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碧根山人又發什麼癡,先前不來,偏在這個時候前來吵鬨。”
聽到這樣的聲音,一直盤坐在洛北身邊不遠處護法的采菽頓時皺起了眉頭,倏的站了起來。
雖然不知洛北身體內的變化,但是現在洛北身上的法力波動甚至產生了一圈圈透明的漣漪,很明顯是將渾身的真元催動到了極致,已經到了緊要的關頭。
但是采菽才剛剛站起來,轟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直接在洞口炸開一般,一團熾烈的氣浪直衝了進來,與此同時,采菽聽到把守洞口的幾個騰蛟族人齊齊的發出了一聲驚呼聲。
“怎麼回事!碧根山人和他們動上手了?”
這樣巨大的響動,自然也傳入了洛北的耳中。但此時的洛北已經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多餘的心神去想碧根山人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硬闖進來。
逼不出混元神蟥而真元耗竭,必定被混元神蟥穿透心脈而死。
在這種緊要關頭,再遇到碧根山人硬闖這樣的意外,換了一般的修道者,可能直接就已經心神大亂,但洛北天性越是到了危險關頭就反而越是冷靜,否則的話,就算他無懼生死,敢於拚命,在那麼多場大戰中,也根本難以生存下來。
“現在隻有這樣了。”
就在這一瞬間,洛北就下定了決心,所有的真元和金鐵之氣,全部擰成了一股,不再是小心的順著經脈衝擊混元神蝗,而是突然一折,所有的真元力量和金鐵之氣,直接狠狠的刺在自己的經脈之上。
洛北的真元雖然損耗過半,但是這聚集剩餘所有真元力量和三千浮屠力量的一擊,威力卻根本不在他之前的劍罡一炸之下。
這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的一刺之下,隻聽噗的一聲炸響,強勁無比的真元和金鐵之氣直接就穿透了洛北的經脈、血肉,直接就從洛北的背後穿透出來。這一刺,就像是一道劍罡,直接從體內穿透,穿了出來。
隻見一條五尺來長的金黃色真元夾雜著一條黑色的劍氣,直接從洛北的身體裡穿了出來,破開了一個恐怖的傷口,帶出了一蓬血光。
“洛北!”一眼見到這樣的情景,采菽的臉色頓時一下子都白了。
“不是煉飛劍麼?怎麼會煉成這副樣子?”
與此同時,一條身影驀然在采菽的身邊不遠處閃現出來,卻是身高比采菽還矮了許多的碧根山人,他的手上,抓著一塊黃色布匹般的法寶,一臉目瞪口呆的神情。
“妖王!碧根山人,你!”
幾個騰蛟族的人氣急敗壞的從洞口衝進來,臉上和身上都有燒焦的痕跡,一眼也正好看到這種劍氣破_身而出的景象,頓時眼珠都一下子瞪得紅了,以為洛北是因為碧根山人的硬闖,才會控製不住劍上的金鐵之氣,破體而出。
“你們不要心急,我沒有事。”
真元和金鐵之氣如同江河決堤一般直接破體而出,洛北卻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洛北這一招也是兵行險招,發覺自己無法將混元神蟥順著經脈逼迫出去,就拚著自己受到重創,一下子猛的衝刺,直接在身上破開一個傷口,將混元神蟥一齊順勢衝出去。這一衝之下,果然三條神蟥被真元和飛劍金鐵之氣一齊帶著衝出了體內。
沒有任何的遲疑,三千浮屠的金鐵之氣一傾瀉_出去,洛北就馬上緊緊守住心神,裹住這些金鐵之氣,不讓金鐵之氣一下子失去控製,與此同時,他的雙手連捏了幾個法印,憑空凝出三道符籙,一個個打在從他體內衝出來的三個烏金色小黑團之上。
這三個烏金色小黑團自然就是被洛北破釜沉舟般的一擊硬帶出來的三條混元神蟥。
洛北現在瞬間真元凝符打出來的三道符籙,就是學自天機秘籙中的,可以鎮壓這種異蟲神魂的符籙。混元神蟥是上古異蟲,厲害的法寶和術法都難以擊傷,絛生元用這煉製成蠱,也是洛北最為忌憚的東西,就算是修為比洛北高出許多的人,都不一定能抵擋得住,現在這三條混元神蟥都是活物,洛北當然不能浪費。
混元神蟥和其餘幾種上古異蟲一般之所以已經基本滅絕,就是因為本身雖然強韌無比,有著可以吞噬真元的天賦,但本身神智卻是十分的弱小,可以輕易的被控製住,洛北眼下這三道符籙淩空一打上去,這三條混元神蟥頓時一下子渾身僵硬,如同假死一般,洛北淩空一攝,就直接被洛北抓在了手中。
“混元神蟥原來長得是這幅樣子。”
洛北一看,就看到混元神蟥外觀和普通的螞蟥相似,圓滾滾的一團,隻有一張吸盤般的小嘴,根本沒有眼鼻。隻是這混元神蟥圓滾滾的身子上,倒是長著兩片飛翼,這兩片飛翼和混元神蟥的身子,也都是烏金般的色澤,就像是三團烏金疙瘩一般。
