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北虜,千萬不要落到我手裡。”張洪手掌用力拍在女牆上,嘴裡恨恨的說。
通過單筒望遠鏡,他看到蒙古人屠殺那些好不容易逃回來的漢人,而那些漢人之前還在為蒙古人賣命。
李樹衡拍了拍張洪的肩頭,說道:“放心,這個仇咱們會報的。”
張洪用力的點了點頭。
駐守草原這麼久,這時他第一次打了如此窩心的一仗,明明取得了勝利,卻很難高興起來。
李樹衡側頭一旁的吳斌說道:“你去找一下馬雲九,讓他率領騎兵把草原上的那些屍體收拾一些,順便告訴他,若是還有能救治的人,帶回堡中救治。”
吳斌點點頭,轉身下了堡牆。
草原上很多漢人的屍體留下了原地沒有管,不像蒙古人死後有其他蒙古人把屍體帶走,而漢人死了沒有人去收屍,直接丟棄到了草原上。
過去沒有多長時間,墩堡城門的吊橋被放了下來,一隊騎兵從城門內魚貫而出。
李樹衡轉過身對張洪說道:“這一次炮隊殺死了不少手無寸鐵的漢人,肯定會有人心中不好受,記得開解一下這些人。”
第三戰兵大營的戰兵和炮隊的炮手,多數都是後來加入虎字旗的大同百姓和遼東百姓,曾經流匪大營出身的人,隻占了少數。
“我知道。”張洪點點頭,旋即說道,“不過我相信,咱們的戰兵會很快調節好,終究那些漢人是替北虜來攻打墩堡的。”
李樹衡抿著嘴拍了兩下張洪的上臂,轉身從堡牆上離開。
五六百漢人的屍體胡亂的散落在草原上。
窩侖闊殺完那些逃回來的漢人,帶著身邊的甲騎返回蒙古大營。
蒙古大營內十分的熱鬨。
雖然吃了敗仗,可死傷的都是漢人,蒙古人卻沒有任何死傷,比之前的兩次進攻,已經算是很不錯的結果了。
各部台吉都回到自己的營地。
對他們來說,沒能拿下虎字旗的墩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要部族中的勇士不用死傷,就當在大黑河這裡放牧了。
素囊回到自己大帳,坎坎塔達和巴圖兩個人也跟著一起進到了大帳內。
三個任分彆落座,素囊坐在了中間。
“台吉,那些逃回來的漢人都解決了。”窩侖闊從帳外進來稟報。
素囊點點頭,隨即看向坎坎塔達,說道:“墩堡那裡的情況你也了解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對付虎字旗的人?”
“有沒有派人去墩堡那裡勸降虎字旗的人?”坎坎塔達撚著胡須說。
素囊說道:“大軍剛到的時候我就派人去勸降過,墩堡內虎字旗的人不願意主動獻出墩堡,如今他們又連勝三仗,更不可能把墩堡獻出來了。”
坎坎塔達撚了撚胡須,說道:“那就隻有強攻一個辦法了。”
“你想要如何去強攻?”素囊看著坎坎塔達說道,“墩堡內的情況你也親眼看到了,他們有不少明國的炮,一旦靠近,他們就會開炮。”
“還有護城河!”巴圖補充了一句。
“對,還有護城河。”素囊說道,“過不了護城河,派去再多的人都是活靶子,而且虎字旗不隻是有那幾門明國的炮,咱們的人早就從青城那邊打聽到,墩堡內的炮有十幾門。”
坎坎塔達手捋胡子想了想,說道:“既然不能強攻,那就隻能困住墩堡裡麵的人,讓他們無法從墩堡內出來。”
“這個辦法不錯。”巴圖開口說道,“虎字旗的人總要吃喝,隻要堡內的人沒有了食物,一定會開堡門投降。”
素囊皺著眉頭說道:“這麼大一個墩堡,誰知道虎字旗在裡麵藏了多少糧食,要是一連幾個月都不投降,各部也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裡。”
“那就隻能強攻了。”坎坎塔達說道,“隻要舍得用人命去填,墩堡外麵的護城河肯定能填上。”
巴圖接話道:“各部肯定不願意出人去填墩堡外麵的護城河,能做這事情的隻有那些漢人奴隸。”
“不,隻能讓咱們的牧民去填河。”坎坎塔達否定了巴圖的提議。
素囊和巴圖不解的看向他。
坎坎塔達繼續說道:“今天漢人奴隸攻城的時候我注意過,從大軍到墩堡那裡有幾裡路,空手跑都需要跑上一會兒,若是帶上裝滿泥土的麻包,靠近墩堡的速度隻會更慢,恐怕不等那些漢人奴隸把麻包丟進護城河裡,便會被墩堡內的炮擊轟死。”
“可以騎馬,隻要給漢人奴隸配上馬速度就快了,而且還可以多帶一些麻包填河。”巴圖說道。
坎坎塔達一搖頭,說道:“漢人奴隸一旦有了馬,知道咱們讓他們去送死,一定會升起逃走的心思。”
“這麼說隻能用牧民去做這些事了?”巴圖眉頭皺了起來。
素囊開口說道:“牧民肯定是不行,各部的台吉肯定不會讓自己部落裡的牧民去做這種送死的事情。”
這一次,坎坎塔達沒有接話。
素囊沉思許久,才道:“還是用圍困墩堡的辦法,各部都不用死傷,其他各部的台吉也不會反對。”
“看來也隻能如此了。”巴圖認同的點點頭。
坎坎塔達見到兩個人都選擇圍困墩堡,便道:“那就這麼定了,墩堡這裡咱們派大軍圍困住,接下來咱們商量下一步計劃。”
“你還有計劃?”巴圖不解的看向坎坎塔達。
坐在中間的素囊也一樣目露不解之色。
坎坎塔達笑著說道:“當然還有計劃了,總不能大軍圍困住墩堡,然後咱們就什麼事情都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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