夠,同樣會挨打沒飯吃。
當時羅苗的名字叫招娣,後來被人販子改名叫苗苗。
跟著人販子漂流一年後,人販子將她丟在一家孤兒院門後,很快就被養父母收養,帶她回到本市。
羅苗很早就知道,養父母買她花了三萬元,孤兒院的守門人就是中間人。
養父母當時四十多歲,他們之前有過一個女兒,因為先天心臟病去世,他們收養羅苗替代自己的女兒,將所有的愛都關注在羅苗身上。
“你知道我的感覺嗎?我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我隻是一個替代品,他們所有的愛都不是給我的,而是另一個叫羅苗的女孩。在外人看來,能夠被養父母手癢,我是一個幸運的孩子。可是我的痛苦誰知道。”
羅苗求助的看向李雲。
李雲心裡說:至少你還活著。
羅苗是一個缺少愛,自我中心的人。缺少愛的童年,讓她失去了感受愛的能力,現在她則完全被仇恨支配。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尋找妹妹的。”
“從我上督察校開始。”
羅苗考入督察校後,開始關注人口販賣的案例,每一個卷宗上書寫的悲劇,都讓羅苗感同身受,督察校第一個學期寒假,她借口與同學去旅遊,獨自返回故鄉,找到親生父母所在的山村。
她穿著督察服進村,與村長說要對常住人口進行調查,由村長引領挨家挨戶進行走訪,來到親生父母家裡,酒鬼父親在院子裡喝酒,屋裡屋外亂糟糟。
村長進門就罵:“整天就知道喝,媳婦和娃都跟人跑了。”
羅苗拿出假證件給酒鬼父親看,詢問他的姓名,年齡。
“苗阿根。”酒鬼父親怯弱的回答。
羅苗在記起,她原來的名字叫苗招娣,小名苗苗。幼時的記憶中,母親叫李杏,弟弟的名字叫苗壇。
詢問親生母親李杏和弟弟苗壇的下落,酒鬼父親吱吱嗚嗚的含糊不清,她又問村長多久沒有看到兩人。
村長努力回憶說:“有大半年沒見了。”
“半年前,村裡有外人來過嗎?”羅苗當時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村長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至極,販賣人口,在某些地方不是秘密,羅苗立刻意識到,苗阿根將李杏和羅苗賣掉了,就像他當年賣掉兩個女兒一樣。
賣了錢,換酒喝。
羅苗拿出手銬,要帶苗阿根回去調查,羅阿根跪下磕頭求饒,將賣掉妻子兒女的事情都交待了出來,還拿出剩下的一萬二千元。
村長在旁求情,拍胸脯保證,一定將人找回來。
“我可以不拘捕他,但你們要保證將人找回來,我下次來走訪時,必須看到人。”
“領導,找人回來,也需要時間。”
“一周。”
“領導,一周時間不夠,半年,不不不,三個月,我保證把人找回來。”
“這是你說的,我三個月後還回來。”羅苗沒有繼續走訪,再三督察告過村長後離開,村長將苗阿根的錢塞給羅苗,親自將羅苗送回鎮上才唉聲歎氣的返回。
羅苗講到這裡喝了一口水,沒有等待李雲提出疑問,她繼續說:“三個月後,我又去了那裡,家裡沒有人,村長說苗阿根討了,我讓村長跟我回去配合調查,這次給我下跪的是村長,我從他嘴裡得知了人販子的身份。”
人販子名叫陳狗,外號摔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