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黃虎的下落,蘇青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
若非因為外情局不是他說了算,他都有動用外情局的一切力量去尋找黃虎的衝動。
“那就更不能去鞏昌府了,一旦隊長你暴露了身份,引起黃虎的警惕,他很可能從鞏昌府逃走,以後在想抓到他都難了。”羅子勸說道。
旁邊另一個人也勸道:“隊長,羅汝才說得有道理,不如咱們先回去,把黃虎可能在鞏昌府的消息帶回去,由上麵派人去鞏昌府查看。”
蘇青見身邊的兩個人都勸自己回西安府,遲疑了一下,最後長歎了一聲,道:“回西安府吧!”
三個人重新催動胯下馬,沿著官道朝西安府方向疾馳而去。
一個鞏昌府頂得上好幾個鳳翔府。
和鳳翔府隻在五裡坡這裡有一支義軍不同,鞏昌府境內存在三支義軍,一支在階州,一支在徽州,最後一支在安定一帶。
其中階州這裡的這支義軍勢力最大,攻占了文縣和臨江關,其中一支主力停留在距離階州城不遠的利亭鎮。
駐紮在利亭鎮的義軍兵馬有一千多人左右,為首的主將正是從鳳翔府來到鞏昌府的張獻忠,不過他害怕虎字旗找上門,給自己改了個名字,叫張南中,獻忠兩個字各取一半。
不是他不想離開陝西,實在是陝西這片土地早已是民不聊生,正是起事的沃土,若離開了陝西,他不管是去河南還是湖廣四川,都很難再有這樣一個機會。
而且他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標,隻要在陝西積攢下一定實力,立刻入川,躲避虎字旗的風頭。
所以,他才會選擇階州這處距離四川最近的地方,就是為了將來方便領兵躲進四川境內。
利亭鎮並不算大,鎮子裡隻有一家酒樓。
張獻忠領兵占領利亭鎮後,這家酒樓成了他每日吃喝的地方。
“滾,滾,滾,都滾出去,今天不營業了。”
一隊義軍將士從外麵包圍住了酒樓,其中一名義軍小頭目驅趕著酒樓裡麵正在用飯的客人。
如今利亭鎮義軍說了算,吃飯的客人哪裡敢招惹義軍的人,連賬都顧不上結,紛紛從客棧裡麵逃了出來。
“掌櫃的,準備一個雅間,我們將軍一會兒要在你們這裡用飯,我記得上次吃的那個雞不錯,記得多上幾隻。”義軍小頭目隔著櫃台,衝著後麵的掌櫃交代道。
酒樓掌櫃臉色發苦。
自打義軍到了利亭鎮以後,他們這個酒樓每天都在虧本做買賣,而且還不能關門,義軍威脅他每日都要開門營業。
“怎麼?不樂意?”義軍小頭目手裡的到咣當一聲撂在了櫃台上麵。
酒樓掌櫃嚇得一哆嗦,一臉苦笑的說道:“不是小人不願意準備雞,實在是鎮子裡已經沒有雞了,後廚就算想弄雞吃,也沒有雞肉可以用。”
義軍是好聽的明白,換個叫法就是賊寇。
自打張獻忠帶著義軍拿下利亭鎮後,這裡的百姓算是遭了殃,家中能吃的東西,基本上都被搜刮走,就連看家的大黃狗都沒有放過,成了義軍鍋裡的肉。
“他娘的,什麼沒有雞吃,老子看你就是不想弄。”義軍小頭目從刀鞘裡一把抽出裡麵的刀,橫在了掌櫃的脖子上。
酒樓掌櫃嚇得一說哆嗦,兩條腿不斷地打顫,嘴裡哀求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小人真的拿不出雞來,不信您可以親自到後廚去看。”
酒樓這裡也隻是因為張獻忠經常到這裡吃飯,才有一些糧食保留下來,不像鎮子上其他的百姓,隻能跟著義軍混口稀粥喝,勉強活著。
至於鎮子裡的大戶就更慘了,義軍進鎮子的第一天,鎮子裡的大戶人家便被搶掠一空,男丁和老弱幾乎一個沒剩下,而年輕的女子也都被義軍給禍害了
“你去後廚看看去。”義軍小頭目讓自己身邊的一個人去後廚,轉而他對櫃台後麵的酒樓掌櫃威脅道,“要是讓老子發現你敢騙老子,老子立刻弄死了。”
“不敢不敢,小人絕對不敢。”酒樓掌櫃腦門上浮起一層冷汗,用袖口小心翼翼的擦拭掉。
時間不長,去往後廚查看情況的義軍將士跑了回來,說道:“後廚隻有一點糧食和幾樣青菜。”
聽到這話,義軍小頭目把刀從酒樓掌櫃脖子旁拿開,重新插回刀鞘了,嘴裡對手下人說道:“找一塊肉帶過來,酒也帶兩壇回來。”
旁邊的義軍將士答應一聲,跑離了酒樓。
“肉很快就送回來,做好你的飯菜,若是我們將軍吃的不滿意,小心你的腦袋。”義軍小頭目威脅的說。
“將軍放心,小人一定叮囑後廚,讓他們拿出十二分的本事,伺候好張將軍。”酒樓掌櫃連連保證的說。
就在這時候,張獻忠帶著幾個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櫃台這裡的義軍小頭目急忙迎了上去,恭敬的說道:“雅間已經準備,將軍您看還要不要找幾個娘們伺候。”
“弟兄們來喝酒的,又不是狂窯子,要什麼娘們,走,帶我去雅間。”張獻忠一擺手,製止了對方想要找女人伺候的想法。
義軍小頭目轉而看向櫃台後麵的掌櫃的,叱罵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帶著我們將軍上樓。”
酒樓是兩層高的木樓,樓下是大廳,普通食客用飯的地方,雅間都在樓上。
酒樓掌櫃不敢耽擱,急忙從櫃台後麵跑了出來,親自陪同張獻忠等人,把人帶到了樓上的雅間。
就在張獻忠進入酒樓的時候,距離酒樓不遠的一個拐角處,站著兩個從酒樓裡麵被趕出來不久的食客。
“看清了嗎?是不是黃虎?”其中一個食客小聲問向身邊的人。
另一個人臉色陰沉的說道:“沒錯,就是黃虎,此人化成灰我的認識。”
養個牲口,種上幾畝地,家中再有個婆姨,在他看來,這樣的日子美得很。
“敢問蘇特使,能夠詳細和我說說虎字旗那邊做官的事情?難道小吏也能成為知縣?”徐秀才對如何在虎字旗治下的地方如何做官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