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正好。
蘇銳摟著林傲雪睡了一覺,竟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純潔的不行。
其實是因為困極了,睡得太死了。
這個家夥,興許是由於這一段時間以來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了,當林傲雪還在洗澡的時候,蘇銳的腦袋一沾枕頭,竟然直接就睡著了。
嗯,也許是因為老了吧。
林傲雪見狀,也沒吵醒他。
而這一次,蘇銳實際上是睡在林家莊園裡麵的。
這個地方他已經很久沒來了,尤其是在這裡過夜……昨天晚上由於他們回來的比較晚,林福章和魏淑玲老兩口都已經睡下了,因此並不知道姑爺已經來到這裡了。
對於蘇銳來說,這一片小小的莊園,真的留給他很多的記憶。
清晨,蘇銳下樓吃早餐,林福章和魏淑玲沒想到竟然在家裡看到了穿著睡衣的姑爺,一下子都有點意外。
“哎呀,蘇銳來了呀,快快快,快來坐下啊。”魏淑玲急急忙忙的站起身來,拉著蘇銳的胳膊,一路將其拽到了餐桌上。
林傲雪跟在後麵,眼中波光流轉,露出了輕笑。
“傲雪啊,你還笑,蘇銳都來了,你也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魏淑玲責怪的對女兒說了一句,隨後連忙親自給蘇銳盛了一碗粥。
“叔叔,阿姨,昨天晚上回來的太晚了,所以就沒有打攪你們。”蘇銳笑著說道,他已經做好準備,接受魏淑玲的“話嘮”式轟炸了。
“你們兩個,昨天晚上幾點鐘睡的呀?”魏淑玲忽然問道。
這句話的目的性可著實是有點太明顯了。
林傲雪的俏臉微紅:“媽,你問這麼仔細乾什麼?”
“不是我說你們啊,你們兩個都老大不小的了,其實有些事情是該提上日程的了,所以我當然要問的仔細一點,我和你爸現在整天閒著沒事,還等著抱外孫……”
魏淑玲的話還沒說完,嘴巴裡麵就被林福章塞進了一塊饅頭,把接下來要冒出來的話給堵住了。
“蘇銳啊,你彆介意,傲雪她媽一直都是這樣,你也不是不知道……”老林尷尬的笑了笑。
其實,他最近正準備再帶著老伴兒去塔西提島度個假呢,現在公司全部交給了傲雪來主理,又有蘇銳從旁協助,基本上沒什麼還需要他來操心了。
蘇銳笑著點了點頭:“沒事啊,我很長時間沒和阿姨聊天,現在還有些想念呢。”
這個虛偽的家夥。
魏淑玲一聽,把饅頭從嘴裡拿下來,不滿的瞪了自己的老伴兒一眼,隨後對蘇銳說道:“那好呀,既然這樣的話,蘇銳,咱們娘倆今天就好好的聊聊天,你是不知道,我對你們年輕人的世界可好奇了……”
林傲雪的唇角輕輕翹起,她倒是很高興看到蘇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此時的林家大小姐並沒有意識到,其實,在蘇銳的心裡麵,有些時候,能夠陪喜歡自己的長輩聊聊天,也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尤其是對於從小就缺少母親關愛的某些人而言。
蘇銳真的陪著魏淑玲聊了整整一個上午。
當然了,蘇銳說的都是很多國外的風土人情,並沒有聊那些刀光劍影。
林傲雪則是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充當起了傾聽者,還時不時的給蘇銳和老媽添茶倒水。
她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蘇銳陪著老媽熱聊的樣子,心中不禁彌漫著濃濃的感動。
隨著心中的感動,讓林傲雪的眼眸之中有些許霧氣升騰了起來。
她連忙轉過身,裝作不經意的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
這種“家”的感覺,真是讓人迷戀。
…………
由於林傲雪還有項目推進會要開,所以不能陪著蘇銳一起吃晚飯了。
今天晚上,蘇銳要和在寧海的親人們聚一聚。
小姨的兩個孩子,薑虎和薑爽,還在寧海工作呢。
這一次,嚴祝也來到了寧海,也許是他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不稱職,再一次主動充當了司機的角色。
當然,在蘇銳看來,這個放浪形骸的家夥來到寧海,絕對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肯定他在寧海還有幾個老情人要約會呢。
其實,自從蘇銳那一次用“得病”把嚴祝狠狠的嚇了一回之後,後者開始惡補關於這幾種病毒方麵的知識,結果越補越心驚,越來越沒膽子和妹子出去鬼混了。
從那次到現在,嚴祝都是隻談風月不開房,純潔的不得了,這幾個月來,倒是家裡多買了好幾箱紙巾。
