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姐夫?”朱玲玲打量著他,皺起眉頭說,“這樣的人,竟然是豪門女婿?真是讓人難以置信。這個不說,你就是她姐夫,也輪不到你說話。”
任小峰還是平靜地說:“現在這種情況,林家人不太好說話。我作為中間人,幫你們做個和事佬,你看怎麼樣?”
“什麼意思?你說。”朱玲玲鄙視地看著他。
“莫佳慧來找親生父親,親生父親是不能趕她走的,這是人之常情。”任小峰真像個老娘舅,聲音和話語都很老練,“另外,她的情緒很激動,堅決不回去,但她也說,她是不會忘記親媽後爸的。林家人稍微勸了她幾句,她就激動得要跳樓自殺,你們知道嗎?”
“啊?”朱玲玲驚訝地張大眼睛和嘴巴。
連他後爸也驚訝極了。
莫佳慧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去。
嬌妻和丈人丈母娘也都看著他,眼睛裡露出點讚之意。
“所以剛才,你們責怪林家人是不對的,不符合事實。”任小峰不卑不亢地說,“再說,莫佳慧不願意回去,你們就是硬把她拉回去,她還會來的,總不能用繩子栓住她吧?”
任小峰見大家都一聲不吭地聽著,說得更加認真:
“再說,她也長大,快要嫁人,也是要出門的,你們怎麼看得住她?就是看得她人,也看不住她心啊,對吧?”
會客區裡寂靜無聲。
任小峰坐直身子,溫和地說:“我說一個解決的辦法,你們看怎麼樣?有問題總得解決,是不是?”
“什麼辦法?”朱玲玲的怒氣消了一半。
“你們撫養莫佳慧這麼多年,很辛苦,林家補償你們一些辛苦費,你們看行嗎?”任小峰和事的老練,與他的年齡有點不相稱。
朱玲玲看了丈夫一眼,眼睛亮亮地問:“補償多少錢呢?”
任小峰把球踢給他們:“你們自已說,要多少錢?你們說出來,林家合計一下,覺得行,就給錢,這事不就解決了嗎?”
林興國這時才表態說:“這樣比較好。”
他對女婿的和事辦法表示滿意。
莫佳慧的後爸要麵子,對老婆說:“我們不要錢,而要人。我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培養她成人,可不是用來賣錢的。”
“話不能這樣說,這怎麼是賣呢?”任小峰溫和地反駁,“這是補貼給你們的辛苦費,莫佳慧還是你們的女兒,隻是現在呆在這裡,以後出嫁了,她也會走的,還會來認你們的。這對你們來說,是件兩全其美的好事。”
朱玲玲又去看丈夫,許一飛衝她搖頭,她才說;“這是不同的,我們不要錢,要人。”
她說著就站起來,對莫佳慧說:“佳慧,走,跟媽回去。”
大家又呆住了。
“我不回去。”莫佳慧扭著身子不肯,她抬起頭看著親媽說,“剛才姐夫說的辦法,不是很好嗎?你們為什麼非要我回去?我就是回去,還會再來的。”
朱玲玲上前抓住女兒的手,就往外拉,莫佳慧犟著身子不肯走。
許一飛也站起來抓住她的另一隻手,夫妻倆強行把女兒往外拉。
“放開我,我不回去——”莫佳慧嘶聲叫起來,高挑的身子拚命往後挫。
她要被攔出彆墅時,掉頭來看任小峰,用目光向他求救。
林家人都很緊張,卻不知怎麼辦好。
任小峰上前大喝一聲:“放下她!”
朱玲玲和許一飛同時一愣,回頭來看他。
許一飛瞪起眼睛,要跟他吵架:“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任小峰還是心平氣和地說,“你們是莫佳慧的親媽和後爸,我不會打你們。但我要跟你們說,你們這樣強行拉她回去,是沒有用的,倒弄得大家不開心。”
夫妻倆還是拚命拉著莫佳慧往外走。
林興國和林碧祺跟出來,一臉焦急,卻欲言又止,神情複雜。
要拉出院門時,老張和劉媽從後花園裡走過來,看著他們在拉人,也不敢上去勸阻。
“莫佳慧後爸,你不是厭她有怪鼾病嗎?我正在給她治療,快要治好了,你們就讓她在這裡,再治一段時間。治好這個病,才讓她回去,總可以吧?”
許一飛怔住了,他看了老婆一眼,回頭看著任小峰:“你能治她怪鼾病?”
