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薛如雲離開,蘇銳還處於怔怔出神之中。
蜻蜓點水的一吻,兩人的唇一觸即分,薛如雲的身形飄轉而去,留給蘇銳一個無限美好的背影。
隻是,她為什麼要親自己?
蘇銳一直在思考原因,但終究沒有想出來,最後隻能把原因歸結為自己的個人魅力太大。
不管原因到底是為何,剛才那輕輕一吻的感覺,確實讓人有些陶醉。
想了想昨天晚上的事情,蘇銳不禁覺得自己有些火燒火燎。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蘇銳的眼睛釋放出來一絲冷芒。
“怎麼樣,南海的事情,有結果了麼?”想著南海發生的綁架事件,蘇銳的好心情瞬間被破壞了。
“還沒有調查出來。”電話那端的聲音有些為難。
“你們是乾什麼吃的?不是號稱最厲害的部門麼?這點小事都調查不出來?”
“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任何活口,在這方麵你也很在行,你肯定明白其中的難度。”
蘇銳當然不會讚同這樣的話:“我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辦?就算難度再大也要查出來,我不可能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境地!”
說罷,蘇銳直接掛斷了電話。
…………
而此時,在天祥集團的總部大廈裡,左邊臉上全部是細小傷疤的宋億利正坐在他老爸的豪華辦公室中,休養不過個把星期而已,他就要強行出院。
此時的宋億利再也不複之前的翩翩公子模樣,由於臉上有縫針,因此傷疤看起來有些恐怖,讓整個人的氣質都為之一變,顯得愈發陰沉,讓人不可接近。
由於腎臟被蘇銳打爆了一個,現在手術之後的宋億利幾乎很難直起腰,走起路來也要小心翼翼,輕手輕腳。
每每想到這一點,宋億利就覺得自己心裡堵得慌,無限的怨氣充塞了他的整個腦海!
“為什麼那麼早出來?為什麼不呆在醫院裡好好養傷?”
坐在對麵的宋天祥看著陰沉的兒子,臉上全然是複雜之色。無論這個兒子再不堪再混蛋,也是他的親生兒子,是他唯一的接班人。看到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宋天祥的心情又怎麼會好?
可憐天下父母心,即便宋天祥清楚的知道,兒子的受傷基本上是他咎由自取,可是宋天祥絕無可能坐視不理,後來他親自出麵買通寧海市局的幾個警官、把蘇銳弄進警察局,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很可惜的是,自從那次事件之後,寧海市局的幾位警官就再也沒聯係過他,無論宋天祥送禮還是請客,對方根本就不願意再見麵,這些關係算是徹底斷掉了。
“我要報複。”宋億利的聲音中透著狠辣。
現在的他恨不得把蘇銳給碎屍萬段,如果不用最殘忍最瘋狂的手段把他折磨致死,宋億利根本不可能消解心頭之恨。
“寧海市局都沒有困住他,你還想怎麼辦?”宋天祥的年齡漸漸大了,很多爭鬥也不想再參加,上一次動用警局的關係來幫助兒子報仇,也是他時隔多年以後的第一次出手。
“你再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吧。”宋億利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他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有些陰狠的說道:“如果明麵上的事情行不通,我就用黑的。”
“萬萬不可!”宋天祥一聽說兒子又要動用他在黑道方麵的關係,頓時著急了。
“你快問,現在就問!”
宋億利對自己的老爸真是沒有一點尊敬的意思,他的眼睛血紅血紅的,看起來有些駭人。
宋天祥深深知道自己兒子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性格,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這個號碼的主人,正是現任寧海市公安局局長——陳誌山。
此時,後者正在辦公室裡和羅飛良聊著天。
“羅局長,對於方全陽副局長的處分結果已經出來了,市局領導班子也經過了一係列討論,最終決定給予他黨內警告處分,記過一次,至於馬東方等人,則是記大過一次,留職查看。”
這個領導班子的討論,羅飛良並沒有參加,他是故意而為之,就是想看看這局裡的態度。
“羅局長,你看這處理結果怎麼樣?”
陳誌山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都已經是快六十歲的人了,還顯得有些忐忑,自從這個中年副局長空降寧海之後,他陳誌山就隱隱成了寧海市局的二把手,什麼事情都要率先“請示”他才行。
“陳局長,我認為這件事情的性質極為惡劣。”羅飛良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麵:“拖了那麼久,才出來這麼一個結果?”
