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淡淡的月光揮灑在大地上,還有斑點的星光混雜在其中。
為了這一戰,黃千戶自己不是毫無準備。
通過楊鶴,他硬生生多湊出了三十多騎和五十套甲胄,剩下的其他士卒身上最少也穿了一件棉甲,哪怕棉甲破舊一些,也保證了人手一件。
不管棉甲能起多少防禦的作用,但看著就比很多衛所兵什麼護甲都沒有要強。
“千總,咱們要不要上馬?再往前就是叛軍營地了。”跟在黃千戶身旁的黃家親兵小聲提醒道。
黃千戶抬頭往前看了看。
營地裡有火光照料,哪怕在夜幕下也十分的顯眼。
“讓步卒走在前麵,咱們跟在後麵。”黃千戶擔心叛軍營地外有陷馬坑一類的防護措施,他就帶來三十多騎,不敢冒險。
跟在後麵的步卒很快得到了上前的命令。
五百多官兵除了幾十騎兵外,其餘都是步卒。
官軍的步卒向前摸索了一陣後,果然摸到了陷馬坑,立刻繞行,沿著周圍摸索出來一條可以供戰馬通過的安全通道。
保證了後方的騎兵可以牽著馬安全穿過陷馬坑。
為了這條戰馬安全通過的道路,官軍折損了十多名步卒,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不小心掉進了陷馬坑,被坑底的利刃紮穿,或是陷坑裡未死,被後麵跟上來的同伴結果了性命。
因為是偷襲敵方大營,不可能帶著受傷的同伴一起行動,為了保證行動的隱秘,把人結果掉最為保險。
每個人又都拿了賣命銀子,死了也不屈。
有步卒在前麵開道,黃千戶和其餘的騎兵順利通過了布有陷馬坑的區域。
穿過陷馬坑,營門外的鹿砦已經清晰可見。
“所有騎兵上馬,等步卒搬開鹿砦,便隨我殺進敵軍大營。”黃千戶翻身騎上了馬背。
跟在他周圍的幾十騎也都紛紛上馬。
官軍的步卒中有部分人朝對麵營地前的鹿砦跑去。
隻要搬開鹿砦,騎兵便可順著營門衝進敵人的大營裡。
這時候,黃千戶等一行人再也不需要隱藏行蹤,就算營地裡的叛軍發現他們,他也有把握在叛軍反應過來之前殺進敵軍大營。
砰!砰!砰!
營地中突然響起了十多道清脆的銃聲,同時還有一道煙花在半空中炸響。
幾個衝在最前麵的官兵沒等跑到鹿砦跟前,便被營地裡射出來的銃子打中,一頭栽倒在地上。
最遠的鹿砦距離營地也不到二十步,這麼近的距離,火銃完全抵得上弓箭使了。
死幾個官兵,並沒有嚇住其他的官兵,更多官兵朝營地上的鹿砦悍不畏死的衝了過來。
每隔一小會兒,銃聲就會響起,中間間隔的空餘時間,是銃手裝填藥子的時間,這也就給了官兵機會。
官兵死傷了十幾個,可營地前麵的鹿砦卻越來越少。
當最後兩個鹿砦被被挪開後,後方傳來了騎兵的陣陣馬蹄聲。
沒有了鹿砦做阻擋的虎字旗銃手退回到了營地內,借助營地的臨時寨牆對外麵的官兵進行攻擊。
黃千戶率領幾十騎衝了上來。
轟!轟!轟!
黃千戶這個幾十騎剛一靠近營門,營地裡的幾門虎蹲炮立刻被打下。
無數碎沙鐵珠像密雨一樣兜頭射向官軍的幾十騎。
衝在最前麵的黃千戶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全身上下立時被打成了篩子,身上的甲胄連丁點安全感都沒有為他帶來。
臨死前的戰馬發出一聲哀鳴,連人帶馬栽落到營地前麵的空地上。
和黃千戶類似下場的還有幾騎,都是衝在靠前得位置。
反倒是官軍的那些步卒,因為不是炮擊的目標,加上在幾十騎側後翼,反倒沒有出現死傷。
虎蹲炮裝填起來同樣需要時間。
官軍其他騎兵趁這個機會衝了上來。
不過,虎蹲炮雖然需要裝填時間,可早有戰兵拉來了鹿砦一類的東西,擋在了營門口,用來阻擋襲來的騎兵。
不是隨便一個騎兵就能玩一出策馬飛躍鹿砦的好戲,更多的官軍騎兵衝過來後,不得不停下來。
就算馬背上的騎手不甘心,胯下的戰馬也會從心的停在阻隔外。
與此同時,朝營門這裡聚集的虎字旗戰兵越來越多,其中好幾個戰兵炮手肩上扛著虎蹲炮趕了過來。
虎蹲炮就像迫擊炮一樣,攜帶方便,人到哪就能把炮帶到哪裡,幾十斤的東西,一個人扛起來就走。
營中的虎字旗戰兵支援到了,營外的官軍壓力一下子大了起來。
幾十騎堵在營門前的官軍騎兵,成了營內銃手和炮手的活靶子,銃聲不斷的響起,中間夾雜著一聲聲炮聲。
無數銃子夾雜著虎蹲炮射出的各種炮子,使得營門前立時一空,三十多騎連片刻都沒有堅持住,剩下了不到十騎,更不要說反擊了。
剩下的騎兵都是靠在後麵,僥幸沒有躲過了射殺。
也因為如此,給了他們逃走的機會,
營地周圍還有幾百官軍步卒,帶隊的百戶和試百戶一見情形不對,立刻想要沿路往回跑,想辦法逃回城裡。
但步卒沒有騎兵的四條腿跑得快,很快成為了虎字旗銃手和炮手的攻擊目標。
越來越多銃子和炮子落在這些步卒的身上。
慘叫聲哀嚎聲從這些官兵口中發出,可仍然還有更多的官兵步卒往遠處逃去。
與此同時,營地裡的戰兵開出走出營地,追擊潰逃的官兵。
官軍騎兵來時躲過的陷馬坑,逃走的時候已經沒人顧得上了,最後反倒一騎也沒逃出來,全都落入了陷馬坑。
反倒是逃在後麵的步卒,雖然也有一部分踏進了陷馬坑,卻還是有近百士卒順利逃出了陷馬坑的阻攔。
後方追擊的虎字旗戰兵隻追到陷馬坑邊緣地帶,因為不知前麵是否有埋伏,便停止了追擊,開始清理營地周圍投降和受傷的官兵。
投降和傷勢不重的官兵,直接帶回營地內看押,對於傷勢嚴重,沒有救治必要的官兵直接給對方一個痛快,省的繼續受罪。
戰鬥的結束,預示著楊鶴的偷襲計劃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