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法衣倒似乎有些不俗。”
靠得近了,雲鶴子的心中不由得一動,那白色骸骨上沒有任何的傷痕,看上去應該是修道者壽元耗儘,坐化後的遺骸,沒有什麼古怪,但是其身上披著的一件銀白色的法衣上,卻是不停的泛出一條條電芒般的花紋,隱隱的透露出一股強大的氣息,光是這種氣息,就讓雲鶴子可以斷定這件很明顯是年代久遠的法衣不是凡品。
“呼”的一聲,就在此時,冰竹筠卻是直接淩空一攝,直接就將銀白色的法衣抓在了手中。
看著冰竹筠這樣的動作,陳青帝和雲鶴子等人的眼光都是一閃,但卻都沒有說什麼,因為在進入紫金虛空之時,他們就已經立下約定,一路上所有收集到的東西,都是先歸冰竹筠保管,到時候再統一分配,免得引起什麼不必要的紛爭。
銀白色法衣的內裡,還有一個黑色的小囊,這個小囊的樣式和洛北現在手中的束嬰黑雲囊倒是有七八分相同,但材質卻是皮質,好像是某種妖獸的外皮煉製而成的一般,上麵還用一種獨特的金色精金細絲繡著不少玄奧的圖錄,看上去就好像一朵朵金色的葵花。
冰竹筠淩空一攝,這個黑色小囊就從銀白色法衣中掉了出來,看到這個黑色小囊,無論是冰竹筠還是陳青帝等人,眼光都是猛的一閃,但是冰竹筠卻也不急,隻是將這個黑色小囊抓在了手中,先將銀白色法衣直接披在了身上。
和禦使其它古寶一樣,冰竹筠直接將真元貫注到了這件銀白色的法衣中,隨著真元的不斷貫注,銀白色的法衣上突然發出一條條的銀白色電芒,形成了一個耀眼奪目的銀白色電芒光罩,如同一個銀白色大球一般,將冰竹筠包裹在了裡麵。
“嗚”的一聲,銀白色電芒光罩上又突出了一點,伸出了一道電芒凝結成的光刺,如同標槍一般,一下子射了出去,足足射出了數十裡之後,才光芒一閃,消失不見。
“這件法衣可攻可守,銀雷電芒的威力也不錯,至少相當於一件金仙級的法寶,而且煌天宗的法寶禦使起來都十分的簡單,隻要貫注一定的真元進去就可激發,施展時也不需要消耗什麼真元,到時候沒有什麼稱手的法衣的,倒是可以優先挑選。”冰竹筠的聲音發了出來,銀白色電芒光罩慢慢散去,而他也不停手,又是一股股真元朝著手中的黑色小囊貫注了進去。
隻是數息的時間,比起激發銀白色法衣所要貫注的真元少上了許多倍,黑色小囊原本收緊的囊口就陡然張了開來,噴出了一團黑色的光華。
一片長方形的青色玉符,一件銅戈般的法寶、兩個紅色的丹藥瓶和一塊黑色的令牌,靜靜的懸浮在了黑色的光華中。
“果然是如意百寶囊!”
即便都是心機深沉之輩,一見到這樣的景象,冰竹筠和陳青帝、雲鶴子等人的眼中也都閃過掩飾不住的喜色。
如意百寶囊,在上古修道界內蘊小千世界的法寶之中,排名第二。這種上古煌天宗特有的法寶雖然比不上排名第一的大乘教的須彌芥子袋,但是也可以裝上數萬斤的東西,比起一般的儲物法寶也已經強出了不知道多少倍。不過這種法寶煉製出來也是相當不易,這具骸骨能夠有這樣的如意百寶囊在手,也說明生前肯定是煌天宗的高階弟子。
“這是記事青符!”
“原來如此!”
