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京城一處莊園之中。
“你說,他一指就直接瓦解了饕餮的攻勢?”一個身穿黑袍,頭戴麵具,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點皮膚露在外麵的人,站在水池邊,平靜問道。
他的聲音聽來沙啞,但細聽之下卻好似有一種魔音一般,讓人想要深深地陷入進去。
明明就站在那裡,但卻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就好像是一隻無主荒魂,站在那裡,不為人所察!
軍師站在他的身後輕輕點頭:“沒錯,那一指即便是我也算不出來,看上去就好像是點在了某個節點上一眼,讓饕餮的攻勢瞬間崩潰。”
“也不知道這個杜玄玉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黑袍人沉默半晌,沒有說話。
氣氛一陣沉寂,片刻之後,這黑袍人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身子微微一震,開口道:
“點在了某個節點上,那應該是饕餮體的‘崩點’所在。”
“不,應該說是饕餮的‘崩點’所在!”
“饕餮?那不隻是傳說中的魔獸嗎?有沒有這種東西還不一定呢。”軍師聽後疑惑問道。
他知道鳳凰體和饕餮體,但這隻不過是一種神體功能運用,是後人冠以名號的,他們身體裡麵的血脈究竟是什麼情況誰都說不清楚。
以他的觀點,隻是一種人類血脈的變異罷了。
黑袍人搖了搖頭:“上古傳說中的魔獸,你以為真的就是傳說嗎?”
他轉過身,看向軍師,漆黑的麵具下那雙漆黑的瞳孔,仿若無儘深淵一般,給人一種像是要被吞噬進去的感覺:“曆史上的記載,沒有多少會是空穴來風。”
“你是說……杜玄玉他見過饕餮?而且還對饕餮了如指掌?”
軍師不確定,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杜玄玉實在是太過讓人震驚了。
饕餮這種東西,在這種時代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更不用說見過了,人們最多也就是在一些古籍裡麵知道這種東西。
若真如軍師所說,杜浩不僅僅見過饕餮,甚至了解饕餮的全部,那這杜浩實在太過可怕!
“他究竟是什麼人?”軍師心裡掙紮。
黑袍人好像是看出來了軍師的思緒,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淡淡開口道:“他見沒見過饕餮我不知道,但他對饕餮的了解,絕對比我等知道的要多,僅僅憑他那一句話……”
軍師瞳孔一縮:“你若是檮杌之體,或者是其他神體,也許我還會稍微忌憚幾分,可惜,你是饕餮之體?”
他重複了一遍當時杜浩對饕餮說的話。
黑袍人點了點頭,轉過身,看向天空:
“饕餮,又名麅鴞,上古魔獸,人麵獸身,雙眼生腋下,喜暴食,貪人肉……”
“檮杌,狀若牛,白身四角,其豪如披蓑,又名獓駰,是食人。”
“雖然同為凶獸,但若真的平心而論的話,饕餮比檮杌更加難對付一些,畢竟饕餮體內有一絲真龍血脈。”
他藏在袖中的手輕輕聳動,好似在計算些什麼:“這杜玄玉能夠知道這麼多,想必他要麼就是有所傳承,要麼就是虛張聲勢。”
“不過這些都不要緊,隻要不會影響龍王的博弈,他知道的再多,也不過是條蟲!”
黑袍人袖中的拳頭一握,青筋暴起,卻沒有任何人看到。
軍師聽了這話,眉頭先是一皺,心底暗歎一聲,無奈點頭。
“你好像很不情願看到他被當做棋子的樣子?”
可能是察覺到了軍師的情緒,黑袍人平靜開口道。
軍師也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沒錯,我的確不願意看到他被當做棋子。”
“這麼多年來,除了龍王和那位之外,他杜玄玉,是我見過的第三個心智實力超群之人,這種人成長起來,必當是一屆大能,龍王和那位這樣招惹與他,怕是不妥。”
其實他心裡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他始終覺得,杜浩的身上隱秘非常多,太過詭異,甚至讓他感覺,龍王和那位比起杜浩來,也要弱上一分!
這不是實力和心智的對比,而是一種感覺上的強大的對比!
黑袍人冷哼一聲,沙啞的聲音在這冬天之中更加冰冷,好像讓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不少一般。
“成長起來?成為龍王的棋子,龍王想讓他成長便讓他成長,不想讓他成長,他豈能成長起來!”
“棋子,就要有個棋子的樣子,身為棋子,就要懂得服從!否則,隻有滅亡的道路!”
他麵具下麵的那雙瞳孔閃爍著烏芒,說至激動,甚至引來一陣狂風吹進莊園,瞬間生寒!
便是莊園周圍專門養殖的一些針葉鬆柏,在這寒風之下,也紛紛低頭,凋落一片片針葉。
麵對這樣的寒氣,軍師的臉色也不是非常好看,但他還是儘可能地運轉修為抵抗著。
片刻之後,風停了,周圍的氣溫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
微微歎了口氣,軍師緩聲道:“龍王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黑袍人轉過頭,看著莊園之中不遠處的那棟彆墅,其中一盞亮著燈的窗戶,搖了搖頭道:“還是老樣子,不生不死。”
“還沒找到能解決的辦法?”
“沒有。”黑袍人淡淡:“本來若是閻魔刀能夠被奪取過來,龍王的情況或許還能夠有所好轉。但如今閻魔刀已經認那杜玄玉為主,即便我們搶奪過來,也是於事無補。”
“畢竟,王爺的這一手,對龍王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
他目光幽幽,說“王爺”這兩個字的時候,身子竟然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似是激動,也好像恐懼。
軍師看到黑袍人如此,輕輕搖頭。
他知道的也不是太多,但龍王的情況、所謂的王爺、二者之間的矛盾,他還是了解一些的。
“咳咳!”
就在這時,一聲微不可查的咳嗽聲,從那彆墅之中傳來。
黑袍人和軍師臉色都是一變,隨即黑袍人道:“你先下去做事吧,時刻關注那杜玄玉,但不要有太大的動作,影響了龍王的棋路。”
說罷,他便化作了一道黑光,快速飄向了彆墅之中。
軍師看著黑袍人的背影,又抬頭看了看那彆墅之中唯一亮著燈的房間,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他知道,就在剛才……
龍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