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首領的圓刀被沈冷的黑線刀直接劈斷,因為餘滿樓的受傷,沈冷不得不加快速度,這些黑衣人的打法確實難纏,可根本傷不到沈冷,換做彆人的話可能已經吃了虧甚至可能被殺,沈冷怕什麼?
他們的圓刀在沈冷的黑線刀之下不堪一擊,而他們的傷害對於沈冷的護具來說一樣沒有多少意義。
黑衣人首領的兩把圓刀碎了一把,另外一把剛剛也被劈的彎了。
“你是沈冷?”
黑衣人首領忽然間反應了過來,這世上如果還有一把黑線刀如此可怕,那隻能是沈冷。
“所以呢?”
沈冷問。
黑衣人首映往四周看了看,他的人已經死光了。
“確實讓我出乎預料。”
黑衣人首領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傳聞中你刀術無雙,原來隻是因為刀好。”
沈冷伸手指了指餘滿樓:“你能打敗他,是因為你武藝比他好?隻不過是你的兵器專門克製刀劍而已,你打他是有備而來,他打你是一無所知,所以你有什麼可驕傲的?讓你們倆公平打一架,他能把你宿便打出來。”
黑衣人首領哼了一聲:“你以為現在你贏了?”
院子外邊,六七個黑衣人衝了回來,這幾個人之前去關門搜查縣衙裡還有沒有活口,此時回來,正好趕上。
“攔住他。”
黑衣人首領指了指沈冷,轉身朝著大門那邊走了過去。
沈冷歎了口氣:“你知道嗎,在我麵前,從來都不允許彆人裝-逼。”
黑衣人哈哈大笑轉身大步前行:“你對我們的力量一無所知。”
沈冷點了點頭:“你對我們的力量,也一無所知。”
院子外邊又有幾十個黑衣人衝進來,他們的武器一模一樣,另外一個黑衣人首領出現,他問:“出什麼事了?”
問話的是白澤,之前和沈冷交手的人是窮奇。
“是沈冷,很強。”
窮奇壓低聲音說道:“如果不是你來的快,我可能已經出了意外。”
白澤眉角微微一揚:“我倒是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強。”
“彆去。”
窮奇道:“我剛才注意過,餘休已經死了,但應該不是他們殺的,而是自殺,既然餘休自殺就不可能把他知道的事告訴沈冷,沒必要暴露。”
白澤道:“那也的等我跟他過過招之後再說。”
沈冷看著幾十個黑衣人朝著他衝過來,把黑線刀掛回後背,然後默默的從腰畔將重刀摘了下來。
然後那些黑衣人麵前就出現了一片黑芒。
一刀一個,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沒有任何多餘的招式,沈冷的刀從來都是這麼直接這麼一往無前,他的刀下,沒有一個黑衣人能夠堅持一擊。
屍體一具一具的倒了下去,往這邊走到半路的白澤停下來,然後轉身:“還是走吧。”
窮奇歎了口氣:“我說過了他很強,在這之前我也不相信有人的刀能夠勝的了我們手裡的兵器。”
兩個人大步朝著門外走,沈冷一刀落下,最後一個黑衣人的人頭連著半邊肩膀被砍下來,隨著把小半截身子滑落下去,血液噴灑,落地的還有黏糊糊的內臟。
跌坐在地的餘滿樓都看的呆了。
這才是武術。
術,是法。
武術,是殺人法。
不花哨不華麗,但是每一刀都讓人覺得蕩氣回腸。
窮奇和白澤兩個人已經到了縣衙大門外,窮奇伸手把門拉開:“回去以後要專門針對沈冷的刀術研究一下怎麼打,而且他似乎穿戴著護具,我們的刀破不開。”
門一拉開,然後就看到了一片箭雨。
無數弩箭迎麵而來,窮奇連反應都沒有就被至少幾十支弩箭射中,他被弩箭打的連連後退,這個距離,大寧的連弩威力之大,每一支弩箭都貫穿了他的身體,弩箭透體而出的那一刻,他背後一股一股的血跟著噴湧出來,那一個瞬間,背後幾十條血線。
白澤大驚,伸手去扶窮奇,窮奇抓著白澤的手身子轉動起來:“走啊兄弟。”
他轉了一圈後把白澤扔了出去,白澤從外邊的封堵戰兵頭上掠了過去,而在他飛起來的瞬間,那些百戰老兵立刻轉身,連弩朝著白澤點射。
幾聲悶響,白澤應該是中了箭,可是人已經掠到了房子另外一邊,外邊的戰兵雖然精悍,可是輕功身法確實不如這些江湖客,他們不能高來高去,所以立刻分出一隊人朝著前院圍堵。
沈冷殺光了院子裡的黑衣人,大步走到門外,陳冉帶著幾十名親兵站直了身子:“大將軍!”
沈冷點了點頭:“人呢?”
