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這一戰到底怎麼樣了?
在北明王的心中閃過了這樣的念頭,站在石屋的窗口前,望昆侖的方位帶著深深的憂慮望著的時候,昆侖第一重環島之中,那條甚至可以讓飛劍穿身而過而不會遭受什麼損傷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他似乎已經消失在建築物的陰暗之中,但是在那一大片建築物之中,卻不停的爆發出一陣陣令人心悸的慘叫聲。
南宮小言的雙手用力的捏成了拳頭,充斥在他目光中的是一條狂飆著的血浪。
位於這股狂飆著的血浪之前的是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紅袍修道者,但是誰都無法阻擋住他的前進,許多道劍光和術法打在他的身上,卻隻是暴出一團火光,就好像他的身體,就是一整塊的精金。所有阻擋在他麵前的昆侖弟子,幾乎瞬間就被他撕成了碎片,湧出了無數血泉。
“是湛州澤地的水公子和金公子。”
一股凜冽的陰冷氣息從站在南宮小言身旁的明十七的身上散發了出來。看著那條身後帶出一條血浪的身影,陰十三用令人心悸的平靜的聲音說道,“水公子修煉的是風神流身訣,隻有火元術法和火元法寶的攻擊才對他有效,其餘所有術法和法寶都無法傷得了他。你讓劍司中修煉火元術法和有火元法寶的人先去阻擋他。”
“金公子修煉的是肉身成聖的功法,現在這個時候,術法的威力已經對他形成不了什麼威脅,你讓劍司中飛劍鋒利的弟子跟著我們,我們去殺他。”
明十七對著南宮小言說了這麼兩句之後,又補充了一句,“不知道對方的統帥是誰…但是很厲害,他已經看出了我們那些人是連接我們手頭所有力量,將我們的命令傳達下去的關鍵。必須要殺了水公子和金公子,否則這一戰我們根本沒有半分的勝算。”
看著濃厚血色下,到處都是火光的昆侖第一重環島和如同蝗蟲一般湧來的紅袍修道者…況無心還沒有出現,很明顯對方還有許多強大的力量沒有展現出來。“這一戰我們有勝算麼?”南宮小言聽到明十七的那一句,心中忍不住閃過了這樣的念頭。但是看著在金公子身前不停倒下的昆侖弟子,南宮小言卻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
他陰沉著臉,對著身邊一直等候著的幾名劍司弟子說了幾句,以最快的速度,將陰十三的命令傳達了出去。
……
金公子以穩定得可怕的速度往前推進著,麵無表情的將阻擋在他麵前的昆侖弟子一個個擊殺。
他的雙瞳之中,又出現了一名灰衣人的身影…雖然在湛州澤地擁有和春公子、佟公子一樣的地位,但是這一戰之中,春公子是他們的統領,所以在戰場上,他所遵循的準則便是聽從春公子的命令…他的任務,便是擊殺這些凰無神一直隱藏在昆侖第八重環島之中的神秘灰衫弟子。
剛剛和水公子瞬間擊殺了兩三名灰衫弟子之後,剩餘的灰衫弟子似乎都隱藏了起來,不和他們正麵為敵。但是這名灰衫弟子卻不同,他在金公子的視線之中出現之後,卻是直直的朝著金公子掠了過來。
這名灰衫弟子,便是一直在依靠著昆侖外四重島嶼之中的力量在和況無心發動的力量硬抗的明十七。
“為他開路!”