陳誌山再次擦了擦汗:“羅局長,我認為這個處分對於方局長已經很嚴重了,他的政治前途也因此而有了汙點,以後再也沒有提拔的機會了。”
“提拔?他這種人,還想著繼續所謂的政治前途?開什麼玩笑!”羅飛良表情嚴肅,語氣凝重的說道:“陳局長,實話告訴你,我這次來到寧海市局,彆的工作一概不插手,但凡是涉及到蘇銳的事情,絕對不能有一星半點的差池。”
陳誌山的層次不夠,覺得很難想象也很難理解,這個蘇銳究竟是個什麼身份,能讓上麵如此的大力關注?
“羅局長,你的意思是,如果這個蘇銳在寧海的地界上殺了人,我也要對他無罪釋放?”
“殺了人?那就要請示上級了。”羅飛良冷笑,但卻搖了搖頭,沒有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複。
這位爺在五年前的衝冠一怒,流了多少血?如果他真的在寧海因為某些事情而殺人,寧海市局肯定也是管不了的!
這正局長當到這個份上,也是夠憋屈的了。
就在這個時候,陳誌山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看號碼,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複雜。
“怎麼了,陳局長?”
羅飛良看出來他的表情不太對,站起身來,道:“如果我在這裡影響你接電話的話,我可以出去。”
“不用不用。”陳誌山連忙攔住他,然後麵色嚴肅的按下了接聽鍵。
那一端的宋天祥看到電話被接通,不禁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來,這條線還是沒有斷。
“陳局長,我是宋天祥。”
“宋董事長,你有什麼事嗎?”陳誌山的話語顯得很冷淡。
聽到“宋董事長”幾個字,羅飛良的眉毛輕輕的皺了皺,一股精芒從眼中釋放了出來。
宋天祥的笑容不變:“是這樣的,陳局長,咱們也好久沒聚過了,不知道今天晚上你有沒有時間,我在醉仙樓備下一桌,請你光臨呢。”
陳誌山冷淡的回答道:“宋董事長,你是不是想要打聽關於蘇銳的事情?”
沒想到陳誌山竟然把話說得如此直白,宋天祥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是訕訕的笑了笑。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勸你還是打消這份心思吧,希望你從此以後也不要再打我的電話,我要退休了,也不想再摻和這些事情。”
說罷,陳誌山直接掛斷了電話。
羅飛良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很顯然,這個陳局長在關鍵時刻還是很會站隊的。
“剛才給你打電話的,就是天祥集團的董事長宋天祥麼?”
“正是他。”陳誌山的目光閃了閃:“他一直針對蘇銳。”
“那就很簡單了。”羅飛良說道:“既然此人賊心不死,那我就要幫蘇先生免除後患。”
聽到這話,陳誌山控製不住的渾身一顫。
“羅局長,你身為警察,這樣做,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再說你又不知道我要做什麼。”羅飛良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不殺人不放火,你擔心什麼?”
陳誌山當然擔心,他怎麼看羅飛良上官墨幾個人都不是善茬,他們不殺人不放火?開什麼玩笑,那天可就是他拿著槍口指著自己的腦門!還差點用一顆子.彈要了方全陽的命!
“我隻需要用一下局裡的經偵大隊。”羅飛良說道。
“經偵大隊?”陳誌山似乎意識到羅飛良將要采取什麼措施了。
“不錯,天祥集團經營了那麼久,在經濟方麵不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羅飛良冷笑了一下:“明天我就組織工作組進駐天祥集團,現場辦公。”
陳誌山不禁有些急了:“羅局長,你身為市局的副局長,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這樣做,實在不合規矩!”
“規矩?”聽到這兩個字,羅飛良臉上的冷笑更重:“這兩個字在我的字典裡從來不曾出現過。”
聽到這句話,陳誌山的表情有些頹然,羅飛良這句話,無疑已經給蘇銳在寧海的所有行為展開了一個大大的保護.傘!這樣的舉動已經嚴重的違反了相關的辦事流程!
“如果天祥集團一點問題都沒有,那麼我查了也是白查,他們也不用緊張兮兮。”羅飛良繼續說道:“但是,如果他們自己的屁股都沒有擦乾淨,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聽到這句話,陳誌山的表情頓時凝滯,他知道,羅飛良幾人,確實是沒有任何規矩可以講的瘋子。
他不知道的是,那個叫蘇銳的男人,比他們更加沒有道理可講——他是為了打破規矩而生。
“我馬上調集經偵大隊開會,會給天祥集團發個通知,明天早晨八點鐘,準時進駐天祥的總部大廈。”
說完之後,羅飛良便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