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表報警的時候,大概還能開九十公裡的樣子,在蘇銳看來,這麼長的距離足夠離開這片深山老林了。
“你自己睡的噴香,還怪我?”
事實上,張斐然真的想把蘇銳叫起來的,但是她不想在“敵人”麵前示弱,於是才一直硬撐到現在。
“現在天色也暗下來了,隻有一個辦法了……”蘇銳懶洋洋的說道:“等天亮了再說吧。”
“那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位置?我可不想在這深山老林裡麵過夜!”張斐然開始著急了。
“我不知道位置,但是能判斷出來方向,不過,你這二十公裡的油,肯定是不夠跑出去的了。”蘇銳大大咧咧的說道:“所以,先睡一覺,咱們的仇怨,睡醒再來清算。”
睡醒再清算仇怨?
什麼仇什麼怨?都什麼時候了,還要提這茬?
蘇銳話剛說完,隻見到張斐然解開了安全帶,砰的關門下車了。
和一個陌生男人甚至是仇人呆在這裡,這讓張斐然感覺到淡淡的心慌。
她知道,如果蘇銳在這裡對自己做出什麼事情來,根本不是她能夠反抗的了的,所以,她隻能先下車,避免和蘇銳在狹小的空間裡麵相處。
就在這個時候,蘇銳也下了車,張斐然見此,往後退了好幾大步,拉開了安全距離。
蘇銳見此,沒好氣的說道:“張斐然,你未免太自我感覺良好了,我雖然是個男人,但不會見女人就想著那種事情的。”
聽了蘇銳的話,張斐然並沒有放下心來,畢竟從開始見麵到現在,她從來都沒摸準過蘇銳的心理狀態。
“那你說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張斐然無奈的說道,和蘇銳之間仍舊保持著好幾米的距離。
“在車裡睡一覺,明天白天用剩下的油量,能開多遠開多遠。”蘇銳說道。
“你這也叫方法?”張斐然聽了,沒好氣的走向一邊。
雖然剛剛立了秋,但是秋老虎還是非常凶猛的,天氣仍舊很熱,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裡麵,蚊蟲肆虐的厲害,張斐然剛剛站在這裡沒多久呢,就已經被蚊子叮了好幾口。
她癢的實在太厲害,於是不得不去撓著。
蘇銳見此,走到路邊,摘下了幾片車前草的葉子,然後從邊緣撕開,一片透明的薄膜被撕了下來。
走到張斐然的麵前,蘇銳把那一層薄膜遞給她,後者卻警惕的沒有接下來。
“你乾什麼?”她說道。
蘇銳沒好氣了:“專治蚊蟲叮咬,你貼上試試,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張斐然並不相信蘇銳,生怕對方又在給自己下套,蘇銳見此,說道:“這裡的花蚊子很厲害,試不試由你,反正你穿的是連衣裙,如果這樣下去,不一會兒就會被叮的滿身包的。”
張斐然確實是被蚊子咬的不行了,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態度,接過那片薄膜,貼在蚊蟲叮咬的紅疙瘩上麵。
在她看來,接下來發生的情況簡直堪稱奇跡。
那從葉片上撕下來的薄膜看起來毫不起眼,但是貼上去之後,連一秒鐘的時間都沒有,立刻有一種清涼的感覺傳來,隨後,那強烈的癢感竟立刻消失了!
“好神奇!”張斐然情不自禁的驚呼道,習慣了西藥的她又怎麼能夠體會到大華夏路邊一葉一草的神奇?
“沒常識。”
蘇銳撇了撇嘴,然後轉身走開了。
“你去哪裡?”張斐然見狀,不禁問道。
現在周圍的天色越來越暗了,蟲子的叫聲也漸漸停歇,這讓她的心裡非常不安。
“去找點吃的,我午飯還沒吃呢,肚子都快餓扁了。”蘇銳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等等!”張斐然看起來有些微微的慌亂,欲言又止。
”怎麼了?“蘇銳皺了皺眉頭,問道。
“你能不能不要讓我一個人呆在這裡?”張斐然咬了咬牙,還是把心中的擔心說了出來。
蘇銳對這女人並沒有什麼好感,畢竟是張家的傑出子弟,立場和自己從根本上就不一樣,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你穿著連衣裙和涼鞋,在這深山老林裡麵根本沒法行動,明白麼?那些草木會把你的腿劃的不像樣子的。”蘇銳嘲諷的說道。
“那我該怎麼辦?”張斐然知道蘇銳說的是事實,但是讓她一個女人呆在這深山老林裡麵,她是真的害怕。
“很簡單,把自己鎖車裡好了,一般的動物也傷不到你。”蘇銳說道:“要是熱,你就把空調打開,反正剩下的那點油量足夠吹冷風的。”
說完,蘇銳便跳下了公路,進入了山林裡麵。
其實,所謂的公路,不過是僅僅能容得下一輛車進出的小道而已,天知道張斐然怎麼能開到這裡來。
看著蘇銳的影子消失了,張斐然的心登時就有點慌,她連忙回到了車裡,把車門緊緊鎖上,似乎這樣才能給自己帶來一些安全感。
張斐然坐在車子裡麵,為了防止蚊蟲進來,把車窗關的緊緊的,把空調打開,也不管這樣會讓她本來就不多的油量更少了。
警惕的看了周圍一會兒,張斐然心想這也許並沒有什麼危險,於是便拿出手機,開始玩單機版的植物大戰僵屍,這種遊戲是此時她能找到放鬆狀態的唯一方式。
不過,剛剛玩了一會兒,張斐然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來,她早晨就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都快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可惜,車裡除了一箱礦泉水之外,並沒有其他的食物。
半個小時之後,蘇銳從樹林裡麵鑽了出來,在他的手上,居然還拎著兩隻被拔了毛的野雞!
