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的騎兵已經靠近墩堡的堡牆。
射孔後麵的火銃手握住冰涼的銃身,靜靜的等著打放火銃的命令。
幾千騎兵在堡牆外麵奔行,貼在堡牆後麵的戰兵感覺到牆磚傳來的微微震感。
“打。”
一聲令下,射孔裡伸出來的幾百支火銃相繼打響,與此同時,四磅炮和虎蹲炮的炮聲夾雜在銃聲之中。
無數鉛子和鐵砂就像細密的雨滴,織了一張大網,兜向迎麵而來的蒙古騎兵。
衝在最前麵兩排的蒙古騎兵被鉛子和鐵砂織成的大網兜住,連人帶馬被打成了篩子,幾個呼吸的工夫,地上多出了許多蒙古人和戰馬的屍體。首發....
鮮血殷紅了腳下的草地。
許多野草的葉子上有未乾的鮮血往下滴淌。
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瞬間彌漫開,擠入每一個還能呼吸的鼻孔裡。
蒙古騎兵的衝鋒戛然而止。
滿地的屍體阻礙了蒙古騎兵的衝鋒,也讓後麵跟上來的蒙古騎兵感到害怕。
上百具蒙古騎兵和戰馬的屍體橫在眼前。
之前兩輪炮擊造成蒙古騎兵的傷亡,比這一次死傷在火銃下的傷亡數量要多一些。
不同的是,四磅炮的炮子落入三千蒙古騎兵隊伍裡,造成的傷亡不止在一處地方,而這一次火銃和虎蹲炮對蒙古人的殺傷集中在衝鋒最靠前的蒙古騎兵身上。
零零散散的死傷雖然會讓人心慌緊張,對於三千蒙古騎兵來說,最多也隻知道身邊的幾個人或是十幾個人死傷在炮子下。
可這一次不一樣,一下子死傷上百人,而且就在眼前,心靈上受到的衝擊遠比之前炮子帶來的傷亡震撼的多。
開始有害怕的蒙古騎兵想要後退逃離。
後麵還有更多的蒙古騎兵看不到前麵的情況,依然在向前衝鋒。
想要後退的人退不了,想要向前衝鋒的人又無法繼續衝鋒,幾千蒙古騎兵一時間停在了墩堡百步左右的地方。
“四磅炮全都換鐵球,繼續射擊。”堡牆後麵的炮隊隊長下令道。
蒙古人不在衝鋒,給了他收割敵人性命的機會。
十幾門四磅炮重新換上了鐵球,在炮手的操弄下,再一次打響。
四磅炮裝填鐵砂後的射程畢竟有限,不像把炮子換成鐵球,可以做到射中幾裡外的目標。
炮聲響起,開始收割墩堡外的蒙古騎兵性命。
一顆顆鐵球砸入蒙古騎兵隊伍裡,帶走一條條性命。
幾乎已經停止衝鋒的蒙古騎兵瞬間砸了營,有往前策馬疾衝,有往來時方向後退,還有蒙古騎兵朝隊伍兩側的草地上縱馬疾馳,想要脫離戰場。
混亂的蒙古騎兵隊伍開始出現踩踏擠撞等情況,死傷一下子增多,很多蒙古人沒有死在炮子下,反倒死在了同伴手中。
轟隆!轟隆……轟隆!
堡牆後麵的四磅炮並沒有因為蒙古騎兵的混亂而停下來,炮手仍然不停的一輪輪打放,哪怕堡牆外的蒙古騎兵已經潰敗而逃,仍然追在後麵炮擊。
“守住了。”肖河長吐一口氣,緊握的雙拳放鬆下來。
“對,咱們打退了蒙古人的進攻,守住了墩堡。”一旁的炮隊隊長一臉激動的說。
咕嚕嚕!
肖河用手一捂自己的肚子,咧開了嘴,說道:“突然感覺肚子餓了。”
“突然想吃肉饅頭,一口咬下去,滿嘴流油,那叫一個香。”炮隊隊長閉著眼,一臉享受的說。
肖河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正在這個時候,一名戰兵從遠處快步跑了過來。
來到肖河近前,一臉急切的說道:“肖參謀,不好了,民夫營嘩變了。”
聽到這話的肖河臉色陡然一變,急忙問道:“怎麼回事,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嘩變。”
“不清楚,隻知道剛開始有十幾個人吵著說要離開,後來很多民夫都開始跟著一起鬨起來了,讓咱們打開墩堡,他們要離開。”送信的戰兵說道。
肖河臉一沉,說道:“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個時候沒有咱們虎字旗的保護,出了墩堡,隻會落入蒙古人手中嗎?”
站在對麵的那名戰兵沒有說話。
肖河又道:“走,帶我過去,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在暗中挑撥民夫營的民夫。”
蒙古大軍來了好幾天,民夫營的民夫也都清楚,這幾天也一直無事,偏偏蒙古大軍開始攻打墩堡的時候民夫營出了亂子,暗中要是沒有人串聯,他根本不信。
臨走之前,肖河交代了堡牆這裡的千人隊隊長和炮隊隊長幾句,這才跟著那名戰兵去民夫營。
因為蒙古大軍來襲,原本駐守在民夫營的戰兵也隻剩下一個中隊,剩下的戰兵都去了堡牆那邊抵禦蒙古人進攻。
還沒有走到民夫營,肖河聽到了民夫營那裡傳來的爭吵聲。
這讓他腳步走的越發快起來。
“你們虎字旗什麼意思,我們是來給你們乾活的,不是被你們關押的犯人,讓開,我們要回大同。”一個吊眼大漢衝擋在前麵的虎字旗戰兵喊道。
“快放我們出去,不然我們去官府告你們。”
“你們虎字旗憑什麼關押我們,我們要出去,我們要回家。”
吊眼大漢身後的幾個漢子嘴裡叫囂著。
在他們麵前,是一隊手持火銃的戰兵,明晃晃的刺刀直指那些想要衝擊營地的民夫。
站在民夫對麵的戰兵中隊隊長神情嚴肅的說道:“外麵有蒙古大軍,你們現在離開這裡,是在找死,你們覺得蒙古人會放你們安然離開嗎?”
<>防采集自動加載失敗,點擊手動加載,不支持閱讀模式,請安裝最新版瀏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