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馬匪退走,虎字旗車隊在草原上一連三天,都在沒有遇到馬匪的襲擊。
這也和車隊沒有深入草原有關,隻是沿著大明邊堡二三十裡外的地方橫向往張家口去。
虎字旗車隊有一百多馬隊騎兵,三百多虎字旗戰兵,這麼強悍的武力,一般的馬匪也不敢來打主意。
“按照現在的速度,再有一天多就能到張家口口外。”陳文坐在趙宇圖跟前說道。
車隊駐紮在距離河邊一裡外的地方,方便取水和安營。
趙宇圖手裡舉著一條烤魚,在火堆上烘烤。
魚是從河裡抓上來的,個頭足,最小的一條都有兩斤多重,一條就夠一名戰兵吃飽肚子。
趙宇圖翻一麵手裡的烤魚,說道:“辛苦陳兄弟帶路了,不過明天車隊暫時不走,這兩天就留在這裡休整。”
“啊!”陳文一愣,不解的道,“不是要去張家口嗎?馬上就要到了。”
“我知道。”趙宇圖說道,“所以才不急著走。”更新最快../../
陳文不解。
“來,嘗嘗魚的味道怎麼樣?”趙宇圖把手裡的烤魚遞向陳文。
陳文下意識接到手裡,卻沒有吃。
“快嘗嘗。”趙宇圖希冀的目光看向陳文。
陳文隻好撕下一塊魚肉,放進嘴裡咀嚼幾下,咽了下去,然後點點頭道:“很好吃,魚肉裡帶著一些辣味,魚腥味也少了很多。”
“好吃就都吃完。”趙宇圖笑著說道,“魚肚子裡放了一些大蒜和茱萸,用來去腥提味。”
說完,他伸手又拿起一隻收拾好的魚,放到火上烤。
“嗯,確實很香。”陳文又撕下一塊魚肉吃進嘴裡。
趙宇圖把烤魚放到木架上,拍打了兩下手掌,嘴裡說道:“之前陳兄弟對加入我虎字旗一事,說要考慮一下,現在考慮的如何了?”
“這個……”陳文麵露猶豫。
趙宇圖笑著說道:“令弟已經加入我虎字旗馬隊,陳兄弟要不要一起,這樣你們兄弟二人也不必分開,至於李大人那邊會不會放人,陳兄弟你也不用擔心,此事由我們虎字旗出麵,相信這點麵子李大人還是會給的。”
陳文低著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烤魚,沒有說話。
趙宇圖翻了一下木架上的烤魚,又道:“新平堡的夜不收是個什麼情況,不用我說,相信陳兄弟自己也清楚,繼續留下去,恐怕一家老小都會餓死,這話我說的沒錯吧?”
陳文點了點頭。
趙宇圖繼續說道:“我虎字旗馬隊每月足餉,普通馬隊騎手一人一月一兩五分銀子,像陳兄弟這樣有本事的夜不收,一月最少四兩銀子,如果將來馬隊擴建,很大可能做上馬隊的頭目,到時餉銀隻會更多,如果立了功,絕不會有人貪墨功勞,該得的獎勵一點也不會少。”
陳文抿了下嘴唇,道:“真的每月都有四兩銀子拿,不是說隻有一兩嗎?”
趙宇圖笑道:“拿一兩餉銀的是普通戰兵,馬隊的餉銀要多一些,像陳兄這樣有本事的夜不收,月餉還會更高,當然,這也隻限於現在,以後馬隊招收的夜不收多了,普通夜不收也隻能拿到一兩五分銀子。”
後麵的話明顯是在提醒陳文,現在他這樣的夜不收虎字旗還願意多花些銀子雇傭,等以後虎字旗招攬的夜不收多了,自然也就不被重視了。
陳文雖說是個韃官,可話裡化外的意思一樣聽得真切。
可他和北虜一百多年的仇怨,讓他猶豫起來。
趙宇圖借著火光,看出陳文已經心動,卻遲遲沒有答應,便問道:“陳兄弟,能不能告訴我,為何不願意加入我們虎字旗,如果理由正當,也算讓我死了心。”
“這……”陳文遲疑了一下,說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就算現在不說,相信趙先生以後也會知道。”
趙宇圖側耳傾聽。
陳文說道:“從祖輩開始,幾代人都和北虜拚殺,和北虜之間的血仇不比你們漢人少,如果虎字旗不和一些商人一樣,買通邊將走私北虜,我自然願意加入虎字旗,可是……”
“明白了。”沒等後麵的話說完,趙宇圖已然聽明白是怎麼回事。
“還請趙先生諒解。”陳文朝趙宇圖拱了拱手。
趙宇圖笑著說道:“陳兄弟你所說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首先我們虎字旗和北虜之間素無瓜葛,其次就算將來有一天虎字旗走私貨物去北虜,卻也不代表我們漢人和北虜之間沒有了仇怨。”
“我明白,可我實在過不了心裡這一關。”陳文苦笑的搖了搖頭。
見他這麼說,趙宇圖也不再勸。
虎字旗雖然需要夜不收這樣有本事的人加入,可夜不收不止陳文一個人。
之所以幾次都邀請他加入虎字旗,除了虎字旗需要夜不收這樣有本事的馬背好手,更看重他韃官的身份。
一個懂蒙語的夜不收,對虎字旗的好處不是一般的大。
作為虎字旗高層,趙宇圖知道接下來虎字旗將會有車隊進入草原,而蒙語也是他們虎字旗需要學習的語言,哪怕這次派車隊來草原,也是為了讓虎字旗能順利的進入草原而采取的行動。
一名虎字旗戰兵來到趙宇圖身邊,低聲對趙宇圖耳語了一會兒。
聽完,趙宇圖抬頭看向陳文,笑著說道:“陳兄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加入虎字旗的事情還請再考慮一下。”
有了陳武的加入,陳文已經不是非要招攬不可,要能一起招攬到虎字旗,自然更好。
陳文看出趙宇圖有事情,便站起身,說道:“就不打攪趙先生了。”
趙宇圖點點頭。
等到陳文走遠,趙宇圖對身邊的戰兵說道:“把人帶過來吧!”
戰兵離開後不久,帶著一名身穿棉甲的漢子走了過來。
與虎字旗火銃手身上穿的棉甲不同,此人身上的棉甲十分破舊,跟之前陳文陳武身上的棉甲差不多一樣的破舊。
“見過趙先生。”那漢子一來,當即朝趙宇圖抱拳行禮。
趙宇圖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道:“你是外情局暗諜的人?”
“這是屬下的令牌。”說著,漢子拿出一個橢圓形令牌遞了上去。
趙宇圖接過來,看了一眼上麵的暗字,手伸進自己懷裡,掏出一塊同樣大小的令牌。
兩塊令牌放在一起,正好能夠合到一起,組成一塊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