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的人聽完霍天磊的話後,不等徐叔回話,都是大笑起來。
剛剛遞水給徐叔的小廝更是捂著肚子笑罵道:“還厚報,臭小子,就你這點修為,還沒我高,怎麼個厚報法,哈哈哈……”
可無論彆人笑的多歡,場上隻有兩個人表情未變,一個是徐叔,一個就是霍天磊了。
徐叔聽完霍天磊斯條慢理的話後。
不僅沒有嘲笑,反而眯起眼來,以他這麼多年的行鏢經驗,這麼縝密的句子可絕不是一個真正迷路的愣頭小子口中能說出的!
至於霍天磊,他一個曾經的渡劫修士,豈會在意幾個築基練氣修士的嘲諷?就跟大象不會在意螞蟻的嘲笑一般。
“好了!”徐叔伸起手臂,打斷了眾人的嘲笑聲,看著表情變化不大的霍天磊緩聲說道:“我不管你是哪路神仙,我們這廟小,還請自便!”
霍天磊聽罷愣了愣神,顯然他也沒想到對方一個糙漢子,居然這麼謹慎,正當他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轉頭看向車隊來時的方向,臉上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自言自語道:“看來你們不想帶我,也是不行了……”
轟隆!
不等霍天磊話落,遠處的黃沙中探出一隻蒼白巨手,狠狠的朝著車隊的方向拍了下去。
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隻巨手上居然站著幾個身著華麗盔甲的戰士,目光冰冷的俯視著下方。
“糟了,是他們,保護小姐,快走!”
徐叔不愧是多年行鏢的漢子,這等危機下也能強自冷靜下來發布命令。
至於車隊的其他人,似乎對徐叔的話很是信任,各自用出手中法器,強行阻住巨手帶起的風壓,護送車隊加速離去。
早就閃到一旁的霍天磊瞥了眼車隊,縱身躲到了一旁的巨石後,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即將到來的一場大戰。
砰!
巨手可沒有因為任何原因停下的理由,直接就狠狠的拍了下去,劇烈的風壓讓周圍的黃沙如同海浪般被排擠到一旁。
隻見徐叔麵色不變,手掌中浮現一杆巴掌大的長旗,滴溜溜亂轉,焰紅色的旗杆上一道道紋路時隱時現。
不遠處的霍天磊眼前一亮,有些詫異的開口道:“居然是那種材料……”
以霍天磊的眼界,自然是看不上這烈焰旗的煉製手法,在他看來簡直就隻能用粗糙來形容。
真正讓他感興趣的自然就是這烈焰旗的材料,這可是一種讓他也垂涎三尺的好東西……
眨眼間,巨手就與徐叔手中的烈焰旗碰到了一起。
卻見,巴掌大的小旗子居然硬是將巨手阻在半空中,一道道赤色火焰彙聚成一片炎海,將巨手托住。
在遠處看,就好像巨手按在了一塊緊繃的紅色布匹上,怎麼都穿不過去。
“原來是你,火旗徐!”
巨手上的幾個華麗盔甲戰士終於開口了,隻是他們的聲音好像鐵片摩擦,充滿了金屬質感與冰冷無情。
徐叔的麵色好像不太好,帶著一絲蒼白,卻充滿豪氣的仰頭拱手道:“還請神之手的兄弟們給條活路,今天這事兒到此為止,幾位怎麼看?”
巨手上的盔甲戰士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位開口嗤笑道:“火旗徐,你還真把自己當號人物了?我們神之手辦事,你敢阻擋?”
這下輪到徐叔沉默了。他已經知道,今天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無論哪種結果,對他來講都是不怎麼理想的。
這時,他耳中突然響起了一道沉穩的聲響:“火旗徐,這幾個人我可以幫你擋下,至於報酬,一個合理的身份,怎麼樣?”
徐叔的瞳孔微不可查的縮了縮,可馬上就恢複常態,心中思緒百轉,最後歎了口氣低語道:“好,你的條件我答應了!”
得到徐叔回答的瞬間,巨石後的霍天磊伸了個懶腰,眼神冷冽的看了眼巨手,自言自語道:“煉屍術,這是具蠻巨人的屍骸吧,正好,我還缺點煉器材料!”
“怎麼?火旗徐,啞巴了?不敢擋路就趕緊滾,要不然,今天你是走不了了!”
顯然這巨手上的幾人也知道短時間內收拾不了徐叔,所以這才出言威脅,要不然,以他們神之手的辦事風格,早就一巴掌拍上去了,他們才不管你是什麼火旗徐、水旗張!
