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撫軍,賊寇已破西嶺和兩嶺二關,目前到了天門關,距離陽曲已不足百裡。”
飛騎帶回來前方的戰況。
房間裡在座的都是山西高官。
巡撫潘希光眉頭深皺。
“你先下去吧!”布政使童廣祿示意帶回消息的飛騎先下去。
飛騎朝屋中幾位官員行了一禮,躬身退了出去。
童廣祿回身看向潘希光說道:“撫軍不用太過擔心,解總兵已經帶兵去了天門關,定能阻擊賊寇的勢頭。”
“解總兵先前敗過一次,如今又折損了不少兵馬,恐怕他未必能成功擋住來犯的賊寇。”提刑按察使司的按察使周大昌說道。
童廣祿側身對他說道:“上一次解總兵是在野戰上吃了賊寇的虧,這一次不同,解總兵隻要守住天門關即可,不需要出城野戰,就算兵馬少一些,想來守住還是沒有多大問題。”
“雁門關那樣的險關還不是失守。”按察使周大昌反駁道。
聽到這話的童廣祿臉一沉,語帶不滿的說道:“現在說的是天門關的事情,你扯雁門關做什麼,再說了,解總兵真要守不住天門關,陽曲將會直麵賊寇兵鋒,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我當然希望天門關能被守住,現在說的是天門關萬一守不住怎麼辦?”周大昌語氣激動的反駁道。
啪!
坐在主位上的潘希光,見兩個人越吵愈烈,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吵吵吵,就知道吵,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在這裡爭吵。”潘希光製止住爭吵的二人,同時對兩個人斥責了一番。
就在這時候,房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很快,潘希光的幕僚麵帶喜色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好消息,東翁好消息,京城送來的急函,內閣已經命陝西的榆林鎮,真定府的神武衛,開封府的宣武衛,三個方向同時派大軍來援咱們山西。”
聽到這話的潘希光神色一喜,急忙問道:“消息可否準確?”
屋中的布政使和巡按使兩個人也都緊張的看著走到屋裡的幕僚。
“千真萬確,三地這時應該已經收到了出兵的命令,這則消息也是兵部第一時間派人送到山西。”幕僚肯定的點點頭。
“好呀,好!”潘希光撫掌大笑,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
布政使童廣祿笑著說道:“有了這三地的兵馬來援,尤其是榆林鎮的兵馬,想來這一次咱們定能守住陽曲了。”
“有沒有說三地的援兵什麼時候到?”按察使周大昌問向幕僚。
布政使童廣祿也連忙問道:“對,對,對,有沒有說他們什麼時候能到山西?”
幕僚一回身,麵向周大昌說道:“這倒沒有說,不過三地距離咱們陝西都不算特彆遠,尤其是榆林鎮和神武衛距離太原府要近一些,應當能早一些趕過來。”
“從這兩地趕過來,再快也要十來日,也不知解總兵能不能堅持到援兵到來。”按察使周大昌看向潘希光。
聽到這話,潘希光麵露沉思。
“有天門關在,解總兵難道還守不了十日,周按察使也太看得起這些賊寇了。”布政使童廣祿不以為然的說。
按察使周大昌沒有理會他,而是向潘希光提議道:“撫軍,不如再派一支兵馬過去協助解總兵守住天門關。”
“不行,陽曲哪裡還有兵可抽調去天門關,再說陽曲還要不要守了。”還沒等潘希光開口,布政使童廣祿率先出來反對。
按察使周大昌道:“天門關一丟,陽曲更難守住,下官倒是覺得陽曲這裡留太多兵馬並無太大用處。”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先不說解總兵已經帶走了大部分兵馬去了天門關,若是把最後一點兵馬也都派去天門關,萬一天門關失守,陽曲還拿什麼去抵擋來犯的賊寇,總不能你我全都束手待斃吧!”布政使童廣祿大搖其頭,反對繼續從陽曲派兵支援天門關。
“隻有保住天門關,陽曲才能無恙。”按察使周大昌爭辯道。
布政使童廣祿道:“朝廷已經派出了援兵,天門關就算有事,隻要咱們在陽曲多堅持幾天,堅持到朝廷派來的援兵,如此,太原府也算沒有全部落入賊寇手中。”
“我看你這是怕死。”按察使周大昌譏諷道。
布政使童廣祿眉宇一豎,怒道:“胡說八道,本官早已做好了為國儘忠的準備,反倒是你,一心要把曲陽所剩的兵馬全都送去天門關,本官看你這是不安好心,說不定心裡盼著賊寇拿下太原府全境。”
“你,你信口雌黃,我這麼做也是為能夠保住太原府。”按察使周大昌氣的雙目充血,語氣都有些結巴起來。
“行了你們兩個,都彆吵了。”潘希光打斷兩個人之間的爭吵,旋即說道,“本官決定,派撫標營去往天門關,交由解士公統率。”
“撫軍,萬萬不可呀!”
布政使童廣祿連忙出言勸阻。
一旁的按察使周大昌麵帶得意的說道:“撫軍這是一心為了太原府的安危,不像你,貪生怕死,說不定賊寇真的來的陽曲,你第一個臨陣脫逃。”
“胡說,本官甘願與陽曲共存亡,誓死守衛陽曲,絕不會做出棄城而逃的卑劣之事。”布政使童廣祿狠狠地瞪向周大昌。
坐在主位上的潘希光眼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出言道:“撫標營離開後,童藩台募集城中青壯來守城,就算天門關有失,陽曲也不至於無兵可用。”
“是。”布政使童廣祿答應道。
潘希光繼續說道:“周按察使,你把陽曲的鄉紳大戶都召集起來,讓他們拿出一筆錢糧用來戍守陽曲。”
“下官謹遵撫軍之命。”按察使周大昌應下差事。
“行了,都去忙各自的事情吧!”
潘希光對兩個人下了逐客令。
“下官告退。”
布政使童廣祿和按察使周大昌躬身行了一禮,轉而結伴離開。
兩個人一走,幕僚突然開口說道:“東翁,童藩台和周按察使這番爭吵,怕是很難齊心協力一起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