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良的辦公室陷入了一種非常詭異的沉默氣氛之中,先前的興奮已經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見。
山本大廈被兩架飛機攔腰撞塌,第一架飛機的撞擊倒還可以理解,可是對於第二架的撞擊,所有人都有些想不明白,東洋本土的戰鬥機是如何不長眼睛的撞到大廈上的?
錢萬星似乎也是有些不確信了,他語氣之中透著艱難:“我想,那位爺應該不是那麼容易死的吧?”
“彆說應該不應該,我要確切的消息。”羅飛良的聲音有些沉重:“最後的撞擊明顯帶有強烈的目的性,或許蘇銳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如何能夠從飛機上逃生?”
“他會不會已經提前跳傘?”上官墨撓了撓頭,貌似多年以前恐怖分子劫持飛機撞擊紐約世貿雙塔的時候,整個飛機上有一百多人,同樣無人成功逃生。
“不是沒有可能提前跳傘,但是你們彆忘記了,飛機上還有一個該死的東洋上忍。”羅飛良似乎不太看好蘇銳的生還。
“說不定已經提前將其製服了呢。”上官墨說道,不過這個家夥對自己的理由也不是太確信。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羅飛良冷聲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我要立即向領導彙報。”
錢萬星撇了撇嘴:“他們可比我們知道的早的多。”
“那也得商量對策。”羅飛良搖了搖頭,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你們出去吧,讓我安靜一下。”
說罷,他閉上了眼睛,乾脆不再理睬眼前的兩個手下。
上官墨對錢萬星使了個眼色,兩人輕手輕腳的出門之後,上官墨才說道:“我說星子,你有沒有發現,咱們的頭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錢萬星若有所思:“你不說我還沒覺察到,經你一提醒,好像還確實是這樣,以前不管多苦多累,頭兒絕對不會唉聲歎氣,可是你聽聽剛才,他已經歎了多少聲?”
“他會不會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們?”上官墨說道:“自從那次蘇銳被遠威幫堵在電影院裡的時候,我就感覺頭兒有點不太正常,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就算明知不敵,也早就衝過去救援了,哪會推三阻四?”
“當時的確是如此,他會不會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們?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可都是堅定支持蘇銳的,哪怕局裡有人會說三道四,他也一點不睬。”錢萬星思考了一下,才說道。
“肯定是有人向他施加壓力了,咱們怎麼辦,要不要找他問個明白?”
“就怕問了也不說啊。”錢萬星已經判定,羅飛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了。
“咱們再細細商量吧,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尋找到蘇銳的消息,如果這位爺真的死在了東洋,那麼恐怕首都那幾大世家得好好的大擺幾天的流水席,咱們可不能讓這些家夥得逞。”
錢萬星有些揶揄的說道:“話說,如果沒有這五大世家,你這上官家的少爺也許能成為響當當的首都大少。”
“放屁。”上官墨不屑的啐了一口:“我要是在乎這個,還會呆在國安的重案組裡受這麼多年的罪?不跟你扯淡了,我們快去尋找蘇銳的消息,耽誤了可就不太好了。”
“我們分頭行動。”錢萬星說罷,便快步跑出了走廊。
上官墨看著他的背影,隨後看了看羅飛良那緊閉的辦公室大門,眼神中的鋒銳精芒閃動了一下,轉頭向另外一側走了過去。
辦公室中,羅飛良閉目沉思了一會兒,眉頭始終皺著,神色似乎顯得有些糾結。
他猶豫了一下,終於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終於願意打電話來了?看來你的耐性還算不錯嘛。”那端傳來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戲謔。
“我的妻子和女兒怎麼樣了?”羅飛良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情緒,可是無論如何,他的聲音之中都帶著一絲怒意。
是的,就是電話那端的這個人,在華夏十年黑幫大比武的時候,綁架了他的妻子和女兒!
“鑒於你比較聽話,所以她們在我這裡過的非常好。”電話那端傳來了啪的一聲響,似乎是點了一根煙。
“我要聽聽她們的聲音。”羅飛良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知道綁架他妻女的人一定是擁有著顯赫的身份,讓他無法報警,更無法反抗,因為,以他國安重案組組長的身份,都沒能在這件事情上查出任何的端倪!
“你不需要聽到她們的聲音,我也同樣沒有任何必要來欺騙你。”電話那端的家夥優哉遊哉的抽了一口煙:“你應該明白,隻要你乖乖聽話,她們就會過的很好。”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當然,你隻要有一點不聽話,我就可以保證她們過的不太好。”
聽了這話,羅飛良的心臟猛然一緊。
“你是個聰明人,也是個顧家的男人,應該知道該怎麼辦才能把她們的危險降至最低。”
“你什麼時候能放了我的妻子和女兒?”羅飛良的手指抓在桌麵上,幾乎都已經留下了幾道凹槽!他的雙眼之中充滿了血絲,就像是隨時準備噬人的野獸!
