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教?這下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了。”怴東顏看了一眼洛北,又看著顏壽山搖了搖頭,“顏大老板,你隨口說一個這件東西在哪裡,那件東西在哪裡,就可以換你們的性命了?你這叫知道救小茶的方法?你要是說神藥在昆侖,那我們也跑到昆侖去問凰無神把神藥要回來?我看你是在南天門做生意做得久了,太過精明了吧,這樣一說也能換你們的性命了?你說的鑒寶秘籙已經被你們燒了,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隨口亂說?”
顏壽山頓時出了一頭的冷汗,連聲說道,“我要是有一句謊言,保管叫我腸穿肚爛,受儘百年的折磨而死。我想著以妖王的神通,知道了這些,取得天辰晶石和神藥應該不難…如果不夠的話,我願奉上整個珍寶閣。”
“笑話!”怴東顏反唇相譏道:“我們本來按照南天門的規矩辦事,是你們自己懷了規矩,我們不搶你們,你們居然敢搶我們,你們都在我們手中,珍寶閣難道還是屬於你們的?這你還能拿出來當條件說?花教那麼多修為高絕的人物,要他們的神藥,他們就會乖乖的交出來?”
“這….。”顏壽山一時語塞,雖然他說的都是真話,但他同時也很清楚洛北和花教已經結下了仇怨,要想花教雙手奉上神藥是不可能的。
“算了,既然洛北答應放過你們,我也不可能讓他說話不算數。”怴東顏冷冷的看著顏壽山,“剛剛你說的洛北要的法陣又是怎麼回事,該不會就是這隻能維持三炷香時間的歸化陣圖吧?”
“決計不是。”顏壽山馬上搖了搖頭:“我說的法陣是千寶大乘法陣,我們有千寶大乘法陣的布置陣圖。”
“千寶大乘法陣?”洛北看著顏壽山,“這是什麼法陣?”
“是上古流傳下來的一門護山法陣,具體源自何處我們也沒弄清楚。”顏壽山道:“但看陣圖,這門法陣的威力應該十分厲害,可能都不亞於昆侖的大須彌正反九宮陣?”
“不亞於昆侖的大須彌正反九宮陣?”采菽忍不住看著顏壽山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在珍寶閣中問你們有沒有什麼上佳法陣的時候,你們為什麼說沒有?”
“這門法陣,我們一是準備自己將來有機會開宗立派的時候用的,還有…。”顏壽山說著說著頓住了,似乎是不敢說下去。
顏壽山雖然頓住了,但是洛北卻明白了還有的一點原因是什麼,在那時顏壽山已經決定暗中要對他們下手了,自然不用再花費力氣和他們進行交易。
不知道為什麼,洛北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絲疲憊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救治小茶時報了太大的希望,現在卻太過失望,可能是對修道界的這種弱肉強食深深的厭倦。但是洛北知道自己必須做出一些決定,因為現在他的身邊不僅是小茶一個人,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些情緒而影響到許多大事,再讓其餘的人陷入不測。
按照洛北和雨師青、佟不顧的計劃,現在洛北和峨眉結盟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這個時候正好是祁連連城隕落,昆侖在世間的勢力最為弱小,而且經過況無心的大亂,昆侖島內的實力也大為折損,是洛北在滄浪宮開山立宗的最好時機。原本等到小茶複原之後,洛北便要馬上回到滄浪宮,並將自己在滄浪宮開山立宗,和昆侖對敵的消息廣為傳播出去。
若是過了這段最好的時機,可能洛北才剛剛將自己在滄浪宮開山立宗,正式建立和昆侖對敵的所在的消息傳播出去,等不及招攬到多少勢力,就會遭受緩過氣來的昆侖的致命一擊。
光是洛北一個人不要緊,但現在洛北的身上,卻已經捆綁著七海妖族那些人,捆綁著峨眉、招搖山和湛州澤地的命運。
……
“娜古薩滿,沒想到我們還是將一些修道者引到了你們的寨子。你有沒有這天銀法陣的布置和禦使之法,如果有的話…我們便不用再麻煩你了,也避免再給你們摩硒族生出什麼禍事。”沉默了片刻之後,洛北先對娜古薩滿說道。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知道娜古薩滿始終隻將自己視為一個普通的摩硒族人,並不將自己當成是一個修道者。而若是顏壽山和雨莫石今天下手再狠辣一些,可能外麵那些摩硒族人就已經全部死去,一個都救不回來了。他並不想因為自己而使得這裡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個天銀法陣的陣圖和布置之法我有,對於你們來說,布置起來也應該不難。但是這些法陣之中的天銀難得,要想再煉製出這麼多天銀,在彆地重新構築一個法陣也要消耗許多的時日。”娜古薩滿明白洛北的心意,認真的看著洛北說道,“這陣圖和布置之法,還有那煥發生機的藥液的方子、參木神鼎我也都交給你,這個法陣也留給你,你派人守著這個法陣,我們摩硒族全族遷徙,換一個地方便是,要在十萬大山之中,重新找一個這樣的地方,應該不難。”
“如此也好。”洛北知道整個摩硒族都以薩滿為尊,而且摩硒族這種漁獵的族群換個山穀生活也並不會有特彆的不便,所以洛北也不矯情,“以後摩硒族若有什麼事要我幫忙,隻要傳訊給我就是。”頓了頓之後,洛北看著怴東顏,認真的問道:“怴東顏,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是和我們一起,還是另有其它事?”
