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畫的?”
眾人半天才醒過味來。
這時,一個紳士模樣的人都忍不住唾罵道:“呸!你個臭不要臉的!你何德何能啊!這是徐陽山人的大作!是徐大師的傑作!你畫的?你有什麼本事畫出來?”
“是啊!江凡,你就會吹牛!我告訴你,這裡可是天海!沒有你這小赤佬撒野的機會!”
“沒錯!江凡,你給老子滾出天海!”
“江凡滾出天海!滾出書畫圈!”
幾條魚惹得滿鍋腥,眾人紛紛對江凡產生了質疑。
江凡在天州書畫界很有名,但是在天海卻並不出名,他能夠在天州吃得開,完全是因為他在天州學習多年,同時又有天州幾大家族給他撐腰!
但除了這些,他還有個屁。
江凡也沒有理會這些人,他隻是從自己的隨身包裡取出了一方印章來。
這一刻,陳華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兄弟,這幅畫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加蓋印章,興許是徐大師忘了,你這是乾嘛?替徐大師加蓋印章?”
“不用替。”江凡淡淡一笑,“徐陽山人根本不姓徐。”
江凡說完,便走到了這幅畫的麵前,衝著展廳裡的幾個服務人員微微點頭。
那幾人居然走過來,直接將畫平放在了一張桌子上!
江凡走過去,沾滿了紅印泥後,直接在畫卷上蓋了章。
這一刻,所有人再次驚呆了。
“你瘋了?你敢糟蹋徐大師的畫?”剛才那個紳士氣急敗壞的走過來,指著江凡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也配……”
此時,江凡的目光中閃爍出了一絲淡淡的淩厲。
隻是這一絲淩厲,就讓紳士嚇得一個寒噤。
他本身就是受陳華指使才出來跳梁的,是個色厲內荏的男人,什麼時候見過這樣可怕的目光?
這一刻,他仿佛置身於血海之中,而站在一群屍體頂端的獵食者,正在用一種看待死人的態度俯視著他。
這人,毫無疑問就是江凡。
“眼睛長自己腦袋上,去看看吧!”江凡甩出了一句貌似平淡的話語。
“你……”紳士心中不服,但又不敢和江凡爭辯,隻得把目光轉向了那印章的痕跡,他還是想挑刺。
但是,這印章上卻清清楚楚的刻印著徐陽山人四個大字。
不僅如此,印章也沒有收起來,就放在了桌子上。
紳士看了江凡一眼。
江凡沒說話,隻是微微擺手,示意他可以拿起來看。
紳士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了印章……
一時間,他嚇得差點鬆開手。
陳華請來的噴子並不是不學無術的人,恰恰相反,隻有擁有了高深的知識含量,才有資格做一個高級噴子。
紳士一摸印章,就覺得不太對勁,這印章很重!而且摸起來就有一張雙重質感。
他仔細看了看,發現印章的質地應該是金鑲玉,而且是鑲嵌的最好的雞血石!
而徐陽山人的那塊印章,據說就是雞血石印章!
陳華也走過去看了幾眼,此時,他的心裡翻江倒海,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突然間,他的目光猛然落在了江凡的身上,用難以置信的聲音問道:“你和徐大師什麼關係?”
“他不姓徐,他姓江,就是在下。”江凡淡然說道。
“你?!”此時,不僅是陳華一個人,就連陳華身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怎麼可能是他?他那麼年輕,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書畫修為?
還有,他說這幅畫是誰畫的來著?
此時,劉洋等人也都震驚了。
“看來,今天這倆孩子之中的一個人要慘淡收場了。”翟青秋說道。
“希望不是江凡。”劉洋歎道,“我沒想到陳華玩得這麼大!江凡居然也跟著他一起玩!”
“江凡。”此時,陳華完全撕碎了偽裝,指著這幅畫冷笑道,“你以為你家裡有錢,隨便買了一個雞血石印章就能冒充徐陽山人嗎?你太幼稚了,這幅畫是徐陽山人畫的沒錯,但徐陽山人絕對不是你,除非有人能給你證明!”
眾人紛紛點頭。
此時,江凡距離被釘在恥辱柱上隻有須臾之間了。
在書畫界,最忌諱的就是冒名頂替和弄虛作假,誰一旦犯了這兩樣忌諱,會被直接踢出去。
但是,同樣是在書畫界,也最忌諱誹謗抹黑。
今天江凡和陳華的戰鬥,毫無疑問是你死我活的。
此時,陳華誌在必得。
江凡仍舊沒有說話,心平氣和,甚至心如明鏡。
而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間傳來了一個聲音:“我能證明江凡說的都是真的。”
這人話音落地,許多人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是他?”
