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莊堡有人私下裡與那個李公公暗中聯絡。”陳大慶說道。
聽到這話的劉恒手指按在桌麵上,輕輕叩打了幾下,旋即說道:“我記得許家莊堡的守備是潘萬錢吧?”
“主公沒有記錯,就是他,此人曾是潘家寨大當家,主公剿滅石雲虎等匪患時,他投靠了虎字旗。”陳大慶介紹了一遍潘萬錢的來曆。
劉恒抿著嘴點點頭,道:“這麼說他也算是虎字旗的老人了,可惜這幾年都沒怎麼聽說過他的名字。”
“此人誌大才疏,沒什麼本事又貪生怕死,若非看在他是最早就投靠了虎字旗,他連許家莊堡守備都不可能當上。”陳大慶說。
聽到這話,劉恒很是感慨的說道:“不僅是他,還有一部分虎字旗的老人跟不上咱們的腳步,隻能被後來者趕超。”
“這不怪主公您,是他們沒本事,又不踏踏實實做事,自然受到提拔的機會少,何況咱們虎字旗也不是論資排輩的地方。”陳大慶說道。
劉恒輕輕一點頭,道:“說的不錯,流水不腐戶樞不蠹,自己不努力,就不要怪機會落到彆人的頭上,說說暗中聯絡那個李公公的人,與潘萬錢有關係嗎?”
嘴裡雖然這麼問,心中卻明鏡一樣,知道人出自許家莊堡,那麼久很難與潘萬錢沒有關係。
“去見那個李公公的人,都是出身潘家莊,而且一直跟隨在潘萬錢的身邊,可以說是他最信任的人。”陳大慶說道。
劉恒歎了口氣。
果然與他猜到的結果一樣。
手上緊握了握拳頭,他問道:“除了潘萬錢外,還有其他人和這件事情有牽扯嗎?不限於許家莊堡。”
“不好說,屬下還沒有找到確鑿證據。”陳大慶想了想才說。
聽完這話的劉恒眉頭一蹙,道:“這麼說還有其他人了,都涉及到了哪個級彆,軍中還是地方官員?”
“都有,其中軍中涉及到的級彆最高,是一個輜重營的營正。”陳大慶說道。
啪!
劉恒一拳頭捶在桌子上,寒聲道:“還真是小看他們了,居然連虎字旗的一個營正都收買了。”
“據屬下安插在那個輜重營的人傳回消息,那個營正還在猶豫中,應該還沒有決定是否投靠朝廷。”陳大慶說道。
劉恒冷哼一聲,道:“不管有沒有決定,此人都不適合繼續留在輜重營了,這樣,我會以軍政司的名義把此人調離,方便你繼續收集證據,一旦證據確鑿,立刻抓人。”
“是。”陳大慶答應道,旋即又道,“許家莊堡那裡要不要一起動,關於潘萬錢和許家莊堡一部分人的罪證已經搜集齊,隨時可以緝捕。”
劉恒想了想,道:“直接動手,所有參與此事的人員,一個不留全部緝拿,記得把名冊留下一分交到侍從隊。”
“是,屬下這便去安排。”陳大慶提出離開。
劉恒點了點頭。
陳大慶轉身從簽押房裡退了出去。
嘩啦!
劉恒把桌上的茶缸狠狠的甩在地上,任由裡麵的白開水流了一地。
守在門外的守衛聽到聲音,急忙衝了進來。
“我沒事,你們出去吧!”劉恒朝幾個進屋的戰兵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幾個戰兵退出了房間。
劉恒身子往椅背上靠了上去,雙手大拇指揉動自己兩側的太陽穴。
虎字旗有了今天這般規模,居然還有人暗中想要投靠朝廷,這是他沒想到的,哪怕大明已經日薄西山,在很多人眼中依舊是正統。
內情局的動作極快,陳大慶剛一回去,便給各處送去了動手的命令。
許家莊堡。
潘萬錢坐在飯廳裡的主位上,兩側陪同的都是許家莊堡內的大戶人家的主事,每個人身邊還有女子陪同伺候。
而潘萬錢身邊更是左擁右抱,一邊各有一個妙齡女子,時不時發出嬌笑聲,身子貼在潘萬錢的身上。
並且兩名女子時不時給潘萬錢夾菜喂進嘴裡,要麼就是端起酒杯,喂到他的嘴邊。
“潘將軍,這次的事情就有勞您了,放心,隻要事成之後,絕不會少了將軍您的那一份。”同桌而坐的一名鄉紳端起手中的酒盅。
潘萬錢摟著女子的手朝對方搖晃了一下,醉醺醺的說道:“這都是小事,隻要我有一句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來,酒杯給我端起來,我要陪陳老爺喝一杯。”
說著,他手不老實的在身邊女子胸口前抓了一把。
“將軍您真壞。”胸前被抓了一把的女子嬌羞的聳動了一下肩膀,舉起粉拳羞羞的輕捶了潘萬錢一下。
女子的作態惹來潘萬錢哈哈大笑,右手再次在女子胸前狠狠地抓了一把。
咣當!
飯廳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狠狠的撞開,隨即一隊手持火銃的戰兵從外麵衝了進來,把飯桌上的人團團圍住。
“大膽,誰讓你們進來了,全都給老子滾出去。”潘萬錢沉著臉嗬斥這些突然打斷了他用飯的戰兵。
那姓陳的鄉紳附和道:“就是,潘將軍的宴席你們也敢闖,真是一點規矩也不懂,應該好好收拾收拾你們。”
然而,這些闖進飯廳的戰兵根本沒有動,反而舉起手裡的刺刀指向桌上的人。
“沒聽到本將的話嗎?滾出去。”潘萬錢見沒有人聽從他的命令,當即臉色陰沉下來,毫不客氣的罵道。
在許家莊堡,他這個守備就是土皇帝,他想做什麼,沒人敢不聽。
“潘守備真是好大的威風。”
隨著話音落下,屋門外走了進來一人。
“秦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潘萬錢見進來的人是他的一名部下,也是許家莊堡的一個中隊長。
秦忠輕哼一聲,冷聲說道:“許家莊堡守備潘萬錢勾連本地鄉紳,欺壓百姓,強行霸占他人占農田,奉軍政司命,緝拿潘萬錢,押回大同鎮城接受審問,抓起來。”
隨著他一揮手,幾個戰兵朝潘萬錢撲了上來。
潘萬錢本身就不以武力見長,這些年又每日子多是享受,整個人比早年在潘家寨時胖了不止三圈。
麵對凶神惡煞般的虎字旗戰兵,哪怕竭儘全力反抗,卻始終掙脫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