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張斐然這樣離開,張曦予的眼睛裡麵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她當然知道張斐然是去找蘇銳的,隻是不知道她的態度到底是什麼。
在張曦予看來,每一個學心理學的人都是很可怕的,他們總是在琢磨著彆人的心理,但是彆人卻很難猜到她們的心理狀態,這個小姑姑的容貌和身材均屬於上乘之選,某些部位發育的可比自己好多了,張曦予忽然有了一種危機感。
是的,她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的心機,她想要釣到蘇銳,以保得自己的安寧,而且,之前的努力似乎有了一點效果——蘇銳不是點名讓她當“經紀人”的麼?雖然這種話是帶有很重的玩笑成分,但是張曦予知道,這已經算是她的進步了。
不過,如果張斐然忽然殺出來的話,會不會搶走蘇銳的目光?如果蘇銳把張斐然選為張家的代言人,那麼張曦予之前的努力可就全部都白費了!
張曦予絕對不會坐視這種情況發生的!
她望著張斐然離去的方向,咬了咬下嘴唇,然後轉身上了救護車。
…………
“一大早就遇到了好幾個傻逼,真是晦氣。”蘇銳坐在彆克商務的第二排,無奈的搖了搖頭。
本來收拾的乾乾淨淨來參加授勳儀式,張家這幾個人可算是把他的好心情破壞的一乾二淨了。
尤其是那個叫做張齊揚的家夥,蘇銳已經下定了決心,以後見他一次就要揍他一次,嗬嗬,居然還放話要四年後走著瞧?彆了,我先讓你這四年生不如死!
在蘇銳看來,張曦予一個女流之輩,都要比張家的一群大老爺們管用多了。
但是,關於那個叫張斐然的,蘇銳卻有些看不透。
畢竟對方是個心理學專家,很容易找到彆人身上的弱點。
“銳哥,消消氣。”前麵一個便衣戰士說道:“我看那個漂亮小姑娘對你挺有意思的,還主動挽著你的胳膊呢,要不你考慮考慮收了她?”
“你是在說張曦予麼?”蘇銳搖頭笑了笑:“不過是個小心機女而已,我泡她就是上了她的當了。”
“那也是她心甘情願的讓你上……當,銳哥,你不吃虧啊。”男人在一起,總是少不了幾個葷段子的。
蘇銳搖頭笑了笑,並沒有提及張曦予曾經買凶殺自己的事情。
“銳哥,你也彆心情不好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這個便衣戰士名叫王新軍,看到蘇銳的興致似乎並不怎麼高,於是勸道:“而且,車子撞壞了沒什麼,反正他們也要賠償的,倒是我們兩個,今天可終於過足了打架的癮。”
開車的另外一個平頭男人薑昆風也笑著說道:“是啊,銳哥,你是不知道,我都沒打過癮,那些家夥太不禁打了。”
蘇銳笑了笑,隨口說道:“話說,你們要是天天跟著我,可絕對能遇到不少打架的機會。”
這句話倒是實話,蘇銳身上似乎自帶拉仇恨屬性,走到哪裡都能遇到打架事件。
沒想到前麵的兩個人都當了真:“銳哥,我們從高中畢業就參軍,也在部隊裡呆了十年了,馬上也該轉業了,到時候跟著你乾,好不好?”
蘇銳知道,這兩人曾經都是首都軍區的特種兵,這兩年漸漸的退出了一線,事實上他們的年紀都比蘇銳大一些,卻真心實意的喊他一聲“銳哥”。
對於這些戰士而言,當兵年限太長,就意味著和社會脫節的時間太久,所以,他們在轉業初期,會有很多看不慣的東西。
“跟著我打打殺殺的,你們願意過這樣的日子嗎?到當地政府裡麵謀個清閒點的差事不是更好?”蘇銳微微笑著,說道。
“打打殺殺都習慣了,當兵這麼多年,連個家都沒有,打了那麼多仗,也沒提乾,後來還是轉成了誌願兵。”王新軍無奈道。
蘇銳聽了,不禁默然。
是的,這些軍人,默默的為國家付出了太多太多,把數不清的汗水和鮮血灑在這片土地上,但是到頭來能給他們的,確實太少太少。
十年,一輩子能有多少個十年?
薑昆風笑著說道:“不過咱們以前是特種兵,要是轉業,也能拿一筆不小的安置費呢。”
聽了這話,王新軍毫不留情的打擊道:“老薑,你老家是杭城的吧?你的那點安置費,都不夠杭城郊區買房的首付呢!”
薑昆風聽了:“臥槽,杭城的房價這麼貴了?”
蘇銳補充道:“三萬一平。”
薑昆風一聽,整個人頓時蔫了一些:“好吧,一把年齡了,看來隻有當個老光棍了,買房子的錢都不夠,怎麼娶媳婦?”