“嘖嘖,幾個築基期威脅一個金丹期,真是大開眼界。”說著話,霍天磊施施然的從巨石後走了出來。
隻是他這句話實在是有些傷人,讓徐叔本來有些放鬆的麵孔又僵硬了幾分,至於巨手上的那幾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神之手的人,此時的臉色隻能說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
“哪來的毛頭小子,找死!”其中盔甲上紋有狼頭的戰士最先忍不住。
右腳一踏,腳下的蒼白巨手就再度升起,也不顧烈焰旗組造的火海,狠狠的朝著霍天磊就猛拍下去,在他們看來,一個小小的煉氣期都敢叫囂他們神之手,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霍天磊仔細感受了一下體內微薄的法力,深吸口氣,雙腳一踏,身軀輕飄飄的飛起,像是一片羽毛般,無論巨手帶起的風壓有多可怕,他都能靈活的避開,甚至借勢。
《羽落飛仙術》!
這是他曾經得到過的一部秘術,一直沒機會修煉,這次重傷法力告罄,正好可以從頭練起。
《羽落飛仙術》的優點正是以微弱的法力借助周圍的任何力量,借力而行,一步踏天。
唰!唰!唰!
霍天磊側身躲過巨手上盔甲戰士的法寶,隻身一人在四五件法寶的間隙中行走自如。
畢竟再怎麼說,就算修為跌落到化神,他也算的上是大修士,哪裡是眼前這幾個區區築基期可比的?
這也就是霍天磊打著貓戲老鼠的心思,要不然,以他那恐怖的神識,隻要稍微露出一點,這幾個小朋友就會化成泯粉。
“該死!這家夥是什麼來頭!”這時,巨手上的幾個盔甲戰士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眼前這個青年,詭異的很,明明身上沒什麼力量波動。
可偏偏如同長了七八雙眼睛一般,無論什麼偷襲算計都對他形如虛設,甚至幾次早有預謀的圍剿都讓其輕鬆避過。
不說神之手的這幾位,就在不遠處觀戰的徐叔也是目瞪口呆,將心比心,就徐叔而言,他如果自己換到霍天磊的處境中,也不見得能做的更好。
甚至對方好幾次出色的躲閃讓他都歎為觀止,心中愈發覺得眼前這個青年怕是來頭不小,很有可能是那些隱世家族出來行走世間的種子。
一邊躲閃對方的四五件法寶飛刀,霍天磊一邊暗自想到:我如今修為大損,一身實力難以發揮十之八九,尤其是如今法力告罄,周邊荒漠中更是靈氣稀薄,就算全力運行功法,也難以短時間內恢複。
而且自從霍天磊到這個世界以來,他總感覺眼下這個世界好像哪裡出了問題,如今在這個荒漠中獨行了幾十裡後。
他終於發覺,在這個世界中運行功法,比起他以前的世界艱難了數倍有餘,周圍的靈氣很難聚集,而且吸入體內後還需要用大量的精力加以煉化,否則這些充滿雜質的靈氣,不但不會給他補充法力,甚至還會將他的道基汙染損毀。
要知道,這還是霍天磊以渡劫期的神識控製煉化,所以普通修士修煉起來,比起他來,怕是更加困難。
所以,這些天,霍天磊哪怕自己再狼狽,也不敢輕易動用法力,否則,不要說恢複實力了,連日常消耗都供應不起……
“好了,遊戲結束!”說話的是巨手上的狼頭盔甲戰士,他先是焦急的望了眼漸行漸遠的車隊,然後露出一絲決然,單手按在了自己的盔甲上。
其他幾人看到後皆是露出一絲悲傷,然後毫不猶豫的單手按在各自胸口。
就在霍天磊停下身形,好奇的看向這幾人時,隻見巨手突然像是活了一般,幾根粗大的血管從手背上鑽了出來,直接連到幾個盔甲戰士身上,隻是眨眼功夫,他們幾個就變作乾屍。
相反,那隻蒼白巨手居然像是有了生命,手掌表麵多了一層活氣,有了真正生物手掌的感覺。
“祭獻?”霍天磊讚歎一聲,就連他也從未想過,祭獻法術跟煉屍術居然還能如此結合,還產生了這麼奇妙的後果,看來這個世界確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吼!
隨著一聲悶吼,巨手猛錘地麵,隻見一個巨大的骷髏頭探出沙海。
這是一個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皮肉的骷髏頭,深凹的眼洞中燃著兩束藍焰,木然的看向下方。
“嘶!”不知何時又退了數百米的徐叔倒吸一口涼氣,眼前這個怪物身上的氣息已經突破金丹期,達到了元嬰初期!
就算在徐叔的一生當中,也沒遇到過幾次元嬰老怪!
畢竟每一個元嬰老怪都是深居簡出,而且一到了元嬰這個階段,就已經算的上是徹底擺脫了低階修士的帽子,放到哪,也會被人禮讓三分。
最為重要的是,一旦結出元嬰,一身法力比起金丹修士來強了何止百倍,往往一個初入元嬰的老怪一口氣就能輕易吹翻數名金丹圓滿的修士,可見其差距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