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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指揮使一刻也不願意等,程同知隻得帶著對方指派給他的兩名親兵出城。
宣武衛鎮守北城門和北城的一段城牆,程同知想要出城,比陳縣令出城容易多了,根本不需要通報誰,弄一個吊籃直接就能出城。
“將軍,除了陳千戶不在營中,其他的人都通知到了。”
程同知走後,黃指揮使派手下的親兵去通知宣武衛的千戶及以上的官員來他這裡議事。
“可問清楚他做什麼去了?”黃指揮使問道。
親兵回道:“問過了,不過沒人知道。”
“怎麼這個時候人不在,難不成昨晚上逛香樓一夜沒回來!”黃指揮使皺起了眉頭。
他將要做的事情需要取得宣武衛大部分武將的支持。
宣武衛下麵有五個千戶,而千戶雖然隻是五品,可身邊最少也養著十多個親兵家丁,加上普通的衛所兵,是一股不曉得實力。
這時候親兵開口說道:“屬下聽陳千戶手下的人說,陳千戶在陳縣令離開咱們這裡不久,便也離開了大營,身邊隻帶了兩名親兵。”
“行,我知道了,你再派人去找一下陳千戶,人找到了直接帶到我這裡來。”黃指揮使說道。
“是。”親兵應下,轉身離開了房間。
過了沒多長時間,留守在宣武衛營地中的三名指揮僉事,一名鎮撫和四名千戶官先後來到了黃指揮使的房間。
“指揮使出什麼事了,這麼急著把我們都找來?”開口的是一名姓吳的指揮僉事,他也是宣武衛的幾個指揮僉事中資格最老的一個。
“都坐,都坐。”黃指揮使熱情的招呼眾人入座。
眾人按照官職大小分彆落座。
指揮僉事吳有魁掃視了一圈,開口問道:“怎麼沒看到程同知和千戶陳鳴?不會是這個陳鳴又去香樓了吧!”
話音剛一落下,在場不少人笑了起來。
在場這些人誰都知道這個陳鳴自打來到了開封府城內,幾乎每天都夜宿香樓,有時候連白天都看不到人。
“程同知受本將的囑托,去辦一些事情,一時回不來,他這一次不參加咱們的議事。”黃指揮使向眾人解釋了一句。
眾人雖然不知道程同知去做什麼,但指揮使已經解釋了,沒有人會自找沒趣的去刨根問題。
而指揮僉事吳有魁再次開口問道:“不知指揮使把我們都召集過來,可是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情?”
這時候,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坐在主位的黃指揮使。
“確實有些事情要和大家說。”黃指揮使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旋即說道,“軍中的糧食隻夠吃兩天的,兩天後就會斷糧。”
這番話說完,在場眾人臉色平靜。
宣武衛缺糧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尤其是幾個千戶,幾乎每天都要去倉大使那裡要一次糧食,對於軍中還剩下多少糧食,在場眾人差不多都心裡有數。
“指揮使今天不是去過知府衙門,莫非沒有要來糧食?”吳有魁出言詢問道。
黃指揮使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
“他娘的,這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當初咱們剛來城中的時候,說的比唱的都好聽,現在看到叛軍暫時不會攻打開封府城,翻臉就不人了,這些鱉孫。”吳有魁破口大罵。
聞言,黃指揮使嘴角抽了抽。
感覺對方罵人的這些話有些耳熟,似乎不久前他也是這麼罵的。
“下麵的人這段日子一直再喝稀粥,早就怨聲載道,要是連稀粥都斷了,恐怕會出事。”一名千戶擔心地說。
他的話引來了其他幾個千戶的共鳴。
和在場的幾個指揮僉事不同,他們這些直接領兵的千戶壓力更大。
“安靜。”黃指揮使抬手敲了敲桌子,“把大家都找來,就是為了軍中糧草一事。”
眾人之家的交頭接耳等雜亂聲慢慢消失,所有人都望著黃指揮使。
“指揮使有什麼辦法直接說吧,我們都聽你的。”吳有魁第一個出言支持。
“對,我們都聽指揮使的。”
“聽指揮使的。”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
黃指揮使看了一眼眾人,說道:“城中的那些鱉孫不給咱們活路,所以我要給大家找一條活路,你們知道程同知去了什麼地方嗎?”
眾人紛紛搖頭。
有不爽者,心中暗罵對方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賣關子。
“指揮使你就快說吧!”資格最老的指揮僉事吳有魁出言問道。
黃指揮使沒有馬上說話,目光再一次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直到看得不少人心中發毛,他才道:“程同知出城了。”
“出城?出城做什麼?城外可都是叛軍。”
在場眾人中,有人下意識說了一句。
可更多的人都在倒吸了口涼氣,目光五味陳雜的看著黃指揮使。
“指揮使,你不會是要?”吳有魁神色緊張的問,隻不過後麵的幾個字他沒有說出口。
不過,他的意思所有人的明白。
黃指揮使衝他點點頭,道:“沒錯,程同知奉了本將的命令,出城去見叛軍的人,算算時間,這會兒應該到了叛軍大營了。”
嘶!
想到是一回事,可當眾人聽到他親口確認,仍然忍不住又一次倒吸一口涼氣。
“這麼做可是要殺頭的。”在場中,唯一的衛鎮撫司鎮撫忍不住說道。
黃指揮使目光看向那名鎮撫說道:“沒有糧食,兩天之後宣武衛就會亂。”
“那也不能從賊呀!”鎮撫臉色不好的說道。
在場的一名千戶站起身,說道:“指揮使你要從賊,就自己去從賊,不要拉著大家下水,方正我是不會從賊。”
“放著好好的朝廷命官不做,偏要去做個一個反賊,大家可要想清楚了。”那名鎮撫對在場眾人說道。
黃指揮使目光看向其他人,問道:“你們呢?是像他們兩個一樣,還是隨本將一起投奔城外的義軍?”
一時間沒人開口。
“我,”吳有魁張嘴想要說話,可看到所有人都看過來的目光,突然說不出來了,重新把頭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