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人知數猛的轉頭看向三夫人,眼神裡閃過一抹疑惑:“你去哪裡認識的什麼刀客。”
“就是那個武館的須彌彥。”
三夫人壓低聲音說道:“上次將軍要請他吃飯,但將軍有事去了京都,那天吃飯的時候須彌彥有意無意的說過幾次想為將軍效力,他一個已經亡國的南越人想要在桑國立足若沒有靠山怎麼行,那天他帶來不少名貴禮物,我看得出來,若是將軍想要用他,他一定會樂意為將軍效勞,此人武藝非凡,身強體壯,器大......氣大力大,而且他一個南越人,將軍用他還沒有後患,誰也不會想到他居然是將軍的人。”
三夫人介紹須彌彥當然有私心,若是須彌彥可以留在將軍身邊做事的話那麼以後見他也就方便了許多,不用再那般偷偷摸摸的回去那般偷偷摸摸的見麵。
“暫時不要提這件事了。”
承人知數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矢誌彌恒是國之棟梁,此人雖然飛揚跋扈但是有真才實學,他曾在寧國生活很長一段時間,對寧國極為了解,可以說,擊敗寧人和從寧國把太子殿下救出來都離不開此人,一旦此人出事,陛下也會嚴查,我雖然厭惡他,但不能因為我個人的情緒就殺一個對大桑帝國有用的人。”
三夫人哦了一聲,有些失落:“我隻是擔心將軍的安危,總覺得矢誌彌恒這個人太陰險。”
承人知數點了點頭,伸手把三夫人摟過來:“我當然知道你待我最好,也知道你是擔心我,隻是國之大事,以後你還是少摻和的好。”
三夫人有些委屈:“知道了。”
承人知數最疼她,見她有些不高興隨即笑著哄了幾句。
就在這時候外邊有人敲門,是水師一位文官名為上野近,雖然官職不高但此人心思靈動而且博學廣識,平日裡和矢誌彌恒走的很親近,見他來了,承人知數微微皺眉:“你來做什麼?”
上野近連忙垂首道:“將軍大人,剛剛矢誌彌恒回去之後和我提起惹怒將軍的事,他極為懊惱,又不敢自己來找將軍道歉,怕將軍還在氣頭上,又覺得他自己實在錯了,所以托我來跟將軍說,他在營外準備擺酒向將軍致歉。”
承人知數哈哈大笑:“他也知道自己錯了?”
他看向三夫人:“我就說,矢誌彌恒是國之棟梁。”
三夫人笑了笑,先退了出去。
承人知數換了一身衣服後和上野近同時出門,兩個人邊走邊聊,承人知數的七八名護衛在左右分散開,上野近這個人特彆會說話,沒多久就把承人知數拍的笑逐顏開,離開大營後走了大概一裡多就是一片酒肆青樓,此時已經天黑,護衛們挑著燈在前邊照著。
忽然之間從路邊草叢裡有個人衝出來,一刀捅進承人知數的心口,承人知數啊的叫了一聲,低頭看時,那把刀子已經完全沒入他的身體裡,握刀的手還使勁轉了轉,刀子將他心臟直接絞碎,承人知數身子一軟往下倒,那刺客卻已經抽刀轉身衝了出去。
上野近大喊一聲,一把拉住刺客衣服,刺客回手一刀砍在上野近的肩膀上,上野近疼的慘呼向後暴退,護衛們衝過來,刺客已經鑽進草叢裡。
半個時辰之後整個水師大營都炸了,數不清的桑國士兵從大營裡衝出去,可是那刺客應該是極熟悉這裡的地形,所以那麼多士兵搜尋竟是沒有找到。
又半個時辰,紅著眼睛的矢誌彌恒帶著人從外邊搜尋回來依然一無所獲,他吩咐人繼續尋找,然後一把拉了上野近到一邊僻靜處。
“是不是你做的?”
他怒視著上野近問,壓低著聲音,但卻壓不住怒火。
上野近沉默片刻,點頭:“是我,如果將軍覺得我這樣做錯了的話,現在就可以把我交出去了,就不要再牽連其他人了,殺我一個就可以,不過在殺我之前我有幾句話要說完......將軍,承人知數必須死,他不死,陛下就會把這支能左右桑國未來的艦隊交給他,可是陛下不知情難道我們還不知情,將軍你知道,整個水師上上下下誰不是覺得你才是最合適的水師大將軍人選,誰不是都覺得跟著你才心服口服,承人知數散漫懈怠更不了解我們的敵人,況且我感覺的出來,就算將軍不想殺他,他早晚也會殺了將軍你。”
上野近深吸一口氣:“水師在將軍手裡,桑國可能因此而輝煌,水師在承人知數手裡,桑國可能因此而衰敗。”
他看向矢誌彌恒:“我說完了。”
矢誌彌恒怔怔的站在那,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上野近見矢誌彌恒態度有所動搖,他緩了一口氣後繼續說道:“將軍,我大桑帝國好不容易一統,好不容易有了變得更為強大的機會,陛下為了讓桑國崛起打算賭上一切,而我們這些人也都已經賭上了一切,如果這一仗我們贏了,桑國將會迅速的成為新的霸主級強國,我們可以比肩寧國比肩黑武,我們不需要滅掉寧國,我們隻需要打到寧國割地賠款,可是這一切唯有在將軍你的帶領下才行,讓我們把性命交托將軍閣下我們願意,讓我們把性命交托給承人知數,我們做不到。”
矢誌彌恒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你太衝動了。”
上野近知道事情成了:“將軍,不如趁機再殺掉承人知數的夫人,她也在水師大營裡,這樣一來,就可以將他們的死歸結於仇殺,將軍,我瞞著你已經秘密調查承人知數家裡很久了,這個三夫人應該和一個叫須彌彥的南越人有私通,我們可以把殺承人知數的事嫁禍給須彌彥,一個亡國之人而已,死了也就死了,況且隻要有一個人頂罪就能給陛下個交代,不用死我們自己人這是最好的選擇了。”
他繼續說道:“承人知數的三夫人和須彌彥私通,須彌彥趁機要挾三夫人訛詐大筆錢財,結果三夫人將此事告知了承人知數,須彌彥一怒之下刺殺了承人知數和三夫人......”