陳冉指了指前邊院子:“過去了,在追。”
沈冷嗯了一聲,轉身走回大門那邊,窮奇躺在地上急促但微弱的喘息著,生命正在他身體裡迅速的流失。
沈冷一把將他臉上的黑巾拉下來,可是卻不認識。
“割了頭。”
沈冷吩咐了一聲,又指了指餘滿樓:“把他和餘休的屍體也帶回去。”
陳冉應了一聲,帶著親兵進入縣衙大院。
沈冷直接跳上屋頂,走到前邊房簷位置看了看,他的人已經破門而入,可是另外一個黑衣人首領已經逃了。
沈冷轉身跳下來:“派人去通知京畿道甲子營將軍澹台草野,把人頭給他帶過去,讓他按人頭畫像追查。”
沈冷吩咐完了之後回到院子裡,餘滿樓已經被抬起來往外走,他看了看那些親兵,咽了口吐沫後問道:“你的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沈冷道:“我們出長安之前讓韓喚枝去通知了一下,比我們慢了大概半日,畢竟還要準備。”
陳冉問:“沒追?”
沈冷搖頭:“不追了。”
縣城一家棺材鋪子,白澤跌跌撞撞的進來,棺材鋪子的老板看到他這個樣子之後連忙過去攙扶,又吩咐了一聲關門,棺材鋪子裡的學徒立刻跑過去把門關上。
“把門口的血跡擦了,吩咐人引走後邊的追兵。”
白澤吩咐了一聲,堅持不住倒在地上。
一個學徒立刻把袖口挽起來,匕首在胳膊上劃了一下,然後跳出鋪子朝著遠處狂奔,一路跑一路灑血。
棺材鋪的老板把白澤抱起來進了裡屋,取出來藥箱,有兩支弩箭卡在肉裡,他用鉗子拽著把弩箭揪出來,弩箭出來的那一瞬間血也跟著往外冒,原本已經昏過去的白澤疼的叫了一聲又醒過來。
“怎麼回事?”
棺材鋪子的老板一邊給他包紮傷口一邊問。
“沈冷來了。”
白澤長長吐出一口氣:“還帶著軍隊。”
棺材鋪子的老板怔了一下,回頭吩咐:“再去幾個人!”
另外幾個學徒同時把袖口拉起來,用匕首劃破,然後衝出鋪子,朝著不同的方向奔跑,他們的輕功都還不錯,在房頂上縱掠,在小巷子裡狂奔。
“儘快派人通知將軍,沈冷可能察覺到什麼了,讓將軍做好準備。”
白澤喘息著說道:“窮奇......窮奇死了。”
棺材鋪的老板臉色再次變了變,正在給白澤包紮的手也停在半空,他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將軍說過,我們早晚都會麵對生死,以前做事都是我們殺人,現在窮奇和那麼多手下兄弟都死了......也是早就想到過的事,我會安排人儘快把人補齊不被沈冷察覺,你現在這躺著。”
“你有沒有說出什麼?”
棺材鋪的老板問。
白澤沉默片刻,眼神裡都是悔意:“我問了一句你們是不是同存會的人,所以沈冷有察覺了。”
棺材鋪的老板手微微一顫,片刻後從藥箱裡取出來一個藥瓶,把藥粉倒出來敷在白澤的傷口上:“你不該多嘴,這曆來都是你的毛病。”
白澤臉色都是悔恨:“我也沒想到會是沈冷,他太強了。”
老板點了點頭,起身,把之前的藥瓶碰掉了,藥粉灑了一地。
他低頭看了看那些藥粉,沉默片刻後說道:“我現在去補救,希望來得及。”
說完之後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住:“我們當初都是發過誓的,用我們的命保護將軍。”
“我知道。”
白澤躺在那看著屋頂:“為什麼他會那麼強?為什麼他的兵也會那麼強?”
距離棺材鋪子大概隻有十幾丈外的一棵樹上,樹葉掩蓋之下,一個嘴裡叼著樹葉的男人蹲在那盯著棺材鋪子,他好像就是這棵樹的一部分,完全融合進去,沒有人可以輕而易舉的發現他。
他看到棺材鋪子的老板出門走遠,嘴角微微一揚。
他背後,有長短雙刀。
棺材鋪子的後邊屋頂上坐著一個白衣漢子,他看著那些學徒一個一個的飛奔而走,臉上露出幾分不屑的表情,他將抖了抖衣服上的塵,衣服動的時候,月光下能看到裡邊掛滿了飛刀。
棺材鋪子的另外一側,牆頭上也蹲著一個白衣漢子,他背後背著一把劍。
棺材鋪子的老板走到半路上的時候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猛的回頭,可此時已經完全天黑,他看不到什麼,這裡又不是長安,大街上沒有街燈。
可是他總感覺自己被盯著了。
沉默片刻之後,他從懷裡取出來一個信號煙花朝著天空打上去,片刻之後天空上就炸開一團絢麗的煙花。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然後笑了笑。
一息之後,他把一把匕首戳進自己心口。
巷子口,從轉角另外一邊出來一個漢子,獨臂,背後背著一把刀,他看了看那倒下去的屍體,微微歎息。
一刻鐘之後,棺材鋪子門口。
從四麵八方有白衣人彙聚過來,速度奇快,每一隊人都帶著一個被捆起來的學徒,四肢綁的結結實實,下巴被摘了,整條巷子裡滿是白衣。
白牙邁步走進棺材鋪子,斷靠在門框上看了他一眼,然後朝著屋子裡努了努嘴。
屋子裡,白澤躺在床上,嘴裡都是血。
“死了?”
“死了。”
在屋子裡的舍輕輕歎了口氣:“這些人很凶悍,真狠,給他上藥的那個人上的根本就不是傷藥,而是毒藥。”
白牙點了點頭,現在就希望外邊那些學徒有人知道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