“我又不是七海妖王,哪裡有那麼多事好忙。”怴東顏笑了笑,她看得出洛北已經從一開始的極其失落之中恢複了過來,而且她也知道洛北是有一絲希望就不會輕易放棄的人,而她的心性也極為豁達,此刻的心情倒並不沉重,笑了笑之後,怴東顏看著洛北道:“說實話我看不慣昆侖也已經很久了,之前我也經過幾次正道玄門的追殺,現在許多正道玄門都是仗了昆侖的勢力,狐假虎威,我倒是很有興趣和你一起做和昆侖為敵的這件大事,隻是看你覺不覺得我跟著有用了。”
“你要是沒用,這天下也沒有幾個人有用了。”洛北道:“不說彆的,光是煉製丹藥的能力,你一個人的價值就抵得上一個宗派。”
“你說的這麼認真乾什麼。”怴東顏看著洛北笑了笑,“放輕鬆一些,你這樣一本正經和我說話,我可受不了。難道你也要讓我畢恭畢敬的稱呼你妖王不成。”
“你說的對,是我太過緊張了,凡事也不可能事事順利,而且我也始終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即便是天意如此,我也要逆天而行!”洛北點了點頭,眼中光芒一閃,將小茶和小烏虯重新封印在了體內。
“好一個逆天而行!這才是七海妖王的氣度!”怴東顏哈哈的一笑,“接下來如何做,就全聽你這七海妖王的吩咐了。”
“花教勢力龐大,而且花教兩大法王死在我們手中,他們神山中的神藥,一時是肯定難以得到的。”洛北也笑了笑。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身邊每個人對於自己來說也是一麵鏡子,從采菽的身上洛北可以看到連世間絕大多數男子的錚錚風骨、善良正直,從納蘭若雪的身上,可以看到細膩沉靜、不惜以生命守護自己認為最重要的東西,而從怴東顏的身上,他可以看到豪爽不羈、率性行事。不計其它,光是她們跟在身邊,洛北就會學到很多東西,得到許多感悟,獲益良多。
“我們先回南天門,看看能不能先入紫金虛空找到天辰晶石。”笑了笑之後,洛北微微的皺著眉頭道:“我們在滄浪宮開宗立派的事情,也不能等了,多等一刻就多一分危險,要同時進行。”
“什麼開山立派。你本身就是羅浮傳人,還是慈航靜齋的宗主。你是擺明了態度和昆侖明著乾,在正道玄門的眼裡最多算是占山為王。”怴東顏看了一眼洛北,“隻是我有些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回羅浮?傳說你們羅浮不是有很多好東西麼?”
“這種感覺很難解釋,也不知道我這麼說你能不能明白。”洛北看著怴東顏,細細的解釋道:“羅浮在我的心裡,可以說是最後一個保障…如果我連羅浮都保不住,那世間就沒有我能保得住的東西了。我現在覺得自己還沒有一定能保住羅浮的實力,所以我寧願不開啟羅浮的法陣,以免讓昆侖有什麼可乘之機…如果我能在滄浪宮站穩腳跟,我或許就會回羅浮,開啟法陣,取可以用的東西。”
“這也沒什麼不能理解的。”怴東顏笑了笑,“很簡單,羅浮對於你來說就是一個家,你在外麵吃了虧,總可以到處跑,但是要是連家都被徹底端掉了,就連最後的依仗都沒有了。”
洛北有些愕然,他沒有想到自己想來都覺得艱澀的感覺,在怴東顏的口中居然是如此簡單。
“有這樣一個最後的保障…也可以說是你所說的家,我現在行事也便少了許多估計,就算是滄浪宮站不住腳,隻要我們在,就還能建立出另外一個滄浪宮。”片刻之後,洛北點了點頭,轉過頭看著顏壽山道:“帶我們回南天門…你們怎麼來的,就怎麼帶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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