金公子周圍的昆侖弟子已經不多了,許多已經被金公子的殺戮徹底的震懾了心神,紛紛的退走,所以在金公子的身邊擴散開來的,反而是大批大批的身穿紅袍的修道者。而隨著明十七的掠出,南宮小言也緊隨在明十七的身後掠了出來,在掠出來的同時,他麵色陰沉的用力揮下了手,發出了這樣的命令。
無數墨綠色的水箭不停從數十名劍司弟子的手中迸發出來,這些墨綠色的水箭全部都是由帶著強烈腐蝕的毒汁凝結而成,同這些劍司弟子手中的一個銀色的盒子之中發出。幾乎一瞬間,金公子身周數十丈範圍之內便一下子被清空了,在這片區域之內的絕大多數紅袍修道者和昆侖弟子都渾身冒著白煙,慘叫著墜在地上,渾身腐爛,不成人形。
……
金公子隨手拋掉了手中兩具昆侖弟子的屍身,就在這一輪墨綠色的箭雨落下之時,他隻是隨手抓住了兩名昆侖弟子,遮住了自己的身影,便輕易的護住了自己。
但就在此時,他的瞳孔也微微的收縮了起來。
就在明十七和南宮小言隨著這陣箭雨一齊衝向他的時候,另外一名灰衫弟子和數名昆侖弟子的身影卻首先從一側的一棟殿宇之後顯現了出來。這些人不同於其它充滿驚懼神色的昆侖弟子的陰狠神態,讓金公子瞬間反應過來,這是一次專門針對他的截殺。
一蓬黑光從那名從一側殿宇從現出身影的灰衫弟子的手中射了出來,罩向了金公子的整個麵目。
即便是修煉的肉身成聖的功法,肉身無比強悍,兩個眼睛也是金公子最為脆弱的地方,但是金公子有些木訥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他隻是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吼聲,雙臂護住了自己的麵目,整個人猛的往上彈起,如同一顆炮彈一般,以驚人的速度直接撞向了那名灰衫弟子。
“喀嚓”一聲,金公子幾乎帶著那一蓬黑光猛烈的撞入了那名灰衫弟子的懷中,那名灰衫弟子胸口的骨骼頓時全部碎裂了,整個胸口都凹陷了下去,但是這名灰衫弟子的眼中依舊沒有任何驚懼的神色,彌漫著的隻有一股凜冽的殺氣,就在金公子擋在他自己麵目之前的雙手一下子分開,猛的插入灰衫弟子的胸口時,這名灰衫弟子猛的張開了口,又是一蓬黑光夾雜著一口血霧噴在了金公子的麵目上。
隨著一聲似乎是被欺騙般的憤怒的吼聲,那名灰衫弟子的整個身體被金公子一下子扯得四分五裂。
在北侯白獠布置出的幽冥血海法陣的籠罩下,金公子再次展現出了恐怖的殺傷力,但是在他因為憤怒和不可置信而有些扭曲的臉上,卻也緩緩的留下了血來。
他的雙眼之中插了數十根細細的黑芒,鮮血從他的雙眼之中流淌下來,而他的雙眼劇烈的刺痛著,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這名灰衫弟子竟然似乎根本沒有想過閃避,隻是要為了刺瞎他的雙眼。
而讓金公子更為憤怒的是,這些刺破了他的瞳孔的黑芒之中,似乎帶著一絲極其冰寒的力量,使得他的反應比起平時要略微遲鈍了一些。
……
灰衫弟子的鮮血染紅了幾名劍司高手的雙眼,數道劍光同時從他們身前迸發斬出,在金公子發出震天怒吼,如同撕裂布帛一般,一下子撕裂那名灰衫弟子的一瞬間,同時斬在了金公子的身上。
這幾道劍光,都是狠狠的斬在金公子的脖子上,火光四射之中,這數道劍光硬生生的在金公子的脖子上斬出了一條傷口。
“噗!”“噗!”“噗!”“噗!”
幾名劍司高手的身上同時湧出數股血泉,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狠狠的墜落在地上。
即使是雙眼不能視物,但是這一瞬間,金公子卻是通過神識牢牢的鎖定住了他們的方位,在這數道飛劍斬在他脖子上的一瞬間,便將這幾道飛劍硬生生的抓在手中,捏碎,然後又如同飛刀一般擊打出去,將這數名昆侖弟子全部擊殺。
一舉擊殺這數名昆侖弟子之後,金公子猛烈的朝著前方撞去,同時一拳狠狠的轟了出去。
他的前方,便是冰冷而沉默的衝來的明十七。
不知道為什麼,明十七明明已經接近金公子不到二十丈,但這名明顯是所有灰衫弟子之首的年輕人卻還是沒有對金公子發動任何的攻擊。就在金公子迎麵無比暴烈的一拳打過來的時候,他的左臂抬了起來,一團如同明鏡般的華光出現在他左手之上,擋向了金公子的這一拳。
“轟”的一聲,明十七左手上的華光全部碎裂開來,他的左手也瞬間軟軟的垂下來,奇異的扭曲著。在金公子的一拳之下,他的這一條胳膊便已經廢了,但是與此同時一道無比猛烈,和他身上陰暗沉默的氣息完全不同的明亮劍元卻瞬間從他的右手之中爆射而出,狠狠的斬在金公子脖子上的那道傷口上。
“喀嚓!”