蘇銳先是乘坐著嚴祝的車子來到了表哥薑虎所在的廣告公司,現在薑虎還在負責廣告牌安裝的工作,每天出力又出汗。
之前蘇銳也在電話裡提過,可以把薑虎安排進必康,但是卻被表哥給否決了,當時薑虎的理由很簡單——我沒什麼文化,進了公司也不能做啥,反而成了關係戶,那就給表弟你丟人了。
明明進入必康是個輕鬆又體麵的活兒,而且收入還能高出不少來,可是薑虎卻全然不考慮這些,隻擔心自己會不會讓蘇銳在公司裡難做。
這個爽朗憨直的北方漢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表弟在整個必康集團擁有神一樣的地位。
用他的話來說——用自己的一把子力氣出汗掙錢,安心。
和薑虎一樣,表妹薑爽也沒讓蘇銳幫忙找工作,而且,據說這還是小姨要求的。
小姨說了,薑虎和薑爽輕易不要麻煩蘇銳,雖然都是一家人,但也不能給人添麻煩。
嗯,在從薑爽的口中套出這個消息之後,蘇銳的心裡麵不禁有些感動,他也知道,母親那邊的親人都是樸實的,文化程度雖然不高,但都是明事理的,而且,他們的脊梁從來都沒有悲傷生活所壓彎過。
這時候,身穿工裝的薑虎正好從皮卡的駕駛座走下來,他看到蘇銳,立刻滿臉驚喜。
“表哥,來看看你。”蘇銳笑著迎上前去。
“嘿,真是好久不見了!”薑虎走上來,給了蘇銳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
雖然兩人隻是在北方老家匆匆見過一麵而已,但是那一麵就已經是極對脾氣了,薑虎非常喜歡這個表弟——當然,這和社會地位無關,蘇銳那所謂的地位也不會讓薑虎的心中產生任何的距離感。
“喊上嫂子,再接上薑爽,咱們去吃飯。”蘇銳說道。
“好嘞,咱們兄弟倆喝點。”薑虎很是有些興奮。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個穿著小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看了蘇銳一眼,便把目光投向了薑虎,淡淡的說道:“薑虎,等會兒加個班,東齊區那個拆除廣告牌的活,你也去。”
薑虎顯然是知道這個事情的,不禁問道:“小李總,那個活還沒乾完嗎?不是安排了小張他們幾個去的嗎?”
這已經是下班的點兒了,如果現在趕到東齊區,至少還得一個多小時,那個工程量也不小,想要完成的話,少說也得兩個多小時。
估計等到結束了都要晚上十點鐘了,到那時候,薑虎和蘇銳這晚飯也彆吃了,乾脆直接改成夜宵得了。
而且,夜間施工,安全隱患極大。
薑虎平日裡不是喜歡推諉的人,更不會偷懶耍滑,但是這一次,明顯是有著什麼隱情,讓薑虎的表情一下子就不太好了。
他是典型的北方漢子,性子很直,剛剛脫口反問的那句話也明顯有些衝。
“小張他們今天被安排去另外一個活了。”這個小李總仍舊是沒什麼表情:“你現在快點過去,讓你去你就去,不要提什麼條件,公司的加班費一分不少你的。”
“這不是加班不加班的問題。”薑虎皺了皺眉頭:“東齊區的那個活兒屬於高空作業了,樓層太高,晚上根本沒法乾,明天早晨再去施工也是可以的。”
“明天還有明天的任務,公司交給你你就去辦,為什麼要推來推去的?我可不想要這樣的企業文化!”這小李總很是不滿的看了薑虎一眼,開了個地圖炮,“你們北方人都這樣?表麵上看起來很爽朗,實際上都是偷懶耍滑的人?”
這個小李總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三四歲,對於他這個職位,確實是年輕的有些過分了,難免有些盛氣淩人。
“扯淡!這和北方人有什麼關係!你就事論事,不要人身攻擊!”薑虎一下子就不爽了。
不過,他這還是收著脾氣的,否則,剛剛那一句就不是“扯淡”了,而妥妥的會罵一句“放屁”。
“我不是人身攻擊,我說的是事實。”這小李總說道:“如果你不服從安排的話,這個月的績效獎金直接減半。”
他細皮嫩肉的,戴著金邊眼鏡,身上的衣服很精致,看起來絕對不便宜,和一身工裝的薑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晚間施工危險係數太高!你這是不把我們的生死放在眼裡啊!”薑虎狠狠的把手套往地上一甩:“小李總,東齊區這活我乾不了,你愛找誰乾找誰乾!”
看來,這薑虎對小李總是早有怨氣了,這不滿絕對不是今天才產生的。
“薑虎,彆以為你是跟著我爸的老員工,我就不敢把你的績效工資給扣光!”這小李總冷冷的看著薑虎:“你儘管不服從命令的,我看看你到月底能到手多少薪水!到時候,我讓你哭都來不及!”
“哎哎哎……這位小李總,彆激動。”蘇銳這時候開口了:“我是薑虎的表弟,我幫他請個假,他今天確實有重要私事要去辦,你看行不行?”
“關你什麼事?”小李總斜了蘇銳一眼:“給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