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老奴,就是其他的女真人,在明人麵前地位都不高。
“你們都是這麼想的?”瘦臉漢將看向在場其他漢將。
幾個漢將點了點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正要說話的瘦臉漢將及時住聲。
“幾位將軍,我家主子派我問你們,為何還不出兵?”來人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的這幾個漢將。
宰相門前七品官的道理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儘致。
大胡子漢將站出來說道:“回去告訴總兵爺,我們正在商量接下來如何打,總不能像之前那些人那樣,過去送死吧!”
“幾位將軍還是快一點,我家主子好說話,可大貝勒要是派人過來,就沒那麼好說話了。”來人語帶威脅的說。
這時候瘦臉漢將站出來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們準備一下就出兵,不會讓總兵爺難做的。”
“那就好,你們快點。”來人撥轉馬頭轉身離去。
麵對幾個手握兵馬的漢將,他一個佟養性家中的奴才,也害怕這幾個人惱怒下拿他出氣,畢竟誰的看得出來,金州城沒那麼好攻下,誰去攻城誰有可能死在金州城下。
“呸!什麼東西,這麼一個狗東西居然敢這麼和咱們說話!”大胡子漢將朝離去馬背啐了一口唾沫。
邊上的一名漢將嘴裡陰陽怪氣的說道:“他姓佟的可和咱們一樣,人家可是被奴賊認為是自己人,不像咱們,連當奴才的資格都沒有。”
“我們家可沒人送給彆人去活剮!”大胡子漢將嘴裡譏諷道。
當年鎮守鎮江的幾個佟氏族人被毛文龍抓到,直接把這些數典忘祖之輩全部淩遲處死。
“姓佟的已經在催了,各位聽我一言,一會兒攻打金州城的時候……”瘦臉漢將對眼前的幾個漢將小聲交代道。
當他說完,大胡子漢將擔心的道:“能行嗎?”
“除了這個辦法,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瘦臉漢將反問道。
大胡子語氣一噎。
瘦臉漢將轉而看向其他幾個人,說道:“這是咱們唯一活命的辦法,當然,你們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強求,反正我是決定這麼乾了,能活著總比死了的強。”
說著,他邁步朝自己的隊伍走去。
他並不擔心會被這幾個人出賣,他已經決定回到隊伍立刻行動,不給這些人出賣自己的機會。
留下的幾個漢將互相對視了一眼,誰也沒說話,全都快步往自己的隊伍走去。
這些漢將手下的士卒做好了上陣的準備。
士卒在戰場上,不是上陣殺敵就是撤兵退走。
這個時候士卒全部被約束在原地,最多隻能原地坐下來休息,想要離開根本不可能。
瘦臉漢將一回來,簡單安排了一下,立刻整兵出發。
其他的幾個漢將動作也不慢。
就在瘦臉漢將這邊剛一出動,其他的漢將處也動了起來。
幾名漢將加起來足有幾千的兵馬,浩浩蕩蕩的朝金州城方向衝去,其中以最先出發的瘦臉漢將和他的部下衝在最前麵。
這些漢兵漢將們頂著炮擊衝到距離金州城大約有一半的時候,忽然最前麵的瘦臉漢將豎起了一根白旗,並且士卒開始脫身上的甲衣丟手中的兵器。
而且不是少數士卒這麼做,幾千士卒中大部分士卒都在脫甲衣丟兵器,一副準備投降的模樣。
而他們的這番動作,令城牆上的守軍全都看愣了。
“他們這是要做什麼?”王巨看著城外的漢兵的異變,嘴裡囔囔自語。
這樣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不會是要投降了吧!”旁邊的一名戰兵嘴裡小聲滴咕道。
王巨這個時候有些不知道該不該打了。
“營正命令停止攻擊,放遠處的漢兵靠近。”趙武身邊的護衛沿著城牆一路小跑,而且一邊跑,嘴裡一邊大聲喊著。
聽到命令的王巨立刻對手下的戰兵說道:“消滅金州城下的漢兵,對遠處的那些漢兵暫時不要攻擊。”
不管明不明白趙武為何要下達這樣的命令,但軍令如山,王巨知道自己必須服從。
不過,遠處那些漢兵並不在火銃的射程內,所以他這邊對付的人始終是已經在金州城下的那些漢兵。
城頭上的炮聲很快停了下來。
遠處的漢兵見炮聲一停,跑得更快了,尤其是身上沒有了那麼多累贅,跑去了也變得輕鬆起來。
這些漢兵以前還在明軍的時候,平時也沒少被奴賊大軍打的潰敗而逃,對他們來說丟兵丟甲玩命逃跑這一套輕車熟路。
“王隊長,營正說了,遠處那些漢兵不要讓他們靠近咱們的城牆,讓他們去西南那邊的空地上,不允許他們攜帶兵甲。”
趙武的護衛在城牆上通知完炮隊那邊,又過來通知王巨。
聞言的王巨點點頭,道:“你回去告訴營正,保證完成任務,絕不讓他們靠近城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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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著遠處的那些漢兵像是投降,但戰場上不可能因為你主動投靠我就一定要接受你,如此戰事正激烈,誰也不敢保證這些人真的是來投降的,萬一是奴賊一方的計策,讓一部分持有兵甲的士卒藏在那些赤手空拳的士卒中間,隻為了靠近城牆後趁勢攻城。
所以趙武乾脆把這些來路不明的漢兵丟到城外西南方向的一處空地上,如此既能削弱奴賊的實力,打擊奴賊的士氣,還能保證金州城的安全。
從始至終他都沒想過讓這些投靠過來的漢兵進入金州城。
戰場上這些漢兵突然做出來的行為,自然忙不過後方奴賊一乾將領。
佟養性看到這一幕鼻子差點氣歪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手底下的漢兵將近三分之一臨陣投靠金州城守軍。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了,他需要給莽古爾泰一個交代,不然莽古爾泰一定會拿這個當借口狠狠的收拾他。
“你們兩個帶著手下的人盯住其他人,給我盯緊了。”佟養性惡狠狠的對身邊的兩個漢人將領說道。
這兩名漢將和其他的漢將不同。
這兩個人家人都在盛京,而兩個人麾下的漢兵也都是從大金抽出來的丁戶,家人都在大金的控製下。
不像臨陣投敵的那幾個漢將,都是因為打不過才半路投靠大金,麾下的士卒也多是跟隨他們孤身一人投靠過來,在大金這邊沒家沒業,不受大金的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