“對,快要好了。”任小峰點頭說。
其實,莫佳慧的怪鼾病已經好了。她與姐姐睡過兩個晚上,都沒有聽到莫佳慧再發出打鼾聲。
老張幫任小峰說:“你們不知道,他是神醫,不僅能治怪鼾病,還能治老年癡呆症,不孕症和精神病。”
“哦,是嗎?”許一飛看著老婆,放開莫佳慧說,“他能幫佳慧治打鼾病,就讓在這裡治吧。”
朱玲玲也放開莫佳慧的手。
急得臉色煞白的莫佳慧,感激地看了任小峰一眼,馬上轉身走進彆墅,走上三樓自已的臥室,關上門,再也不出來。
林興國暗暗鬆了一口氣,上前對許一飛說:“你們吃了飯再走吧。”
“飯就不吃了,等她打鼾病治好,我們再來接她。”許一飛說著,就與老婆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們走後,吃晚飯還早,林碧祺與任小峰走到三樓的臥室。
任小峰關上門,返身看著林碧祺說:“老婆,今天,我的表現怎麼樣?”
“不錯。”林碧祺說了一句實話,馬上又改口說,“不過,作為一個姐夫,這樣為小姨子說話,挽留小姨子,好像不太對頭。”
“碧祺,你怎麼這樣說啊?”任小峰上前抱住她,心虛地拚命親她,“我愛的是你,你彆亂吃醋好不好?”
林碧祺推了一下他就不推了,與他唇槍舌戰起來。這次,她也親得很投入,感激他剛才成功做了和事佬。
親得透不過氣來,她才推開他,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說:“好了,給你回報了,你不要得寸進尺。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對小姨子,你要安分一點。”
“我知道,不會有事的。”任小峰答應說。
任小峰在林家的威信越來越高,這讓林碧祺的大伯小伯和堂兄越來越不安。
這天晚上,他們關在林興中家二樓的會客室裡,聲音低沉地密謀政變,氣氛神秘而又緊張。
三人都很緊張,一個勁地抽煙。
屋子裡煙霧繚繞,一派烏煙瘴氣。
林興中沒有把自已吃回扣占股份的事告訴林興林,他抓住林興林想當董事長的心理,無中生有地攛掇說:
“我聽說,老爺子要把董事長位置讓給林碧祺,讓任小峰當總裁。”
“什麼?”林興林大吃一驚,坐直身子問,“大哥,這是誰說的?”
林興中煞有其事地說:“我聽許氏集團的人說的。”
林宏寶知道爸爸為什麼那麼急,就幫他說:“就是許氏集團的人不說,我們也知道,爺老子早就有這個打算了。你看他對我們的態度,把我們當成什麼了?還不如一個外人。反而對任小峰那麼好,你說氣不氣?”
林興林臉色陰沉地說:“真這樣的話,我們林隆集團,就要掌握在外人手裡了。林碧祺隻是個傀儡,一切都是這個軟飯王在操作。”
“千萬不能讓我們的江山變色,改姓。”林宏寶火上澆油說,“小伯,我們想想辦法,把這個局麵扭轉過來。”
林興林沉吟著說:“現在,隻有兩個辦法,不是讓任小峰滾蛋,就是讓老爺子改口。”
林宏寶說:“任小峰這個混蛋太厲害,一時還解決不了他。”
“隻有物色高手來對付他。”林宏寶有些無奈地說,“我一直在請,還沒有請到。實在不行,我想借用許少成的手打壓他,消滅他。”
林興中說:“還是從老爺子身上動動腦筋,逼他改口,先讓宏寶當總裁。”
林興林眼睛亮亮要看著大哥:“總得有個理由啊,不能憑空去說。”
林宏寶想著理由說:“就說林碧祺太稚嫩,也嬌生慣養,不懂企業管理。她當總裁後,林隆集團越來越亂,每況愈下,怨聲載道。”
林興中支持兒子說:“我們也可以讓一些親信,在下麵造些聲勢,弄出一些事情來,讓林碧祺無法收拾,副她下台。”
林興林陷入了沉默,他大口大口地抽著煙,抽完一根香煙,才把目光投向大哥,輕聲問:“要是老爺子,還是不同意,怎麼辦呢?”
他的臉上浮出一層殺氣,目光裡射出兩道可怕的晶光。
林興林的好色和貪婪跟許根振差不多,隻是沒有錢根振那麼放肆,做得比較隱蔽和收斂,一些事情沒有暴露出來,大家都不知道。
他早就窺伺董事長一職,一直在為此努力,想與林宏寶一起掌控林隆集團。這樣,他就有搞不完的美女,撈不儘的錢財。
沒想到老爺子越來越偏向林興國一家,把希望寄托在林碧祺身上。現在又突然冒出一個外姓人任小峰,這讓他們越來越感到不安。
他已經想到了逼宮的計謀,卻不敢說出來,他要讓大哥說,所以才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