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峰說：“我要給他紮幾針，鞏固一下才行，這裡有銀針嗎？”

“我們這裡沒有。”蘇玉婷看著女兒說，“你爺爺那裡有，快去拿一下。”

林碧祺再不情願，也得去拿。

一會兒拿來，任小峰給她外公用六合神針法，給他的六個相關穴位紮針，再帶功撚針。他撚得很賣力，過了一會兒，額上就冒起汗珠。

林碧祺外公也看得懂，他聲音低喑地說：“小任，謝謝你，救了我。”

任小峰本想叫他一聲外公，他叫過的，可現在他要跟林碧祺離婚了，他不能再賤骨頭地亂叫，就說：“不用謝，沒什麼的。”

林碧祺外公轉臉去看女兒和外甥女，慢條斯理地說：

“琳美，碧祺，你們，不要再怠慢小任。對他媽，也要客氣一些。這是做人，最起碼的道理。他們雖然窮，但都是好人，也是老實人，他還能，幫助你們。我親家公為什麼看中他？還是有根據的。”

蘇玉婷聽話地點點：“好的，爸爸，我知道了。”

“嗯，外公。”林碧祺也嘟噥一聲。

撚了將近一個小時，任小峰才給他拔針：“明天開始，我給他治療老年癡呆症，大概兩個月，紮十多次針，就能治好。”

任小峰收拾好針盒，與林碧祺走上三樓，往大臥室走去。

突然，他聽到莫佳慧睡的中臥室裡，發現一種奇怪的聲音。

“這是什麼聲音？”他對走在後麵的林碧祺說了一句，就朝西南角的中臥室走去。

走到門外，他仄耳諦聽。

這是一個女孩低吟般的聲音，卻又不像。它忽林忽低，高時如透不過氣似地，憋得很難受。低時又如在說夢話。

林碧祺也湊近來聽。乍一聽，她臉色一變，以為是那種聲音。

怎麼可能呢？他一個剛來的女孩子，這裡又沒有彆的男人，怎麼可能是那種聲音？

任小峰細致辯聽，才聽出來，輕聲對她說：“這是莫佳慧的鼾聲。

“女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鼾聲？”林碧祺不解地問。

“這也可以說是一種病，也有一定的危險性。”任小峰輕聲說，“最近，電視裡報道說，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就是打鼾打死的。”

“是嗎？要不要叫醒她？”林碧祺問。

任小峰點點頭。

林碧祺就上前擰門鎖，擰不動，妹妹從裡邊保上了。她伸手敲門，敲了三次，第三次敲得很響，莫佳慧才醒來。

“誰呀？”莫佳慧懵懵懂懂的聲音。

林碧祺說：“佳慧，是我，你開個門。”

莫佳慧出來開門，穿著睡衣睡褲，一臉迷茫：“姐，有什麼事嗎？”

她見任小峰也站在她身後，就把過低的睡衣衣領掖了一下，但還是遮不住裡麵的潔白和傲嬌。

任小峰心裡驚呼：這對同父異母的姐妹長得真的好像啊，都像她們的爸爸。

“佳慧，你是不是打鼾啊？聲音很響。”林碧祺走進房間說，“聽起來好可怕。”

任小峰站在門外，不敢走進小姨子的閨房。但一股特彆好聞的幽香，從裡麵撲出來，刺激著他的鼻孔。

“有的，有時很厲害，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莫佳慧說，“大學裡，我同宿舍的同學都厭煩我，不肯跟我睡一室。我一打鼾，她們就要叫醒我，有時弄得整個晚上都睡不著。”

任小峰這才走進去說：“這也是一種病。”

“是病？我沒有聽說過。”莫佳慧冷冷地說。

林碧祺說：“最近電視裡報道，有人打鼾還打死了人呢。”

“不會吧？”莫佳慧不以為然地說，“不過，對同屋睡的人，確實影響很大。我後爸，就是煩我這個，才跟我吵架的。我大學畢業回去，他說我鬨得他整晚睡不著，就罵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把我氣得。

“我們是兩室一廳，跟你們的臥室差不多大。我一打鼾，他們就聽得很清楚，就睡不著。我媽媽還能忍受，後爸就受不了，脾氣很爆，來吼我。我跟他吵了幾架，就到這裡來了。”

“原來這樣。”林碧祺說了一聲，就走出去，“你休息吧，最好能治好這個病。否則以後結了婚，你老公哪裡受得了？”

“醫院裡又沒有治這個病的醫生，哪裡治得好啊？”莫佳慧送到門口說。

走進大臥室，林碧祺轉身問任小峰：“你能治這種病嗎？”

“能。”任小峰肯定地說。

林碧祺走到大床上睡下說：“那你幫她治一下吧。”

“她同意，我就給她治。”

林碧祺掉著盯著他說：“她可是我親妹妹，你不要心生邪念。要是有邪念，我立馬讓你滾蛋。”

任小峰紅著臉，在小床上睡下說：“你想到哪裡去了？我跟你睡在一屋，都沒有邪念，怎麼可能對小姨子有邪念呢？”

“我是警告你。”林碧祺鑽進被窩說，“我發現你看她的目光，不太對頭。”

“那我不給她治了，我怕說不清。”任小峰也鑽進被窩說。

早晨起來，任小峰洗刷好，就去問林碧祺：“我們還要不要離婚？”

正在大衣櫃前照著鏡子，穿著衣服的林碧祺愣了一下，臉色平靜地說：“我給你兩個月時間，你給我外公和妹妹看病。”

“那你下去，給我媽打個招呼，否則她要走了。”任小峰有些留戀地說，“本來，我們說好，今天上午一起走的。”

林碧祺猶豫了一下說：“好吧。”說著就走出去，朝樓下走。

任小峰暗暗鬆了一口氣，卻還是不放心地追在她屁股後麵問：“碧祺，你準備跟我媽怎麼說？”

他怕嬌妻說不來話，雪上加霜，把他媽氣走。

“我知道怎麼說。”林碧祺的臉上沒有表情。

“碧祺，你不能再氣她。”任小峰求著她說，“昨天晚上，她就哭著要走了。人都是有尊嚴的，你就給我一個做兒子的麵子，好不好？”

林碧祺不出聲，隻顧走。

任小峰的心又提起來。

走到西廂屋門外，早已起床的媽媽魏小蘭，見林碧祺朝她看過來，以為要來罵她，嚇得臉色發青，目光朝後麵的兒子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