看到那片長方形的青色玉符的同時,冰竹筠的眉頭又是猛的一跳,第一時間就將這片青色玉符抓在了手中,隨著一道真元的貫注進去,青色玉符上馬上泛出了一片華光,其中泛出了一條條的字符。
冰竹筠的確沒有看錯,這片青色玉符就是上古用於記錄訊息的記事青符,這片青色玉符之中,記載著的便是這化成骸骨的人和煌天宗的有關事跡。
此人名為鐘雲,是煌天宗黃天部的弟子。至於當時的煌天宗到底分成多少個部,各自的司職是什麼,鐘雲在這片青色玉符之中沒有記載,所以冰竹筠和陳青帝等人也是不得而知。
這片青色玉符上隻是說,煌天宗用了百餘年的時間,才在紫金虛空中開辟出了這樣的一塊封地,而他也是煌天宗第一批進入紫金虛空的弟子。
後來因為陰元宗和黑煞教等宗門的爭鬥,煌天宗和一些大派也都卷入了漫長的宗門爭鬥之中。
五十餘年的爭鬥之後,煌天宗所在的數個大派的聯盟這一方卻是慢慢陷入了劣勢,後來對方甚至聚集了力量,想要發動致命一擊,一舉滅掉煌天宗的山門。但是這個消息卻被煌天宗這一方所知,所以煌天宗這一方也是準備將計就計,調集所有的力量,進行一次徹底的反撲。
因為預計到這場事關整個宗門存亡大戰的慘烈和漫長程度,所以煌天宗倉促之間,將所有紫金虛空中的煌天宗弟子和靈藥、丹藥等物全部帶走了。而鐘雲則是煌天宗唯一留下來鎮守這紫金虛空封地的人。
可是青色玉符上鐘雲的意思是說,煌天宗很有可能是徹底戰敗了,因為後來他發現和煌天宗連接的傳送法陣也徹底的毀壞了。而接下來兩百餘年的時間裡,也是沒有任何煌天宗的弟子再進入過紫金虛空,進入這片封地。
在這兩百多年的時間裡,他也找到了一處彆的宗門的傳送法陣,但是他的身上卻沒有法晶,無法啟動傳送法陣。而這紫金虛空偏偏又沒有法晶出產。於是他就相當於被困死在了紫金虛空之中。在這接下來兩百多年的時間裡,他雖然也有不少的際遇,但是隻有他一個人,甚至連散修都不如。因為散修在人世間的話,還有機會和彆的修道者交流,獲得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他在煌天宗之中又不通煉製丹藥和法器之法,所以即便有時候采集到一些罕有的靈藥,也是根本得不到煉製成丹藥的方法,在這種得不到外界助力的情況下,他的修為也始終無法有大的突破,終於耗儘了壽元而隕落在此。
之所以在壽元耗儘之前留下這片青色玉符的目的,是因為鐘雲覺得自己一死,整個煌天宗就很可能是徹底的在世間消失了。抱著令煌天宗有所傳承的心思,他懇求如果有修道者能夠進入這片封地,發現他的這片記事玉符的話,便幫煌天宗收一名弟子,將煌天神塔中記載的煌天宗的一些術法傳給這名弟子。為了以示答謝,煌天神塔第二三層中的符籙和法寶可以讓進入的修道者任意取用。
除了這些之外,鐘雲在這片青色玉符上還記載了許多關於煌天神塔的事,大致的意思是說,煌天神塔中的第一層就記載著煌天宗的一些術法、第二層中放置的是一些符籙和丹藥,第三層中放置的是法寶。在紫金虛空中立了功的煌天宗弟子,就會得到獎勵,分彆允許進入第一層或是第二層、第三層,可以挑選一項術法或者法寶或者丹藥。但在紫金虛空中所有的弟子倉促撤走,進行生死決戰之時,裡麵所有的丹藥都已經被帶走了。而煌天宗因為弟子眾多,而煌天宗擅長的煉器手法每煉製一件法寶都耗時長久,所以符籙和法寶在煌天宗之中十分的寶貴,除了一些前途無量的親傳弟子和長老級以上的人物之外,所有的弟子身上隻能帶一攻一守兩件法寶,如果有多出的法寶,就要貢獻出來。
之所以有這樣的規定,就是因為法寶太少,而弟子人數太多,避免出現許多弟子身上根本沒有法寶可用的情形,讓煌天宗的弟子得到更為厲害的法寶之後,就將之前稍遜的法寶替換下來,貢獻給彆的弟子使用,這樣便能有利於其餘弟子力量的提升,讓整個宗門的實力更加的壯大。
所以在第三層放置符籙和法寶的地方,都在建造之時,便由數個大神通的長老加了禁製,進入的人都隻能收取一件法寶。而且至少在這場最後的大戰爆發之前,所有煌天宗的法寶也都是有專門的長老加了印記的。進入到煌天神塔中去的煌天宗弟子,若是看中了裡麵的某一件法寶,便先要將身上的一件法寶先行放入塔中的禁製之中,否則是根本無法取得出自己看中的那件法寶。
鐘雲還說過,到了第四層以上,對於一般的煌天宗弟子來說是禁地,隻有那些長老級的人物和特定的親傳弟子才能進入,連他也沒有進去過,而且裡麵有許多極其厲害的禁製,希望看到這片記事青符的修道者到第三層為止,不要硬闖,否則必有殺身之禍。
最後的一段文字,卻是鐘雲給出的進入煌天神塔的方法。
…..