“混元神蟥?嘖嘖,你居然連這東西都有。哦不,你是強行用真元和飛劍的金鐵之氣強行逼出來的,你是被人打了三條混元神蟥在體內,原來你的飛劍修為,已經到引劍入體的階段了。嘖嘖,你修的是什麼術法,受了這樣的重創,就能這麼快的收斂氣血,若無其事。”
碧根山人看得雙眼一眨不眨,滿臉都是驚訝讚歎的神色。
他手中抓著的黃色布匹般的法寶名為障目變色巾,是一兜在身上,就可以不停的變幻顏色,和周圍的顏色一致,如同變色龍一般讓人難以看出來的法寶。碧根山人剛剛就是用最為普通的雷火珠一炸,然後用這件法寶一下子避過了把守洞口的幾個騰蛟族人的視線,跑進了洞裡。
這個邋遢老道雖然人很瘋魔,性情古怪,但眼光見識確是不凡,一下就看出了原由,隻是見到洛北強用真元和飛劍金鐵之氣破體逼出混元神蟥之後,洛北的真元又瞬間把金鐵之氣控製住,重新收入體內,又看到那破開的創口幾乎是瞬間就停止了流血,碧根山人還是忍不住嘖嘖稱奇。
“碧根山人,你在這個時候闖進來做什麼!”洛北知道和碧根山人這樣的人也沒什麼好說的,直接看了碧根山人問道。
“哦,原本我是想來告訴你,你要的這個血髓石我找到了。既然你這人不小氣,又不怕煉壞法寶,把你的星璿滅魔神甲、烏曇金魔狼戰車、山河社稷鐘都給了我,我覺得你這人還不錯,不像絛生元那人,我幫他煉了個五獄神山,又想到些好法子,想重新要回來煉製一下他都諸多借口,不拿還給我。所以我一找到這塊血髓石就馬上給你拿過來了。”碧根山人抓了抓亂稻草一般的頭發,“我倒是沒見過人淬煉劍罡,這種淬煉劍罡,真元和飛劍金鐵之氣結合的手法倒是有些巧妙,說不定就能用到煉製法寶裡麵,聽到你在裡麵淬煉飛劍,我想著以你的修為,應該至少是在淬煉劍罡了,就想進來看看,他們不讓我進來,我就隻能硬闖了。不過沒想到你是到了引劍入體的境界了。”
“血髓石你找到了?”
聽到碧根山人的前半句話,洛北的心中就是一喜。洛北一直帶著那尊屍王,而那尊屍王在英蛟山吸取了大量的陰厲之氣,實力大漲,隻是其它材料具備,洛北一直都是缺了血髓石無法重新祭煉這尊屍王。而之前螭首族人的血髓石就和他們收集的其它寶石一齊被滄浪宮的人卷了進來,隻是碧根山人的材料堆積如山,又堆得無比雜亂,洛北讓螭首族人和軒壺宗的人找了許久也沒找到,被碧根山人嫌煩直接趕出了洞,沒想到現在碧根山人卻是自己找到了。
“絛生元的那五獄神山原來是你煉製出來的。”
但聽到碧根山人的後麵半句話,洛北就有些無奈的瞪了碧根山人一眼。五獄神山那件法寶的威力,洛北可是徹底的見識過了,要是沒有五獄神山,絛生元或許就能稍微好對付一些,不至於那麼難纏。
“哦,你是見識過這件法寶了?”碧根山人臉上得意的神色一閃而過,“不過那件法寶施展起來不夠靈活,要是給我拿來重煉一番,威力就會大增,對了,我以前認識的那些人都沒有能夠修煉本命劍元的劍訣,你快將你的劍訣講給我聽,讓我來想想這真元淬煉飛劍,以至於和飛劍完全融合,改變金鐵之氣,變成和真元一般的東西的訣法能不能用在煉製法寶上麵。”
“師門劍訣,不能傳授給外人。”洛北直接就拒絕了碧根山人。
雖然已經成為天下正道眼中的蜀山逆徒,但是洛北卻還是按照蜀山律例,不能將蜀山的劍訣傳給他人。不過洛北搖了搖頭,拒絕了碧根山人之後,卻又掏出了一本冊子,遞給了碧根山人,“不過這本東西上麵記載了不少法寶煉製和符籙煉製之法,對你或許有用。這本東西,倒是可以借給你看看。”
“天機秘籙?嶗山派的天機秘籙?”
碧根山人本來一聽洛北拒絕,就頓時變得咬牙切齒的,似乎馬上就要對洛北破口大罵,但是看到洛北遞過來的典籍,他的眼睛卻又馬上瞪圓了,冒出了貓見了魚腥一般綠油油的眼光。
“想不到你有這本東西,嶗山派在符籙上麵很有研究,有了這本東西,倒是能讓我煉器修為變得更高一些。”
唰的一下,碧根山人直接就把洛北遞過來的天機秘籙雙手搶了過來,抱著寶貝一般抱在了懷裡,連手上的障目變色巾也不要了,直接丟在地上。
“好!你很好!你這人似乎是我的福星,果然比絛生元那個家夥有用得多。你一來我就得了烏曇金魔狼戰車,可以堪得內蘊小千世界的手段,現在又有這天機秘籙,能讓我在法陣符籙上麵更高明一些。”說了這一句之後,碧根山人似乎迫不及待的要回去研究天機秘籙,直接就轉過了身,要往洞外飛掠而出。
“這人癡於一道,倒是難怪在煉器上麵可以取得這樣的成就。”
洛北心念一動之間,馬上喊了一聲,“碧根山人,血髓石呢?”
“哦。倒是把這東西忘了。”碧根山人把天機秘籙往懷裡一塞,然後又一掏,直接一塊紅色的晶石丟向了洛北。
洛北剛剛抓住碧根山人丟過來的血髓石,隻感到觸手冰寒至極,還沒來得及細看,碧根山人就又抓了抓頭發,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對了,還忘了件事,你們跟我來吧,太虛霓衣我已經煉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