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多少人了?”葉運成來到山下的路口,問向在這裡做登記的手底下參謀。
那參謀停下筆,說道:“已經送走第一批了,現在這是第二批,再有半個時辰,差不多人齊了就可以上路。”
東山上的礦工就有一萬多人,算是家人,就更多了。
這麼多人不可能一股腦的同時上路,需要分成幾批,依次離開。
“抓緊時間,一些雜物就不要帶了,到了草原上,什麼都有。”葉運成對麵前的參謀說道。
他們要和朝廷送來的旨意爭分奪秒。
“參謀長放心,下山的路口有專人盯著,保證所有人都輕裝上路,絕不會因為攜帶東西太多,耽誤到隊伍行進速度。”那參謀保證的說。
葉運成點了點頭。
不是他想讓這些礦工丟掉家中那些盆盆罐罐,而是時間不允許,若是把這些礦工留在靈丘,又太危險了。
而且這些礦工帶去草原上,不管將來是做一名虎字旗戰兵,還是繼續從事礦工的活計,都是虎字旗所需要的。
踏!踏!踏!
亂糟糟的人群中突然有馬蹄聲傳來。
葉運成扭頭看過去。
距離他十幾步外的地方,一名騎手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然後快步跑了過來。
“參謀長,城裡送來的最新消息。”騎手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遞了過去。
信封上麵沒有封口,葉運成接過信封,用兩根手指抽出裡麵的信紙。
打開後,他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
“你在這裡繼續盯著,我去找一下杜副營正。”葉運成對手底下的參謀交代了一句,自己快步朝山上跑去。
杜岩主要是整合部分礦工,組建臨時兵馬大營,所以沒有下山,而是在山上的鐵場。
葉運成貼著路邊,在下山的人流中腳步急促的跑上山。
東山最大的一處鐵場是虎字旗成立東山商會後建造的,周圍一大片地麵被平整出來,平時用來對礦工進行軍事上的訓練。
而杜岩就在這裡對礦工進行整合。
“老杜,老杜!”隔著老遠的葉運成見到杜岩,大聲喊對方。
杜岩聽到後,見是葉運成,便對身邊的部下交代道:“抓緊把剩餘的兵甲都發下去,沒有拿到兵甲的人作為預備隊。”
東山上有一部分兵甲,虎頭寨方麵有送過來一部分兵甲,全部是用來裝備這支由礦工組建的臨時大營。
交代完,杜岩朝葉運成迎了過去。
“出事了。”剛一到近前,葉運成急忙把自己剛收到的信遞給杜岩,同時嘴裡說道,“剛收到消息,靈丘的鄭樹齊帶領守備大營兩個千戶的兵馬,正朝咱們這邊過來。”
看完信的杜岩眉頭一皺,道:“這是衝著咱們來的。”
“我擔心會不會是大同這邊已經知道朝廷要動手的消息了?”葉運成擔心的說。
一旦朝廷的旨意送到大同,他們虎字旗在想把礦工帶走就沒那麼容易了,大明的兵馬一定會在路上堵截。
杜岩想了想,問道:“營正那邊有沒有消息送來?”
“還沒有,不過我估計也快了。”葉運成說道。
東山鐵場距離縣城比虎頭寨離縣城更近。
杜岩問道:“東山這裡的礦工和他們的家人還要不要繼續送走?”
“第一批礦工和他們的家人已經上路,這個時候停下已經來不及了,我過來找你,是想知道你這裡的大營準備的如何了?能不能進行作戰?”葉運成問道。
杜岩皺著眉頭說道:“你想讓我這邊的礦工大營去和守備大營打一場?”
“對,我想讓你帶一部分人去前麵攔住守備大營的兵馬,不能讓衝擊到正在撤離的礦工和家人們。”葉運成說道。
杜岩想了想,說道:“留在這裡組建大營的礦工,都是平時訓練成績比較好的,水平上肯定沒問題,但沒有參加過戰鬥,具體怎麼樣不好說。”
“你這邊現在有多少人?”葉運成看了一眼不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群。
杜岩說道:“差不多有三千多人,不過兵甲沒有那麼多,頂多裝備兩千人左右。”
“夠了,守備大營連一千人都沒有,真正能戰的也隻有幾個將官身邊的騎兵,至於其他的營正,平時連肚子都吃不飽,頂多隻會搖旗呐喊壯壯聲勢。”葉運成說道,“若兩千多兵甲齊備的兵馬連守備大營的這些蝦兵蟹將都打不過,趁早解散算了。”
杜岩說道:“由礦工組建的這支大營裡麵安排了不少老兵進去,最基本的伍長都是老兵,我再安排一隊老兵做督軍,打敗守備大營應該沒問題,正好也讓這些礦工見見血。”
“你這邊抓緊出發,炮就不用帶了,太拖延行軍速度,帶一些分量輕的虎蹲炮吧!”葉運成對杜岩說。
而且山上也沒有幾門大炮。
“好,我這就帶隊出發。”杜岩答應下來,轉身跑向前麵礦工大營的隊伍中。
葉運成並沒有跟過去,而是留在原地看著。
杜岩站在隊伍前麵,對一旁的部下說道:“兵甲發下去多少了?”
“還剩下不足三分之一,很快就能全部發完。”對方說道。
杜岩道:“不等了,通知所有拿到兵甲的礦工,按照各自的隊伍集合,剩下的兵甲交給其他人去發放。”
“是。”對方答應一聲,轉而跑去通知隊伍集合。
咚!咚!咚!
高地上的戰鼓被敲響,兩根鼓槌在鼓手的手中,十分有節奏的擊打著鼓麵。
下麵的礦工不止一次參加過軍事訓練,對於響起的戰鼓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紛紛開始找自己的隊伍集合到一處。
發放兵甲的時候,就是按照隊伍去發放。
以至於衙門裡很多人都知道王三是虎字旗的人。
後來王三乾脆明著交好衙門裡的人,做著掮客的事情。
而有虎字旗做靠山的他,哪怕衙門裡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也沒有人敢惹,哪怕朝廷後來開始針對虎字旗,王三在靈丘也是沒有受到任何來自衙門方麵的刁難。
縣衙裡的小吏幾乎都是人精。
不管朝廷和虎字旗之間結果怎樣,他們都清楚靈丘縣城都很難守住。
為了靈丘陷落後自家的安危,六房的一些小吏紛紛找上城中與自己相熟的虎字旗之人,提前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