“傳說因為煉器手法的限製,上古修道界中法寶數量不多,但威力大多不錯,這種說法現在看起來的確沒錯。煌天宗在當時已經是排名第二的頂尖大派,門下弟子的法寶居然還是這樣缺乏,還隻允許一人帶上兩件,多的還要貢獻出來。”仔細的看完了記事玉符上的記載之後,絛生元微眯著不遠處,散發著驚人威壓的那座黃色巨塔說道。他和在場的人都很清楚,這座黃色巨塔,顯然就是鐘雲在這記事玉符中所說的煌天神塔。
“這種做法,倒是十分的有用。”陳青帝眼光閃爍了一下,他想到若是按照這種做法,就決計不會出現一個人身上法寶眾多,但有些在鬥法中卻是根本用不到的情形,而且對於一些低階弟子來說,也會更有盼頭,可以為得到一件法寶或是一件更好的法寶而更加的為宗門出力。但是他的眼光馬上就又變得徹底的陰冷了下來,因為他想到大自在宮已經全部毀在洛北的手中,即便覺得這種做法有用,要再形成大自在宮那麼多弟子的規模,就又要不知道多少年的時間了。
“有用是有用,不過上古修道界之所以絕大多數宗門覆滅,很大程度都是因為各個宗門都沒有交往、交易。自成一脈,導致手裡總是會有些東西不夠,更容易引起修道者之間的搶奪,最後便是引起這種席卷整個修道界的毀滅大戰。我們現在修道界在這方麵,卻是要有了不少進步。”冰竹筠卻是沒有注意陳青帝的神色,看了一眼那白色骸骨說道,“隻是這鐘雲還是料錯了一點,當初的大戰恐怕不是煌天宗這方徹底的戰敗,而是兩敗俱傷,導致絕大多數厲害的宗門全部覆滅了,否則當時能夠進入紫金虛空的至少也有七八個,後來又怎麼全部都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人進入這紫金虛空,讓這紫金虛空相當於徹底荒廢了?”
“沒有人進才好。”天吳侯用充滿著貪婪的神色看著煌天神塔,“要是早有人能夠進入,我們哪裡還能撈到什麼好處,按照這人的說法,我們進入之後,最多也隻是能取一攻一防,兩件法寶?”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冰竹筠笑了笑,“就是不知道各位要不要幫這煌天宗收一名弟子?”
“收一名又何妨。”雲鶴子也笑了笑,“對我們又沒什麼壞處,不過這恐怕也要讓我們看過了裡麵的東西再說,若是沒有有用的,難道還要多費力氣幫這具已經死了數千年的骸骨不成?”
……
片刻之後,冰竹筠將那塊如意百寶囊中的黑色令牌打在了煌天神塔第一層一道高達五十丈的大門上。隨著一股股真元再行貫注進那塊黑色的令牌,那座大門上也開始發出了黃光。
而就在此時,距離冰竹筠等人足有數百裡的一條隕石群中,包裹著一團黑雲的洛北,正在其中穿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