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後金來襲,已經圍困西平,羅副總兵派人來廣寧求援。”
廣寧,中軍大帳,一名身穿兵甲的武將從帳外走了進來,單膝跪在王化貞身前。
“這些韃子,連年都不讓本官過安生了。”王化貞一甩袖袍,麵露不滿之色,說道,“西平有三千守軍在,又有鎮武劉渠的兩萬人在,閭陽的祁秉忠一萬兵馬,後金想要拿下西平,沒有那麼容易。”
中軍遊擊孫得功躬身抱拳,說道:“大人,此時正是挫敗後金兵馬的良機。”
“此話怎講?”王化貞看向孫得功。
孫得功是他的心腹,不然也不會用他做中軍遊擊,哪怕廣寧有傳言說孫得功與後金暗中有勾結,他也並未相信,仍然信任孫得功。
孫得功開口說道:“後金圍困西平,有閭陽和鎮武的兵馬在,便可三麵夾擊,同時察哈爾的林丹汗與炒花答應出動四十萬大軍攻打沈陽,趁著後金顧此失彼之際,末將認為,應該發動廣寧全部兵力,出城與閭陽鎮武西平會合,聯手擊潰後金來襲兵馬,一舉扭轉我大明與後金的遼東局勢。”
王化貞手撚胡須,麵露沉思。
大帳內的祖大壽站了出來,說道:“大人,萬萬不可,孫遊擊的話信不得。”
“祖複宇,你什麼意思?”孫得功瞪向祖大壽。
祖大壽並未看孫得功,而是繼續對王化貞說道:“大人,先不說孫遊擊的計策可不可行,單是孫遊擊與後金的事情還未解釋清楚,他的話便不能相信。”
“祖複宇,你憑什麼認為老子是後金的內奸!”孫得功漲紅著一張臉,用手指著祖大壽。
祖大壽冷哼一聲,說道:“無風不起浪,廣寧的那些傳言到底是真是假,你孫得功心裡應該最清楚。”
“放屁。”孫得功怒道,“老子一心為我大明殺敵滅寇,你憑什麼說老子是後金的內奸,老子還說你是後金內奸呢。”
“廣寧城中的那些傳言可不是說我祖某人的。”祖大壽譏諷道。
孫得功轉身看向王化貞,單膝跪地,說道:“大人,末將願意率兵去西平,與後金決一死戰,以全末將一顆忠貞報國之心。”
王化貞虛抬一下右手,說道:“孫遊擊快請起來,本官信你不是後金內奸,廣寧城中的那些傳言,想來是後金故意散播,用來離間你我將帥二人之間的關係。”手機端../
孫得功站起身,抱拳說道:“末將謝大人信任。”
“大人,空穴來風未必沒有緣由。”祖大壽說道,“孫得功不過是中軍遊擊,就算後金要離間,也應該離間幾位總兵和大人之間的關係,而不是離間他一個中軍遊擊將軍。”
王化貞朝祖大壽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再說了,本官已經決定,派廣寧全部兵力與祁秉忠會合,合兵對後金兵馬迎頭痛擊。”
“末將願意率兵出戰。”孫得功站出來請戰。
王化貞滿意的點點頭,旋即說道:“孫得功,祖大壽聽令。”
“末將在。”
孫得功和祖大壽單膝跪地,一抱拳。
王化貞繼續說道:“本官命你們二人,率廣寧兵馬前往閭陽與祁總兵會合,解西平之圍。”
“末將得令。”
孫得功和祖大壽同時答應一聲。
王化貞說道:“好了,現在就出發,本官在廣寧等你們凱旋的消息。”
“是。”孫得功答應一聲,領了帥令,與祖大壽一同離開中軍大帳。
來到大帳外,祖大壽冷聲說道:“孫得功,本將會盯著你,若是本將發現你與後金真有勾結,必將親手砍了你的人頭。”
走在一旁的孫得功瞅了祖大壽一眼,淡淡的說道:“祖將軍有時間盯著本將,不如想想到了戰場,如何才能多殺幾個後金的兵卒。”
“哼。”祖大壽冷哼一聲,先一步走在前麵。
孫得功望著祖大壽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
京城,年味還未完全消散,街上留下不少鞭炮炸開後的殘留的碎紙皮,家家戶戶門外貼著春聯。
內閣首輔劉一燝因為遼陽和沈遼的事情牽連,已經不再是首輔,接任首輔的人是東林黨出身的葉向高。
葉向高在萬曆四十年便是首輔,後來致仕,這一次新起複,使得東林黨的勢力在朝中到了巔峰,可以說是達到了東林黨人所說的眾正盈朝,而且早在劉一燝還是首輔的時候,東林黨便已經準備推出葉向高接任首輔之位,劉一燝也並非東林黨最信任的人。
葉向高一上任,便大刀闊斧,天啟啟用了熊廷弼為遼東經略安撫遼東局麵,他便借助內閣,推動王化貞升任遼東巡撫。
兩個人剛一上任,便因為對後金的策略產生了矛盾。
熊廷弼主張以防為主,伺機收複失地,而王化貞主張聯合蒙古人一同攻打後金,一舉平定後金之亂。
遼東經略巡撫不合的事情,早就傳到了京城,熊廷弼和王化貞互相指責的奏折,也經常出現在內閣。
時間一長,朝中大臣都知遼東巡撫和經略不合,與大局有礙,不利於抵禦後金,很多人對遼東的局麵開始不看好。
因平苗功勞晉升兵部尚書的張鶴鳴,專為此事召開廷議。
朝中大臣聚到一起,商議熊廷弼和王化貞去留一事。
廷議召開的人是張鶴鳴,主持廷議的人卻是內閣首輔葉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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