上野近道:“如果將軍覺得事情這樣處理可行的話,就交給我。”
矢誌彌恒在原地來來回回的踱步,沉默了好一會兒後點了點頭:“我就當是沒有聽到你說這些,也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麼,我不會犧牲你,但你也應該知道,陛下不會願意被人蒙蔽。”
“我知道了。”
上野近點了點頭:“我會給將軍一個交代也會給陛下一個交代,一個所有人都滿意的交代。”
說完之後上野近就轉身離開,不多時出現在承人知數的將軍住所,他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三夫人,壓低聲音說道:“殺害將軍的賊人應該還在軍營附近,而且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矢誌彌恒,縱然不是他自己動的手也是矢誌彌恒派來的人,我冒死前來通知夫人,還請你儘快離開這,如果再不走的話矢誌彌恒可能連夫人也不會放過,他有意搶奪水師大將軍之位,唯有殺死將軍大人他才能如願,但是之前矢誌彌恒和將軍大人吵過而夫人你在場,若是此事宣揚出去的話矢誌彌恒就有殺人之嫌疑,陛下也不會放過他,所以夫人你必須儘快離開此地,我會安排人護送你回將軍府,夫人回去之後,立刻和大夫人說明此事,請大夫人想辦法通知陛下,矢誌彌恒為了權利已經瘋了,三夫人,還請你立刻離開,不僅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冤死的將軍大人,更是為了大桑帝國的將來。”
三夫人一開始還覺得上野近是最值得懷疑的人,畢竟承人知數是跟著上野近出去的,才出水師大營沒多久就被刺殺,而聽完上野近的話之後她更加願意相信上野近說的是實話,如果還有一個人想殺將軍大人那必然就是矢誌彌恒。
“好,我都聽你的安排。”
三夫人道:“若是能為將軍大人報仇,我一家都會對你感激不儘。”
上野近道:“三夫人還請趕緊走,不要收拾東西了,我已經安排了護衛和馬車連夜離開,回到將軍府才算真的安全,夫人不用去想彆的,隻要今夜能回去,矢誌彌恒必難逃法網。”
三夫人點了點頭,帶著兩個侍女急急忙忙出門上了上野近安排的馬車,一群護衛護送馬車立刻離開了軍營。
上野近看著馬車疾馳而去臉色出現了幾分得意:“如果你不急急忙忙的離開,誰會相信你和外麵的野男人有勾結,你丈夫才剛剛死了你卻急匆匆逃走,這樣說出去的話每個人都會有所懷疑。”
一個多時辰後,矢誌彌恒的住所。
幾個黑衣人從外麵進來,每個人手裡都拎著一個滴血的布包,他們進門之後迅速的走到矢誌彌恒身邊垂首道:“將軍,事已經辦妥了。”
矢誌彌恒看向上野近:“你居然真的動手了!”
上野近勸道:“現在已經做了,將軍也彆太生氣,以後再來責罰我,現在將軍應該立刻去召集隊伍,穩定軍心,將軍此時此刻站出來,更能讓士兵們覺得將軍可靠。”
矢誌彌恒似乎是被氣的有些慌,來來回回的走動了幾步後說道:“你說的對,現在最該做的就是......”
噗的一聲,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匕首,直接捅進了上野近的心口。
“現在最該做的就是殺了你啊。”
矢誌彌恒把匕首抽出來,然後又猛的捅回去。
“你死了,這件事就沒有人知道了,上野近......你說的沒錯,水師隻有在我手裡才有擊敗寧人的可能,我也早就想殺承人知數了,我幾次有意無意的在你麵前提起這個,無非就是想讓你替我動手,謝謝你,你做到了。”
他往後退了幾步,一擺手,那些黑衣人迅速上前將上野近的屍體抬了出去。
“上野近為了保護三夫人而被殺。”
矢誌彌恒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他連凶手是誰都幫我想好了,真是一個合格的部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