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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的趙率教臉色鐵青,雙手緊緊成拳,指甲死死摳在手心肉上麵。
在遼東敢和奴賊操刀子的關寧兵馬居然敗了,並且敗給了一群賊寇。
“潰兵退過來來,將軍快走。”邊上的親兵上前勸說趙率教離開。
前方密密麻麻退回來的都是人。
“去,你們都去,立刻帶人去把前麵的潰兵攔下來,本將要親自帶著他們殺逆匪。”趙率教不甘心失敗。
敗給了奴賊他還能勉強接受,敗給逆匪,他無論如何也不甘心。
邊上的一名親兵勸道:“將軍,人太多了,攔不住的,還是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被裹挾到潰兵裡麵。”
趙率教和他的親兵都騎馬。
潰兵沒有過來之前,他們可以從容的騎馬撤離,哪怕是逆匪的人也未必能在混亂的戰場上追上他們。
可一旦被裹挾到亂兵中間,生死將不由自己掌控,甚至騎馬這樣醒目的舉動,很有可能成為亂兵攻擊的目標。
四條腿的馬比兩條腿跑的更快,為了活命,沒有人管你是將軍還是什麼大官,都想要騎馬逃離戰場。
“還愣著,去呀!”趙率教對身邊的幾個親兵家丁吼道。
他不甘心就這樣失敗,哪怕攔截下潰兵的希望渺茫,他也想要試一試,隻要成功攔下潰兵,他未必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周圍的幾個親兵沒辦法,隻能依著主將的命令行事,帶上留守在後方的部分兵馬,開始去前麵攔截潰兵。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大地震動,遠處的方向突然傳來了馬蹄聲。
渾河岸邊的陳訓平聽到聲音,急忙把單筒望遠鏡朝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通過單筒望遠鏡,他看到數不清的騎兵正朝戰場疾馳而來。
“是咱們的騎兵,咱們的騎兵。”同樣拿著單筒望遠鏡的秦榮,觀察到遠處而來的騎兵興奮的喊了出來。
同樣看到騎兵旗號的陳尋平,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自家騎兵來的正是時候,有了這支騎兵與他的第一戰兵師協同作戰,他有信心徹底殲滅從遼東來的這支兵馬。
騎兵離戰場越來越近,馬蹄聲籠罩在戰場上空。
“是騎兵。”趙率教身邊的一名親兵嘴裡驚呼道。
趙率教目光看向遠處黑壓壓一片的騎兵,等看清楚騎兵所打出來的旗幟,臉色頓時蒼白毫無血色。
“完了,都完了。”趙率教有氣無力的輕吐出這幾個字。
眼前這一幕他太熟悉了。
遼兵麵對奴賊大軍的時候,一旦潰敗,馬上就有奴賊的騎兵從後掩殺上來,連逃命的機會都不給遼兵留下。
現在這一幕又在眼前這支逆匪大軍手中重演,有一瞬間他甚至懷疑和自己交手的是奴賊的大軍。
不過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中一閃而沒。
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逆匪是劉賊的兵馬,奴賊還沒有能耐避過朝廷的耳目,繞過關寧出現在宣大。
“將軍,不要再猶豫了,走吧!”一旁的親兵麵露焦急之色。
仗打到這一步,勝負已經很明顯,繼續留在戰場上除了把自己搭進去之外,沒有任何的用處。
被趙率教派出去阻攔潰兵的人手全都退了回來。
這個時候在去阻擋潰兵逃命已經沒有意義,隻能等戰鬥結束,離開了戰場在想辦法收攏逃出來的潰兵。
趕回來的親兵急切的說道:“將軍,這個地方不能留了,小的們護送你離開,再不走逆匪的騎兵就圍上來了。”
“走了又能去哪。”趙率教麵露苦澀。
連劉賊的麵都沒有見到,隻在劉賊的一支兵馬便讓他帶來的關寧精銳大敗而潰,自己的下場已經可以預料。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收攏了潰兵咱們還可以在戰,實在不行還能回關寧,有孫督師在,將軍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邊上的親兵勸說道。
同時,不忘警惕的看向戰場方向。
遠處趕來的逆匪騎兵已經開始從一側朝潰兵掩殺而來。
“走!”
剛剛還在長籲短歎的趙率教撥轉馬頭,朝著延慶州方向疾馳而走。
周圍的親兵家丁,跟隨他一同策馬離開。
這時候,虎字旗的騎兵加入了戰場,對官軍的潰兵開始衝殺。
潰兵開始被追上來的虎字旗騎兵收割走一條條性命。
兩條腿跑的再快也快不過戰馬的四條腿。
越來越多逃脫不掉的潰兵跪在地上想要投降乞活。
追來的騎兵不再理會那些選擇跪在地上投降的潰兵,而是繼續追擊前方還在奔逃的那些潰兵,並且分出兩隊騎兵向前兜了過去。
已經投降的潰兵被後麵趕上來的虎字旗戰兵俘獲,帶走看押。
騎兵繼續追擊潰逃的敗兵。
懷來衛城中。
康舒一直守在城牆上,從官軍和逆匪大軍大戰初始,到最後官軍大敗而潰,他在城頭上看的清清楚楚。
“敗了,就這麼敗了,這可是從關寧來的大明精銳,怎會敗的如此之快。”康舒嘴唇哆嗦著自語。
趙率教的大軍一敗,懷來衛首當其衝需要直麵接下來的逆匪大軍。
這會兒他心裡發慌。
連關寧的大明精銳大軍都敗給了城外的逆匪,他不知懷來衛還能堅持多久。
“管軍,城中出事了。”
就在這時候,懷來衛的指揮同知史佩璋找到了康舒。
康舒緩緩回過頭,看著史佩璋說道:“完了,趙率教敗了,城外的逆匪很快就要來攻打懷來衛。”
“啊!真的敗了。”史佩璋麵露驚色。
康舒麵色慘白的點點頭,道:“我親眼看著趙率教的幾萬大軍就這麼敗了,那可是幾萬大軍,說敗就敗了。”
說到後麵的時候,他語中帶著哭腔。
“那可是敢和奴賊廝殺的大明精銳,怎麼會敗呢!”史佩璋不願意相信趙率教敗給城外逆匪的事實。
康舒顫顫巍巍的舉起右手,指向城外,道:“你自己看吧!”
城外的虎字旗大軍已經開始打掃戰場,明軍一方的旗幟被隨意的丟在地上,一個個穿著破舊鴛鴦襖的明軍士卒被那些穿著皮靴的逆匪押送去渾河岸邊。
而懷來衛的周圍,更是多出了許多逆匪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