“不著急,總會找到的。”蘇銳搖了搖頭,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說太多東西,現在看來,他還是幸運的。
如果這將星真的能夠給他的話,那麼蘇銳無疑成為了和平年代最年輕的少將,即便由於保密原則不能公開,那也是可以載入史冊的。
而坐在前排的薑昆風和王新軍,同樣當過特種兵,同樣負傷無數次,卻連提乾都不行。
他脫掉了軍裝,卻即將拿到了將星,而有太多人在退伍的時候,早已轉成了誌願兵。
這個社會從來都是不公平的。
蘇銳曾經非常鄙視那些既得利益者,但是現在看來,他竟覺得自己的臉龐有些火辣辣的。
他在當兵時期,雖然曾經立下了無數功勞,但是如果沒有蘇家在暗中的幫助,他也絕對不可能走到現在的。
蘇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們舍得脫掉這身軍裝嗎?”
“不舍得,也舍得。”薑昆風說道:“當了十年兵了,也膩了,但是一想到要離開軍營,肯定舍不得。”
王新軍也說道:“是啊,退伍散夥飯上,到時候還不知道得哭成什麼熊樣呢。”
蘇銳歎了一口氣:“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他曾經被驅逐出境,但是蘇家卻把他的檔案和身份全部都秘密的保留了下來,這才有了今天的授勳儀式。
蘇銳此時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說不出的複雜。
對於他而言,那顆將星忽然有些沉重的無法扛起來。
“哥倆,如果你們轉業之後沒有什麼好去處的話,不如就來找我好了。”蘇銳說道。
聽到蘇銳這麼說,那兩個戰士都笑了起來:“行,有銳哥這句話,我們可就是什麼也不怕了,說實話,咱們沒有技術,但是力氣可有的是。”
蘇銳靠在座位上,浮想聯翩。
他是不會拒絕這顆將星的,但是,現在的他不缺錢,也不缺名,是不是該好好的考慮一下,能為那些退伍的老兵做些什麼?
在考慮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蘇銳把那顆將星完完全全的拋到了腦後。
有些榮譽固然重要,但是,總會有些堅持比榮譽更加難得。
內心的安寧才是永恒。
彆克商務車在首都的車流裡麵穿梭著,那撞扁了的車屁股非常的吸引眼球,甚至有許多路人都開始拍照。
而這個時候,張斐然已經開著車子追了上來。
她知道首都軍區的方向,因此一路上也沒有跟丟,而且彆克的破屁股實在是太顯眼了,遠遠的就看到了。
張斐然不知道蘇銳是要去乾什麼,但是她在首都軍區同樣有舊相識……都說軍區不能隨便進,但是她絕對可以。
薑昆風正開著車呢,從後視鏡裡看到了張斐然的車,不禁說道:“銳哥,張家的車又跟上來了。”
王新軍看了看後視鏡,從這個角度看不到裡麵坐著什麼人,調侃道:“銳哥,說不定是那個想追你的姑娘開的車呢。”
蘇銳沒好氣的回頭看了一眼,由於反光,他也看不到駕駛者,張家的幾個男人都被他打暈了,能開車的也就剩下張曦予和張斐然了。
可是,蘇銳本能的感覺到這駕駛者並不是張曦予,而是她的小姑姑。
平心而論,蘇銳對張斐然並不了解,而且他本能的不喜歡學心理的人,因此有些看不透對方。
不過能不能看得透都沒關係,蘇銳完全不介意對方是什麼身份,她能憑借著心理學幫著首都張家挽狂瀾於既倒嗎?
“稍稍減速,和她並排。”蘇銳說道。
“好嘞。”薑昆風笑嗬嗬的調侃道:“我們幫助銳哥泡妞。”
“去你的。”蘇銳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此時,兩輛車已經並排了。
果然,並沒有出乎蘇銳的預料,開車的正是張斐然。
“我說美女,你跟著上來做什麼?”蘇銳的目光之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大早上的,你不會想要我請你吃早飯吧?”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張斐然側過臉來說道。
“不好意思,我還有點急事要去辦。”蘇銳轉而對薑昆風說道:“開快點,甩開她。”
他說這話的時候,刻意讓張斐然聽到了。
說完,蘇銳便把車窗給關上了,彆克商務驟然加速,連續幾個小範圍的甩尾,超越了前方的車輛,消失在了張斐然的視線裡麵。
“甩開我?”張斐然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油門驟然踩下,居然也連續的做出了超車動作,看那樣子,其駕駛的技術甚至還要在薑昆風之上!
沒兩分鐘的工夫,蘇銳居然發現,張斐然的那輛車和他們又並駕齊驅了。
“我去,老薑,你被一個女人給秒了。”蘇銳鄙視的說道。
薑昆風滿臉艱難的憋出了一句話:“她的車比我的車性能好。”
“算了,讓她跟著吧,跟著也沒用。”蘇銳說道:“我就不信軍區的大門她也能進得來。”
“我們不去首都軍區。”薑昆風忽然說道。
“那去哪裡?”蘇銳挑了挑眉毛。
“銳哥,你之前還坐直升機去過的。”王新軍轉過臉來,笑著說道:“陸特總指揮部。”
陸軍特種部隊,總指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