“我的天!”見此情景,張斐然的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
當然,這驚喜不是針對蘇銳的,而是針對野雞的!
“你是怎麼做到的?”張斐然連忙開門下車,驚呼道。
捕捉到了野雞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他居然還清洗了褪了毛!
“這太簡單了。”蘇銳並沒有說太多,而是說道:“對了,這兩隻野雞都是我的,沒你什麼事啊,想要吃東西,你自己弄去。”
這也就是因為張斐然之前沒對蘇銳做過什麼害他的事情,否則的話,若是換成張飛鴻張曦予等人,蘇銳才不會那麼客氣呢。
“你怎麼那麼沒有紳士風度!”張斐然不禁氣衝衝的說道。
“紳士風度?那是什麼?能當飯吃嗎?”蘇銳嗬嗬一笑:“你要是餓了,就去多喝點水,放心,你哪怕三天之內都隻喝水不吃飯,也不會餓死的。”
張斐然冷冷說道:“好,你給我吃,我還不吃了,廉者不食嗟來之食!”
說著,她走到後備箱處,拿出一瓶水來,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喝光了!
蘇銳笑著看了她一眼,張斐然氣呼呼的又回到車裡挨餓去了。
不過這個時候,蘇銳居然拉開車門,從儲物盒裡摸出了一個打火機。
“那是車裡的,不是你的,你不能用。”張斐然說道。
沒想到蘇銳根本不答話,而是示威一般的笑了笑,晃了晃手裡的打火機。張斐然又不能搶過來,隻能自顧自的生悶氣。
他撿了一堆樹枝樹葉來,然後用隨身攜帶的軍刺在野雞上麵劃了幾條深深的口子,隨後直接架在火上烤。
不一會兒,野雞的香味就飄了過來,即便是坐在車子裡麵,張斐然也仍舊是清楚的聞到了這種味道,她的肚子又開始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混蛋一個!”她低聲的罵了一句,盯著那個不斷翻轉著烤雞的身影,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
受到香味的誘惑,張斐然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更餓了,於是又拆了一瓶礦泉水,一口氣喝掉了半瓶。
過了十來分鐘,烤雞的香味已經非常濃鬱了,張斐然哪怕捏著鼻子也躲不掉那味道的襲擊,實在是太誘人了些。
蘇銳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幾片葉子,捏碎了灑在雞肉上麵充當調料,被火一烤,更加濃鬱的香味便湧了出來!
過了兩分鐘,兩隻野雞都被烤熟了,蘇銳也不嫌燙,拿起一隻便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
看著蘇銳那風卷殘雲的樣子,張斐然覺得自己更加受不了了。
蘇銳還很賤的一邊吃一邊挑釁的看著她,後者隻能挪開目光,但是肚子越發不爭氣的咕咕叫。
終於,蘇銳似乎是覺得自己玩夠了,於是撕下了一隻雞腿,走到了車窗邊。
“出來吃吧。”蘇銳拿著雞腿在張斐然的眼前晃著。
後者已經被誘惑的不行了,不過她又想起來之前說過的“廉者不食嗟來之食”的話,於是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你要真是那麼有骨氣,就一口也彆吃。”
蘇銳說著,走向火堆。
就在這個時候,車門開了,隻聽到張斐然喊道:“你等一下,我吃!”
蘇銳笑眯眯的把雞腿遞過來,順帶著鄙視了一句:“沒骨氣的家夥。”
張斐然才不管蘇銳說什麼呢,已經餓透了的她直接用手抓過了油汪汪的雞腿,開始大吃特吃起來。
其實野雞肉並不好吃,但是也許是因為餓了的原因,也許是由於蘇銳的燒烤技藝太好了,張斐然三口兩口就把這雞腿吃的精光,然後一邊嚼著一邊盯著另外一隻雞。
蘇銳哼了一聲,擺了擺手:“都是你的了。”
張斐然居然發出了一聲類似歡呼的聲音,然後便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