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這一變化的周延儒臉色變了幾變,強壓著怒火說道:“你們可知道這筆銀子是陛下從內帑拿出來的,專門送去山海關,就是為了補欠遼東明軍的欠餉,這種銀子你們都敢動,膽子也太大了。”
原本他還以為戶部也是被蒙在鼓裡,現在看來,戶部恐怕是其中的推手,起碼眼前這位應該知道的一清二楚。
“銀子都被劫走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戶部侍郎回了一句。
銀子被劫,在他看來已經是死無對證,難不成還能找劫銀的匪寇去對質,就算劫匪說了實話,可誰會相信匪寇說的話。
同樣明白對方話裡意思的周延儒無奈的長歎了一聲。
不要說事情已經死無對證,就算有證據,他也不能真的去治罪那些從餉銀上麵上下其手的那些人。
這個蓋子還不能掀開,因為一旦掀開了,他就會成為所有官員眼中釘肉中刺,彆說首輔做不下去,連命都會丟掉。
“事情已經皆大歡喜,閣老有什麼不高興的,其實大家都覺得這樣挺好。”戶部侍郎對周延儒說道。
周延儒說道:“你們都覺得是皆大歡喜,可遼東的兵馬入不了京,一旦宣府和山東的虎賊進犯,朝廷拿什麼阻擋,這一點你們想過了沒有!”
潛規則的事情他不能掀開,但從遼東調兵的事情,他必須讓這些人一起出力,誰讓銀子都落到這些人的手中。
“閣老恐怕有些杞人憂天了,區區虎賊想要覆滅我大明,那怎麼可能,就算是京城沒有遼東的兵馬,還有京營在,這麼多年過去,京城被多少來犯之敵圍困,如今不還是好好的。”戶部侍郎不以為然地說道。
周延儒嘴裡冷哼了一聲,說道:“大明的西北,河南,山東,這些都已經儘落虎賊之手,虎賊就算有一天攻打京師,也再正常不過,虎賊已經在宣府和山東調兵遣將的消息我不信你一點也不知道。”
麵前的戶部侍郎沒有接話。
巨鹿和延慶兩個方向早就有奏本送到京城,他們這些朝中的官員自然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
周延儒繼續說道:“恐怕過不了多久,虎賊就會對京師動手,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你不明白,一旦京城失陷,今天你們拿了多少銀子,最後隻會便宜虎賊的人。”
“有些事情閣老你自己也清楚,在這裡逼我也沒用,落了口袋的銀子肯定是還不回去,何況銀子被劫,事實已經很清楚了。”戶部侍郎說道。
在他看來,銀子被劫徹底掩蓋住銀子還沒出京城就被分的差不多的事實,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想要把銀子還回去根本不可能。
周延儒說道:“銀子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陛下那邊也不再追究,但遼東的兵馬必須入京。”
“這事簡單,陛下可以再從內帑裡拿出一部分銀子送去山海關,隻要遼東那邊收到了銀子,想來遼東的兵馬很快就會南下京城。”戶部侍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