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書友花笑雲的打賞。
施鳯來老神在在的什麼話都不說,仿佛這些事情和他無關一樣。
而他自己也知道,他推薦的人選是不可能被朱由檢看上的,與其自找沒趣,不如做個旁觀者。
“河南當務之急需要一位了解河南之事的人接任河南巡撫,臣以為河南布政使閆為奇可用,此人在河南為官多年,頗有名聲,眼下他是最合適的河南巡撫人選。”首輔不說話,作為次輔的李國普率先開口推舉自己心儀的河南巡撫人選。
河南巡撫和布政使彆看隻差一步,中間差距卻天差地彆。
有明一朝,巡撫屬於京官,每一任地方巡撫都是以都察院左副都禦史或者六部侍郎的身份充任。
布政使卻是地方官。
從布政使升任巡撫,等於半隻腳踏入了朝廷六部或者都察院,先一步便可以直接謀奪六部侍郎或者尚書的位置。
來宗道自然不願意看到李國普舉薦的人選成為河南巡撫,便站出來說道:“臣以為以河南當前的局麵,需要一位老持穩重之人坐鎮,臣舉薦天啟五年從河南離任的程紹重回河南坐鎮。”
為了防備李國普再次揪著閹黨餘孽的名頭打壓,這一次他舉薦的人選專門是一位因為閹黨迫害不得不引疾致仕的程紹。
而且還能借程紹被閹黨打壓的事情,獲得朱由檢的好感。
“臣以為程紹不宜回河南。”李國普自然不能讓來宗道舉薦的人上來,當即出言否定。
來宗道臉一沉,盯著李國普說道:“難道李閣老覺得程紹也是閹黨餘孽?”
“自然不是。”李國普一搖頭,旋即又道,“但程紹年事已高,又身患引疾,不適合當前的河南,臣以為程紹不宜出任河南。”
說著,他目光看向了朱由檢。
誰能做上河南巡撫,最後要由朱由檢決定。
來宗道麵向朱由檢說道:“陛下,程紹這幾年在家中修養,舊疾早已康健,此人當年在河南任巡撫時,精心吏治,在軍中也頗有聲望,正是去往河南最佳的人選。”
兩個人在朱由檢麵前極力舉薦自己推薦的人選。
而首輔施鳯來和另一位存在感不強的閣臣張瑞圖,兩個人如同盤觀者一樣,看著這一切,卻誰也不主動開口。
既不主動站出來舉薦人才,也不支持李國普和來宗道推舉的人選。
施鳯來是因為和魏忠賢走得太近,不得不把自己當成一個不能說話的泥胎,但張瑞圖就要倒黴一些。
他投靠魏忠賢隻是政治投機,做事卻不像魏忠賢的黨徒五虎五彪那般去殘害魏忠賢的政敵。
反而通過他手,救下了不少本該要被魏忠賢害死之人。
可隨著當今天子登基,對閹黨餘孽的清理力度越來越大,他已然知道自己逃不過去了,彆人還能找一些借口,可他不行,因為魏忠賢生祠很多碑文的手書,都是出自他手。
早晚他都會被政敵以閹黨之名獲罪。
所以朝中的事情,他能不摻和就不摻和,平時隻是在家中練字,儘量不讓自己的存在感太強,內閣的事情也不再插手,全都由李國普和來宗道二人而決。
“二位愛卿說的都很有道理,不過,朕這裡也有一個人選,二位愛卿替朕斟酌斟酌。”朱由檢說道。
聽到這話的李國普和來宗道臉色一暗。
一旁的施鳯來好懸沒有笑出聲來。
兩個人爭了半天,最後整了個寂寞,卻不知當今天子心中早就有了去河南的合適人選。
張瑞圖抬起頭,無比詫異的看向朱由檢。
剛剛朱由檢的話實在出乎眾人的意料。
“不知陛下屬意卻河南的人選是朝中哪位臣子?”李國普出言詢問道。
朱由檢端起手邊的蓋碗,拿到嘴邊吹了吹裡麵漂浮的茶葉,說道:“朕記得右僉都禦史楊鶴,本應去巡撫南安和贛州,卻因為丁憂不得不致仕,朕覺得可以起複楊鶴,派他去河南總督河南軍務。”
隨著這些話從朱由檢口中說出來,李國普和來宗道臉色都是一變。
就連一直沒有言語的施鳯來和張瑞圖也都露出吃驚之色。
巡撫河南和總督河南軍務是兩個不同的職務。
一個是河南巡撫,另一個便是河南總督。
巡撫是正二品的京官,總督直接便是從一品的高官。
更重要的是,巡撫多是左副都禦史或者六部侍郎銜,可總督一般都是掛著六部尚書銜。
可以說楊鶴從右僉都禦史一步跨過六部侍郎,直接成了六部部堂。
“臣以為,楊鶴以右僉都禦史巡撫河南為最佳,不宜一步提拔太高,不然等他解決完河南境內的賊軍,可以再讓他總督陝西或宣大軍務。”來宗道在朱由檢麵前建議道。
至於程紹他提都不再去提。
明顯當今天子看重了楊鶴,把楊鶴弄到河南做巡撫,也能壓住李國普提議的人選,對他來說一點也不虧。
然而,就聽朱由檢說道:“楊鶴以左副都禦史總督河南軍務的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河南巡撫就由河南原布政使閆為奇出任。”
直接拍板否定了來宗道的提議。
“臣遵旨。”
李國普麵露喜色,率先其他人一步躬身領旨。
雖然河南多了一個總督,但他想推舉的人仍然成了河南巡撫,而來宗道兩次提議都被天子否決,這讓他心裡像吃了蜜餞一樣甘甜。
“臣等遵旨”
這時候施鳯來等人也齊齊躬身接下旨意。
來宗道哪怕再不甘心,他也隻能同意朱由檢的安排,而且他心裡更清楚,因為河南巡撫郭增光的關係,已經讓天子對他生起了不滿。
眼下他要做的不是去和李國普爭什麼,而是如何消除朱由檢心裡對他的不滿。
“還有,”朱由檢看著眼前的幾個人說道,“內閣人員太少了,需要增加幾位,人選就由京中正三品以上和九卿進行一次廷推吧!朕等你們公舉上來的人選,好了,都退下吧!”
說完,他擺了擺手。
“臣等告退。”
首輔施鳯來帶著三位閣臣朝朱由檢行了一禮,有序退出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