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士升被史可法的熱情弄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身子更是被強行按在了座位上。
“憲之,你這是怎麼了?”錢士升試探得問道。
覺得史可法太不對勁了。
史可法牢牢抓著錢士升的手不放,嘴裡說道:“就在來抑之你的府上之前,我碰到了洪亨九。”
“哼,不要提這種賣身投靠賊寇之人,此人名諱就算是喧諸於口對我等都是一種羞辱。”錢士升黑著一張臉說道。
大有與賊勢不兩立的姿態。
“抑之不妨先聽我把話說完。”說著,史可法把自己見到洪承疇的始末說了一遍,尤其是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而錢士升在聽到這番話之後,眉頭皺了起來,麵露沉思之色。
片刻後,他道:“憲之,你被此人給騙了,他所說的那些話是故意想要攪亂你的心誌。”
“是這樣嗎?可我覺得他說的也有些道理。”史可法眉頭緊縮了起來。
錢士升說道:“所以才說他是在故意攪亂你心誌,讓你不再支持大明與清國結盟,好使虎字旗有機會與大明和談,從始至終他都是在騙你。”
“可他說的一些事情確實是事實。”史可法再次說道。
有些事情就擺在那裡,任何人都清楚,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可騙自己的,自己又不是深閨婦人,就算有一些了解不深的事情,也可以去派人打探,去加深了解。
聽到這話的錢士升一搖頭,嘴裡說道:“我就和憲之你說一件事,你就會明白他是在騙你的了。”
“抑之有話儘管直說,我也希望他是在故意騙我,這樣便可以確定虎賊害怕大明與清國結盟。”史可法說道。
他雖然不知道洪承疇的話哪裡有問題,但他心中是希望洪承疇在騙他。
錢士升看著史可法說道:“其它的都不講,咱們就說大明無可戰之兵這件事情,憲之你是不是也是這麼認為,大明就算北伐也善戰之兵可用?”
聽到這話,史可法遲疑了一下,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隨著衛所的廢弛,連京營都不行了,隻有九邊還有一些能戰敢戰之士,南方的水師或許勉強可用,但在陸戰上,現在的大明確實沒有多少人可用。
“洪亨九這個狗賊正是知道憲之你會這麼想,他才故意這麼說,用來哄騙於你。”錢士升怒其不爭的說道。
史可法一臉渺茫,嘴裡說道:“可我沒有覺得他在哄騙我,眼下大明確實沒剩下多少善戰的將士。”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錢士升說道,“何為善戰之兵,不上戰場兵馬再多也隻是民壯衛所之流,遠遠稱不上善戰二字。”
史可法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十分認同,軍中將士不在戰場上滾上幾滾,確實沒資格被稱作能征善戰。
錢士升繼續說道:“若說北伐之前,咱們或許沒有什麼能征善戰的將士,可是北伐之後還會沒有嗎?隻要上了戰場,用戰場來檢驗,活下來的誰敢說不是能征善戰的將士,要說人,我大明從來不缺,就算是投進去幾十萬人,最後隻剩下十萬人,就這十萬人也足以讓虎賊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