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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於安然眼瞅兩個人頂上了牛,先對黃指揮使勸道:“這幾日林府台和我為了替你們宣武衛籌到糧草頭發都快掉光了,可城中的情況你也了解,彆的都好說,唯獨糧食不好弄到。”
哼!
黃指揮使鼻中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
於安然轉身目光又看向座位上的林開陽,又道:“宣武衛的日子確實不好過,府台你看能不能先拿一點銀子出來,給宣武衛救救急。”
“有銀子也行,大不了拿銀子買糧食。”黃指揮使心知恐怕是要不到糧食了,便退而求其次選擇拿銀子。
城中糧價雖高,但隻要有銀子,就能買到糧食。
林開陽瞅了黃指揮使一眼,道:“也罷,就先從府衙拿出一筆銀子用來給宣武衛買糧,讓宣武衛先度過斷糧的危機。”
這會兒黃指揮使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了許多。
“我去拿銀子。”於安然站起身,準備往外走。
這時候黃指揮使說道:“於通判,要不要本將帶人過去幫你一塊拿。”
“不用了,黃將軍在這裡等著收銀子就好。”於安然交代了一句,從房裡走了出去。
屋中隻剩下林開陽和黃指揮使兩個人。
林開陽開口說道:“知府衙門不會不管你和宣武衛的,這筆銀子早就為你們準備好,之所以一直沒有給宣武衛,是因為本官和於通判想著腰幫你們弄到糧食,不過你既然來催了,先把銀子交給你拿去買糧食。”
“本將也不想幾次三番的打攪府台,實在是軍中快要斷了糧,逼不得已,還望府台不要怪罪。”能拿到銀子,黃指揮使還是比較滿意的,語氣也和煦了許多。
林開陽說道:“怪不怪罪事情你也都做了,這次拿了銀子抓緊買糧食帶回去,誰都能餓著,就連本官都可以挨餓,唯獨城中守軍不能餓肚子,因為他們還要守衛開封府城。”
“府台放心,本將一定帶人守好北麵的城門。”黃指揮使保證的說。
宣武衛駐守的便是開封府城北麵的城門。
林開陽點點頭,說道:“有你這番話,本官可以放心的把北城門交給你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幾句,黃指揮使也趁機喝了幾口熱茶。
離開沒多久的於安然手裡提著一個布袋走了進來。
抬手布袋被他放在了桌上,碰撞時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黃指揮使往於安然身後看了看,又看向門外,最後回過頭說道:“銀子呢?於通判沒有一同帶過來?”
以當前城中的糧價,想要滿足宣武衛對糧草的需求,需要一大筆銀子,這麼多銀子根本不是一個人能夠拿得動的。
“拿過來了。”於安然笑著回了一句。
“在哪?”黃指揮使再次往門外看去,以為是自己剛才沒有看到。
於安然用手打開自己放在桌上的布袋,露出裡麵一錠錠的銀子,拿手一指,說道:“銀子都在這裡,黃將軍拿回去吧!”
這時候黃指揮使才注意到,桌上布袋裡麵裝的是銀子。
“知府衙門湊出這些銀子已經是很不容易了,黃將軍抓緊拿著這些銀子賣糧食帶回去,用以安穩軍心。”林開陽開口說道。
黃指揮使伸手抓起桌上裝有銀子的布袋掂了掂,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冷聲說道:“這裡恐怕連一百兩銀子都沒有吧!”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兩。”於安然說道。
嘩啦!
黃指揮使一抖布袋,把裡麵的銀子全都倒了出來,冷著臉說道:“這麼點銀子,連二十石糧食都買不到,你們拿著它打發要飯的呢!”
城中的糧價已經讓糧商哄抬到八兩多快九兩一石糧米,一百兩銀子全都換成糧食也隻能買十一二石糧,這對整個宣武衛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黃將軍息怒。”於安然連忙勸說道,“不是不想給宣武衛多拿一些銀子去購糧,而是實在沒有銀子,就這一百兩銀子還是東拚西湊出來,再多實在是拿不出來了,要不然黃將軍先拿著這些銀子去解眼下之急,等府衙這邊籌集到銀子再給宣武衛送過去。”
“用不著。”黃指揮使陰沉著臉說道,“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彆怪我不義。”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黃將軍千萬彆亂來,有話好好說。”於安然朝著黃指揮使的背影喊道。
而黃指揮使頭也不回的從房裡離開。
待人走遠,於安然回過頭對林開陽說道:“這一次恐怕是真的急眼了,當時我就說多給他一些銀子,一百銀子委實少了一點。”
“以城中現在的糧價,你覺得給多少算多?”林開陽反問了一句。
於安然嘴蠕動了幾下,最後長歎一口氣,道:“是呀,城中糧價這麼高,就算多給幾百兩銀子對宣武衛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以現在的糧價,等把糧倉最後一點糧食賣出去,你就等著分銀子吧,隻可惜雲家糧鋪的那些糧食,要是咱們能弄到手,轉手再賣一次,又能分到不少銀子,可惜全便宜給陳永福那個殺坯。”林開陽輕歎口氣。
在他看來,抄沒雲家的東西都已經交由他知府衙門統一管理。
於安然說道:“到了陳永福手裡的東西就彆惦記了,我現在擔心的是宣武衛那邊彆出事,剛才宣武衛指揮使走時候的態度你也看見了,弄不好是要鬨出事情的。”
“不用擔心,他頂多就是去百姓手裡弄糧食,他要真有本事,早就學陳永福去對付城裡的糧商了。”林開陽一臉不以為然地說。
於安然抿了抿嘴,說道:“但願他隻是對百姓動手。”
另一邊,黃指揮使黑著臉從知府衙門走了出來,上了馬,帶著親兵直接返回宣武衛的臨時大營。
“怎麼樣了指揮使?這一回有沒有從林府台讓他們那裡要來糧草?”一直在等消息的程同知見人回來,親手倒了一杯茶水遞了過去。
黃指揮使從程同知身邊直接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怒哼哼的說道:“彆提了,這幫鱉孫根本沒把咱們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