強大的衝擊力也使得如同隕石一般暴烈的砸來的金公子的身影強行的頓住,金公子的脖子上也傳出了骨骼斷裂的聲音,而那一道創口擴大了數倍,好像整個脖子上出現了一個深深的缺口。
一股凜冽的寒意從金公子的心中升騰而起,即便是雙眼之中還插著無數牛毛般的黑色細芒,他還是忍不住眨了兩下眼睛。和這種由心泛起的寒意相比,脖子上傷口的劇烈疼痛反而似乎沒什麼了…這名灰衫弟子的修為竟然如此強大,在術法威力被如此削弱的情況下,竟然還隻是用一條手臂的代價,擋住了自己的一擊。而且他竟然也是修出了本命劍元,他的本命劍元的威力,似乎還遠在那其餘的幾名灰衫弟子之上…而且,他直到現在才發動這一擊,居然是因為要等著自己先發動一擊,露出自己脖子上的空當,他才發動這麼一擊!
這是個可怕的對手!
湛州澤地五公子之一的金公子,一生之中遇到過無數修為高絕的對手,但是即便是在自己的功法天然大占優勢的情況下,他卻從未如此驚懼過。
一聲野獸般的厲聲暴吼從他的口中爆發了出來,他一手護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一手更加猛烈的一拳朝著明十七打了過去。
這個時候金公子的心中有一種直覺,如果自己現在不能將這個人殺死,自己就要死在他的手中…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兩顆金色的光團從南宮小言的手中射了出來。這兩顆金色的光團一射出來,瞬間就化成了兩尊身高數丈的金甲神將。
這兩尊身上布滿著玄奧的水銀符籙,散發著強大氣息的金甲神將一化出來,一尊便是擋在了明十七的身前,而另外一尊卻是猛的抓住了金公子的另外一條胳膊,硬生生的將他的手從自己脖子上的傷口上扯了開來。
湛州澤地最為強大的人之一的金公子發出了劇烈的咆哮,一股強大的真元力量從他的身上湧起,如同一道狼煙一般直刺上天空,筆直不散。劇烈的咆哮聲中,“轟”的一聲巨響,擋在明十七麵前的那尊比他身形大出數倍的金甲神將的胸口猛烈的凹陷下去,他的拳頭直接就擊碎了金甲神將胸口厚達數尺的護甲,無比強悍的刺入進去,猛的一抓一扯,無數齒輪般的碎片和晶石的碎片便隨著他拳頭的縮回從碎裂的胸口中湧了出來。
但與此同時,明十七身上爆發出的,如同烈日一般的熾烈劍元,也斬在了他脖子上的創口上。
“喀嚓”一聲,另外一尊抓著金公子另外一條胳膊的金甲神將的雙手的護甲上,也出現了無數的裂紋。和這尊金甲神將相比,金公子的胳膊顯得無比的細小,金甲神將抓著他的胳膊,就好像一隻老鷹抓著一條細細的雞爪一般,但是這尊金甲神將,卻竟然似乎無法承受得住金公子身體內的力量。
“嘩啦!”就在金甲神將的雙手出現無數裂紋的下一瞬間,這尊金甲神將的雙手也一下子碎裂了。但是明十七的本命劍元,卻已經再一次猛烈的斬在金公子的脖子上。“咯擦”一聲,金公子的頭顱折斷了,僅有的一絲皮肉連著,以詭異的角度吊在脖子上。無數的鮮血和真元從斷裂的脖子上湧了出來,而他的皮肉和骨骼,卻似乎閃著金屬般的光澤。
湛州澤地五公子之一的金公子,被明十七和南宮小言等人,硬生生的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