“是他!”
“是徐大師!”
人群中很快就走出了一位鶴發童顏的老人,這位老人七八十歲的樣子,但並不顯得老態龍鐘,而是十分精神,他個子不高,不胖不瘦,身穿一身白色的長袍,仙風道骨,讓人肅然起敬。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華夏美術學院的副院長徐文立。
徐文立一看到江凡,就笑著走過去,和他緊握住了雙手:“臭小子,你來天海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
“我不知道您也來了啊!”江凡笑道。
“我已經退休了,剛從帝都回來,近期約兩天,咱們爺倆一起作畫啊!徐大師!”徐文立大笑道。
“哈哈,好,好!”江凡也笑了。
眾人頓時呆若木雞。
徐文立是何許人?書畫大家!著名的書畫鑒賞家,被人稱之為“神眼大師”,他看過的畫從不走眼。
而且,他本人的書畫作品也非常貴,在美院的時候因為事務性工作很多,所以沒時間作畫,退下來的時候好不容易有了時間,又被返聘。
現在,他終於能退休了,可剛一到天海,上門求字畫的人幾乎把他家的門檻踏平了。
可以說,他是華夏書畫界的權威。
這群人認識他並不稀奇,不認識才奇怪,而且很多人都爭相巴結徐大師!
“我這位假徐大師遇到了真徐大師了。”江凡自嘲道。
徐文立掃了周圍眾人一眼,頓時麵露不屑:“你們啊,從來都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人!今天我就給你們隆重介紹一下,江凡就是徐陽山人,他也是華夏美院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院士!”
徐文立的話可謂一言九鼎,但也如同一記響雷,瞬間炸得眾人的耳朵嗡嗡響!
“這不可能!”陳華一時間氣急敗壞的吼道,“他不可能是徐陽山人!”
此時此刻,無人響應,就算是他雇來的噴子都不敢說話了!
畢竟他們還要在這一行裡吃飯,得罪了江凡不要緊,得罪了陳華更不要緊,可要是得罪了徐文立,那可就彆想吃這碗飯了,老人家金口一開,這群人都得失業!
此時的江凡隻是微微一笑,他和徐文立早就認識了,早在天州的時候,徐文立就經常去天意賣場。
這位徐大爺不僅喜歡.吟詩作畫,同樣很喜歡古玩和文玩,不過他在這方麵不是專家。
當時江凡幫了他一個大忙,幫他識破了一個騙子的手段。
徐文立是名聲顯赫的人,被騙錢他不在乎,因為他有的是錢,如果被人騙了名聲,那可就是大事了。
當時,江凡用不動聲色的方式成全了他的名聲。
事後,兩個人就成為了極好的朋友,後來江凡言傳身教,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讓徐文立也成為了古玩和文玩的鑒賞大師。
但,江凡的院士資格,卻是憑借自己的本事當上的。
那是在半年前的時候,江凡被天州地方報送到了華夏美院。
要成為華夏美院的院士,要當場作畫,由六位大師品鑒。
當時的六位大師包括了美院院長和五位德高望重的副院長。
這六人在華夏都是書畫界的泰鬥級人物。
結果,這六人無一例外,都對江凡豎起了大拇指。
於是,江凡就順理成章的進入了華夏美院,成為了正式院士。
“這幅畫是傲雪畫的。”徐文立看了眼前的畫作半天,才說道,“仿的是你的《一品江南圖》,水平真的大為精進啊!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了,如果不是畫卷裡有幾分脂粉氣,那真的是和你的大作一模一樣了。不過,這幅畫也能賣到幾十萬了。”
徐文立金口一開,眾人紛紛點頭的同時,也再次把目光落在了江凡的身上,不由一陣唏噓。
“原來是徐陽山人本人啊!”
“是啊,我都沒想到徐陽山人這麼年輕!”
“想想也對,江凡就是江南省徐陽市的人啊!咱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
“對,對,他老家就有一座大山,難怪他自稱徐陽山人。”
此時,陳華幾乎要站不穩了,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剛才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人都如同避貓鼠一般遠遠地離開了他,也唯有高揚在用同情的目光望著他。
徐文立掃了陳華一眼,不由淡淡道:“以後彆和江凡作對了。”
陳華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隨後就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的走遠了。
此時,江凡仍舊淡定,但他卻並不知道,此時已經有三雙火辣辣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注視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