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決定,立刻派出兵馬分往各處。”邢朝喜拍板決定,轉而又對趙武說道,“趙營正,你回南關島,一旦奴騎逃回金州,立刻在南關島阻擊。”
“是。”
趙武站起身應下。
邢朝喜又看向另外兩個人,說道:“全都回去抓緊準備,每耽誤一刻鐘就會有旅順的百姓遭受奴賊的禍害。”
“屬下告退。”
馬六和秦宵戰也從座位上站起身,與趙武一起向邢朝喜行了一禮,轉身離開辦公房。
金州衛下轄六個千戶所,每個千戶所下轄九個百戶所,總計五十四個百戶所。
然而金州衛城落入奴賊手中,而南關島以西明軍駐守的旅順地區,百戶所總共三十六,驛站一個。
東江鎮在旅順並沒有增設更多的百戶所,但每個百戶所人員多增加了許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從奴賊統治區域內逃回來的遼民。
這也造成了生活在旅順的遼民很多,朝廷又擔心這麼多遼民進入關內會導致地方不穩,所以很多沒有出路遼民隻能留在旅順或者各島上生活。
“來晚一步!”
一隊虎字旗戰兵緊趕慢趕,來到一處百戶所的所在之地。
等待他們的確實滿目的殘破景象,一人一靠近,立刻能感受到烘臉的熱浪,被大火燒過的房屋仍然有火星沒有熄滅。
很多茅草的屋頂都被大火燒禿,隻剩下殘破的土坯牆,和上麵被大火熏黑的焦湖。
“檢查一下,還有沒有活口活下來!”戰兵中隊長喬林對手下的戰兵交代了一句,而他自己邁步走進遭了難的百戶所內。
留下一個小隊的戰兵在百戶所的村口看守一門門虎蹲炮,其他的戰兵全部分散進了百戶所內。
一具又一具燒焦或是沒有燒焦的屍體被搬了出來。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還是繈褓中的幼兒,被一具婦人的屍體牢牢抱在懷裡,不止是母子還是母女的兩個人死在了一起。
“這群該死的奴賊。”有戰兵看著眼前的慘狀,一拳捶在了旁邊的一麵土坯牆上。
中隊長喬林看了對方一眼,道:“有怒火找奴賊去發,在這裡隻能是無能的狂怒,所有人在這裡休息一刻鐘,一刻鐘後趕往距離這裡最近的百戶所。”
“咱們走了,老鄉們的屍體怎麼辦?”用拳頭捶牆的那名戰兵看向中隊長喬林。
喬林目光看向那些擺放在村口的一具具屍體,語氣沉痛的說道:“咱們早一點趕到下一個百戶所,說不定能救下更多的人,而這些老鄉的屍體暫時放在這裡,等解決了奴賊,再回來給他們收斂下葬。”
一刻鐘過去的很快,喬林的中隊再次上路,趕往另一個百戶所。
他的這個中隊沒有帶小佛朗機炮,所以不需要牲口用來拉炮,而虎蹲炮隻有幾十斤重,一個人就能背著趕路,另一個人帶著炮子和藥子。
帶著幾十斤重的東西走上幾十裡,一般人肯定受不住,而最近的百戶所隻有十幾裡,哪怕背著幾十斤東西趕路也不會太累。
起碼不會因為太累而耽誤戰鬥。
而且還有不少戰兵隻帶著火銃和銃子,半路上可以幫炮手分擔一部分。
為了能夠在旅順境內消滅這支來犯的奴騎,邢朝喜動用了一個戰兵營的兵力,幾乎把所有能動用的虎蹲炮也全都用上了。
這麼多的戰兵幾乎覆蓋到所有的百戶所。
而這麼做的唯一的目的就是打的奴騎以後都不敢再來旅順。
“中隊長,有騎兵朝咱們這個方向過來了。”隊伍後麵的一名戰兵快步跑到隊伍前麵的喬林跟前稟報。
聽到這話的喬林臉色一變,急忙俯下身子側臉貼在地麵上。
通過地麵傳來的震動,可以更清楚的感覺到戰馬奔馳發出來的響動。
“距離最近的百戶所還有多遠?”從地上剛一爬起來的喬林,便問向身邊的一個人。
對付是明軍中的一名炮手。
因為虎字旗這邊炮手數量不足,便安排了部分明軍炮手加入去往各百戶所的戰兵隊伍中。
基本上一個戰兵中隊都會兩到三名從明軍帶過來的炮手。
被問到的炮手慌張的左右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嘴裡說道:“離咱們最近的百戶所還有兩裡多不到三裡,要不咱們跑吧!”
在聽到有大隊騎兵過來的消息,這名明軍炮手就慌了。
虎字旗的兵馬都是乘船來的旅順,他知道沒有帶戰馬,所有的騾馬都是從旅順的明軍繳獲。
也沒聽說虎字旗帶來了騎兵,就算有戰馬也用不少。
能夠有大隊騎兵在旅順境內四處亂竄的,隻有進犯旅順的那支奴騎隊伍。
再這樣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遇上奴騎,又沒有任何可以借助的防禦措施,一群步卒和炮兵碰上騎兵,隻能被屠殺的下場。
看明白這一點的他,希望帶隊的這位虎字旗官爺能夠快一點逃到前麵的百戶所裡。
百戶所內有民房和院牆,可以與奴騎周旋,怎麼也比在這種荒地裡強。
“太遠了,趕不過去了。”喬林一語打消了對方逃去最近百戶所的想法。
二三裡路對騎兵來說轉眼就到,可對於他們這支隊伍來說,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趕到,很快隊伍中還帶有不少虎蹲炮和火銃這些東西。
“官爺,咱們這麼多人,趁著奴騎沒追上來,隻要分散開炮,說不動能有一些人活下來,要是繼續留下去,怕是所有人都走不脫了。”明軍來的炮手急切的勸說喬林。
在他看來留下來就是犯傻。
不是他怕死,而是覺得完全沒必要把所有人性命白白丟在這裡。
“立刻布陣迎敵。”喬林沒有理會對方,而是直接下令迎敵。
虎字旗的戰兵早就對列陣十分熟悉。
一隊隊戰兵開始進入作戰位置,十二門虎蹲炮全部被帶出來擺了出來。
炮兵開始給虎蹲炮裝填藥子和碎鐵砂。
“就沒見過你這樣不要命的官爺!”那名明軍炮手嘴裡滴咕了一句,回到了他和另一名炮手執掌的虎蹲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