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些人的哀求,那裡長沒有言語。
作為虎字旗派到安置點的裡長,他自然和秦峰這位輜重隊的中隊長站在一起,至於這些被秦峰決定趕出靈丘的難民死活,他並不關心。
虎字旗不是開善堂的,要是沒有虎字旗,如今幾個安置點的難民,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餓死或是病死。
尤其現在天涼了下來,眼看就要入冬,這些難民連住處都沒有,到了冬天,隻能被凍死的路上。
這個年頭,哪個冬天都不少凍死人,他們虎字旗還沒有來靈丘之前,靈丘也一樣經常會有人在冬天凍死在街頭,屍體被人丟在野地裡草草掩埋。
秦峰沒有理會這幾個求饒的人,而是麵前的裡長說道:“這是他們幾個人的身份木牌,回頭你那裡按照木牌上麵的名字趕人。”
說著,他把桌上的幾個木牌推給了裡長。
那裡長收起木牌,揣在了懷裡,對於地上那幾個求饒的人看都不看一眼。
“還有這三個人,你去安置點裡找一下,看看他們還在不在安置點,要是在的話,把人帶過來。”秦峰交代道。
那裡長點了點頭,說道:“行,沒問題,不過秦隊長你要派幾個兵給我,要不然我怕就算找到了他們,一個人也帶不過來。”
“李承,你帶上幾個人,隨裡長一起去。”秦峰側頭對一旁的李承說道。
“是。”李承答應了一聲。
那裡長這時候笑著說道:“那咱們就走吧,早點這幾個人找來,秦隊長也好把人帶回去練兵。”
“有勞裡長了。”秦峰笑著說道。
那裡長帶著李承和幾個戰兵朝安置點內走。
秦峰募兵的地方在村子東頭,就在安置點外不遠處,很快,裡長和李承等人身影進了安置點。
安置點的裡長是虎字旗派來的專人,專門管理安置點的難民,也是讓他們熟悉一下如何管理政務。
幾個安置點的裡長都是講武堂的優秀畢業生。
講武堂專門培養騎兵軍官和戰兵軍官,同時也培養一部分人學習政務,也有管理商鋪這樣的人才。
作為裡長,他對安置點這裡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幾乎每一家他都沒有叫得上名字,也對每一個名字對應的住處,都了解。
不僅如此,他這個裡長又用幾個木板,釘在每家每戶的門外,上麵寫了數字和住在裡麵的一家之主名字。
“這裡就是齊三的家了。”裡長站在一間土坯房前,用手一指裡麵的屋子。
李承看了一眼,然後說道:“還要勞煩裡長把人喊出來。”
“沒問題。”裡長站在土坯房前喊道,“齊三,齊三。”
一連喊了好幾聲,裡麵都沒有動靜。
這時候,邊上的土坯房裡走出來一婦人,她說道:“齊三一大早就去了李大疤瘌他們家裡了。”
“你們家王穀呢?”裡長問向站在門前的那婦人。
婦人說道:“俺家王穀也是一樣,一大早就被齊三帶去李大疤瘌他們家了。”
“這個李大疤瘌就是李大狗,咱們去李大疤瘌家找他們。”裡長對李承說道。
李承點點頭,旋即問道:“這個齊三沒有家人?”
“沒有,他和李大疤瘌都是孤身來到咱們靈丘,倒是這個齊三,家裡有婆娘和一個小子,兒子已經五歲了。”裡長介紹道。
對於安置點裡那些孤身來到靈丘的難民,他每一個都熟悉,因為這些人無牽無掛,最容易在安置點裡鬨出事端。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然後拐進一個胡同,又走了幾十步,來到一處房屋前停了下來。
“這一家就是李大疤瘌他們家了。”裡長用手指了指眼前的土坯房。
李承看到了盯在門外的那塊木牌,上麵寫著李大狗幾個字。
“李大疤瘌,齊三,還有王穀,你們三個都給我出來。”裡長衝著裡麵喊道。
屋中,坐在炕上的一名臉上有疤瘌的漢子推開窗縫,朝外麵看了一眼,對屋中的另外兩個人說道:“是裡長,他還帶了幾個人,都是虎字旗的戰兵。”
虎字旗的戰兵一身裝備,十分好認。
“會不會是因為募兵的事情找來的,咱們可都是簽了字畫了押的,今天本應該去報道。”齊三放下手裡的酒碗,麵露擔心的說道。
屋中的木桌上,有兩個酒壇,中間還有一個木盆,裡麵剩下了一些肉,邊上散落著一些啃過的骨頭。
桌邊的王穀說道:“要不然咱們還是去報道吧,當輜重兵也沒有什麼不好,每個月能拿到八百錢,還有一鬥糧食。”
“呸,這話你也信。”李大疤瘌冷哼一聲,旋即說道,“朝廷的兵,你見什麼時候發過全餉,三兩月見不到餉都不新鮮。”
“可他們還是給了咱們幾百錢,昨天裡長也送來了糧食。”王穀說道。
李大疤瘌冷笑一聲,道:“要不說你笨,給你的這是什麼?安家費,老子可是聽說虎字旗在草原上跟蒙古人乾仗呢,你當了這個輜重兵,回頭就派你去草原上送死。”
聽到這話的王穀縮了縮脖子。手機端../
家中還有婆姨和孩子要養活,自然不想去草原送死。
“我知道你們在裡麵,快點出來。”
裡長的聲音再次傳到屋中。
齊三說道:“咱們還是出去吧,總不能一直躲在屋裡,大不了把那幾百錢和糧食退給他們,就說不當這個輜重兵了。”
“這不太好吧!”王穀舍不得那些錢和糧食。
他和這兩個人不一樣,他有家有口,找不到活乾,半個月後一家老小都要挨餓。
“退個屁,東西到了老子口袋裡,那就是老子的。”李大疤瘌從炕上跳了下來,嘴裡說道,“走,跟老子會會他們,看他們能把老子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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