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咱們的兵力不足,不然屬下真想帶兵出去狠狠殺殺他們的威風。”王巨一雙冷眸盯著遠處挖壕溝的那些奴兵。
旅順這裡的戰兵,很多都是遼東本地人,他們對奴賊有著天然的仇恨,奴賊在遼東犯下的惡行,可以說是罄竹難書。
這種仇恨很多遼東以外的人很難感同身受。
遼東的百姓,幾乎家家戶戶都跟奴賊有著血海深仇。
“等山東那邊打通了登來通往旅順的路,就是咱們反攻遼東的時候,到那時,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趙武聲音冷冽的說道。
那些跟隨劉恒從遼東出來的老人,沒有人會不清楚奴賊的殘暴。
這些年虎字旗一直把奴賊在遼東的所作所為都記錄下來,然後形成文字,通過軍報的形勢發往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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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奴賊,每一名虎字旗戰兵心中都壓著這一團火。
麵對明軍時,虎字旗的戰兵是為了家人和親人過上好日子而戰鬥,為了讓更多的百姓和他們一樣過上好日子而戰鬥。
但麵對奴賊,虎字旗隻有兩個字,報仇。
為了死去的家人報仇,為了死去的親人報仇,為了死去的同鄉或是族人報仇,為了那些被奴賊殘害死的遼東百姓報仇。
虎字旗從不與奴賊妥協,更不會與奴賊合作。
這也是為什麼奴賊幾次派人想與虎字旗合作,最後都不成功,反倒死傷了不少派去談合作的人。
“不知道第一戰兵師什麼時候能夠拿下山東,真希望這一天能夠早一點到來。”王巨一臉期盼的說。
至於第一戰兵師沒有拿下登來的可能,他根本沒想過。
虎字旗從大同起家,從無敗仗,拿下土默特草原,山西,陝西,河南,如今又攻打山東,一路打的明軍不斷龜縮避讓。
就在奴賊大軍在金州城外圍困金州城的時候,虎字旗第一戰兵師在山東與明軍的戰鬥也被打響了。
山東總督傅宗龍一上任,便直接入主濟南府。
濟南府這裡不僅有巡撫衙門,更有德王藩,同時,孫傳庭統帥的兵馬距離濟南府不算太遠。
傅宗龍這一次上任,隻帶來了一些餉銀,除此之外,他知道平叛隻能靠山東境內現有的兵馬,其中可以依仗的便是孫傳庭這支兵馬。
經曆過四川的平叛,他深知有錢有兵才好平叛。
孫傳庭麾下的兵馬就是他看重的兵,錢除了他帶來的銀子外,還有一處可以指望的大戶便是德王藩。
甚至德王藩幾代的財富積累,才是最看重的地方。
至於登來的兵馬,他根本不去指望,那邊有登來巡撫在,而且受薊遼巡撫的節製,他這個山東總督的話在登來未必管用。
虎字旗拿下滋陽曲阜後,一路向東直襲來州,對於濟南府並沒有太過用兵,所以濟南府大部分地區對傅宗龍來說都十分安全。
“督師,孫兵備到了。”下麵的一名衛兵進來通報。
傅宗龍聞言,急忙道:“快把人請進來。”
說著,他自己從座位上站起身,邁步朝門外迎去。
對於孫傳庭他十分看重。
不僅是因為孫傳庭手中握有兵馬,更重要的是他在孫傳庭身上看到了曾經在四川的自己。
知道這是一個知兵的文官,隻要不夭折,將來最低也是一地巡撫和總督。
“下官拜見督師。”
孫傳庭從屋外一進來,看到已經走到門口的傅宗龍,急忙躬身行禮。
傅宗龍伸手脫出孫傳庭的雙臂,嘴裡親熱的招呼道:“孫兵備不必如此多禮,快隨本官入座,快上茶。”
一邊扶著孫傳庭往屋裡走,同時不忘衝外麵的交代一句。
“督師真是折煞下官了。”孫傳庭也是做了多年的官,對方這般折節下交,心中既感動,又憂心。
感動是因為對方堂堂督師,卻對他一個下官都如此的屈尊招待,而憂心的是對方這麼做,所求肯定不小。
傅宗龍把孫傳庭安排到左手的座椅上,然後才走回到主位前坐了下來,一臉關心的道:“孫兵備這一路辛苦了,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不曾遇到麻煩,來濟南府的這一路都很順利。”孫傳庭朝傅宗龍欠了欠身。
“那就好,那就好。”傅宗龍捋了捋胡須,旋即,“眼下山東亂象頻生,以後本官少不得要依仗孫兵備你,還希望孫兵備能夠與本官一同平定這裡的亂象,還大明一個朗朗晴天。”
孫傳庭從座位上站起身,麵朝傅宗龍弓起腰,道:“下官一切都聽從督師吩咐。”
“這話本官可記住了,到時候需要孫兵備的時候,孫兵備可千萬不能找借口推辭。”傅宗龍笑著對孫傳庭說道。
至於孫傳庭所說的聽從自己吩咐,他沒有太過當真。
兵頭他見得多了,尤其像孫傳庭這樣的文官,嘴裡說的保證不能完全相信,更多的還是利益上的一致。
孫傳庭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隻要督師需要下官,下官一定隨叫隨到。”
“這話本官當真了,眼下卻有一事,需要與孫兵備一同商議。”傅宗龍順勢接過了話頭。
聽到這話的孫傳庭立刻明白,對方這是要提要求了。
想到這裡,他問道:“不知督師要說的是什麼事,下官能做到的一定去做。”
他給自己留了條退路。
對方雖然是總督,他也不可能真的一心一意為對方賣命,他可不願意去做被賣了還幫彆人數銀子的事情。
“陛下派本官到山東來,主要是為了山東境內的虎字旗,在這一問題上,孫兵備應該能夠和本官感同身受。”傅宗龍說道。
他知道,孫傳庭來山東的目的也是為了解決山東境內的虎字旗。
若非孫傳庭入山東這麼久,在虎字旗的事情上都沒有讓崇禎滿意,他也不會從順天巡撫來到山東做總督。
“不知督師準備如何對付山東境內的這夥虎賊?”孫傳庭看向傅宗龍。
他也想看看傅宗龍有什麼本事,要是那種嘴上厲害,卻沒有多少真的本事,他甚至要和傅宗龍保持一定距離。
一帥無能累死三軍的道理,作為讀書人他從書上看過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