妻女被綁架,他卻什麼都不能做,還有比這更憋屈更憤懣的事情嗎?
“很簡單,蘇銳死了,我就放了她們。”說到這兒,電話那端的聲音流露出一絲冷意來:“如果他永遠不死,你就永遠也彆想見到你的妻子和女兒,我可以肯定的說,即便從地球上挖地三尺,你也彆想找到她們。”
羅飛良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這個堅強的男人在外麵拚殺那麼多年,即便渾身是傷也不曾後退一步,可是,他的妻子和女兒確實這位鐵麵漢子最柔軟的軟肋!
“當然,如果你的老婆寂寞了,我不介意為她找個男人排解一下寂寞。”
“你是個混蛋!”
羅飛良重重的砸了一下桌麵!
“你最好不要罵我,不然我不保證會不會一時興起把你的女兒怎麼樣,她才十二歲,但是看起來已經是個美人兒胚子了。”
“啊!”羅飛良捂著心臟部位,一聲痛苦的大吼!
他一把推下桌子上的顯示器,然後瘋狂的踹著辦公桌!
這麼多天壓抑在心中的負麵情緒,終於在這種言語的刺激之下徹底的爆發出來!
“你要瘋了是不是?”電話那端的聲音之中帶著濃濃的嘲諷:“你現在沒有資格對我提任何條件,更不要出言不遜,最好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如果再讓我不高興,我說不定會摟著你的妻子女兒大被同眠,你的老婆倒還是風韻猶存呢,我不介意屈尊上了她。”
“啊!”羅飛良再次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裡的大吼!他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要被逼瘋了!心中的那股怒火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隻要是個正常男人,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可能遭受的屈辱,都會覺得要崩潰了!
“你吼什麼吼?這樣就能救得了你的老婆孩子嗎?”電話那端的家夥慢悠悠的抽著煙,欣賞著羅飛良的表現,似乎對方越是痛苦,他就越是感覺到開心和興奮。
真是妥妥的一個變態!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能不能不要用語言來刺激我?”羅飛良倒在沙發上,已經是淚流滿麵。
“隻要蘇銳死了就放了我的妻子孩子是不是?”羅飛良沉聲說道:“東洋的山本大廈被蘇銳開著飛機撞塌,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生還的!”
“山本大廈固然是塌掉了,可是我並沒有得到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蘇銳已經死了,除非你把蘇銳的屍體擺在我的麵前,告訴我他確確實實已經是個死人,我才能放了你的老婆孩子。”
羅飛良的肺簡直都快要被氣炸了:“如果蘇銳的屍體被飛機炸碎了呢?”
“那你也要找到一塊碎肉,給我做DNA檢測,否則的話,我根本不可能相信那個家夥會死了!”電話那端的聲音也開始了低吼:“一天找不著,你就一天彆想見到你的老婆孩子,一年找不著,你就一年彆見!如果三年都找不到,我保證你會看到非常刺激香豔的場麵!”
“你是個魔鬼!你是個變態!”羅飛良吼了兩聲,然後痛苦的哀求道:“我求求你,放過她們吧,放過她們,她們是無辜的,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她們不應該被牽連進來……”
此時此刻,羅飛良終於低下了頭,發出了哀求的聲音!
讓一個自尊心極強的男人這樣低聲下氣的哀求彆人,真的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歡看到彆人求我!”聽到羅飛良的哀求,電話那端發出了張狂而變態的笑聲!
“你很恨我嗎?不,你不應該恨我,你應該恨的是蘇銳,如果沒有他,你的老婆孩子也不會這樣,把你所有的恨意都往他的身上傾倒過去吧,隻要讓他承受你的恨意,你的老婆孩子的安全就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證!我知道你是一貫的挺蘇派,所以何去何從,你自己抉擇!”
說罷,電話被掛斷!
羅飛良躺在沙發上,無助的望著天花板,目光之中滿是痛苦!
“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誰能幫幫我?誰能啊!”
羅飛良在辦公室裡不斷低吼,可是卻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
另外一間昏暗的房間裡,到處閃爍著儀器的指示燈,上官墨正坐在一堆儀器中間,戴著耳機,仔細的聽著什麼,眼神之中的精光就從未消散過。
“頭兒,抱歉,我監聽了你的電話。”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放下耳機,久久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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