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 我就是仗勢了(1 / 1)

長寧帝軍 知白 1852 字 24天前

沈冷的視線轉向剩下的那些廂兵,被沈冷看了一眼,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剛剛在他們麵前三十幾名廂兵被軍杖打死,這種場麵就在眼前,如何能不怕。

“之所以沒有像他們那樣直接以軍棍打死你們,是因為你們的理由稍稍比他們合理一點,畢竟你們當時在城牆上。”

沈冷看向另外一名校尉:“你是親眼看著那些假廂兵在城門外把拋石車架設起來的?”

“是,親眼看到的,親眼......”

沈冷問:“那麼他們搭建拋石車的速度是不是很快?”

“快!”

那名廂兵校尉反應過來,如何敢說不快?

沈冷起身:“那咱們來印證一下有多快。”

他指了指城門那邊,親兵營隨即押著人往城門那邊走。

李生賢看著沈冷:“大將軍,你這樣殺人不妥當。”

沈冷回頭看了李生賢一眼:“李大人可以告我。”

這話說的多不講理?

所以李生賢幾乎氣的要炸開了。

“我廂兵的人絕無可能參與襲擊葉大人的案子,如果大將軍是在發泄私憤就如此兒戲的殺人,我是一定會寫奏折告你。”

“我可以幫你把奏折裝進我的通聞盒。”

沈冷看了李生賢一眼,轉身走到李生賢麵前:“再幫你送到長安城,應該會比你的人送去的快些,不客氣......李大人,咱們是第一次見麵,我真的不想讓人以為我是一個多跋扈多不講理的人,恰好你趕上了,就因為我現在還在努力的講道理,所以才沒有大開殺戒,不然的話你以為我不敢屠了你的廂兵大營?”

李生賢臉色一白,轉身要走。

“李大人還不能走。”

沈冷朝著城門外指了指:“不想再為你的人爭取一下?如果你放棄他們了的話,我不介意邀請你看著他們死。”

“對不起大將軍,我還有要緊事,不去了。”

“扶李大人上馬。”

沈冷一擺手:“李大人可能是累了,覺得遠。”

幾個親兵上前,李生賢帶來的手下根本就靠不上來被擠到了外邊,幾名親兵伸手要去抓李生賢的胳膊,李生賢大喊了一聲;“放肆!”

沈冷回頭看了他一眼:“需要我再說一遍?”

李生賢怒視著沈冷那雙眼睛,可是隻對視了三五息的時間,一扭頭:“既然大將軍想讓我去看看,那就去看看。”

隊伍很快就到了城門口,城門外已經放著一架拋石車,當然是沒有組裝架設好的,還在地上散亂的放著,沈冷指了指那架拋石車:“陳冉,派人去拋石車裝起來,那些假廂兵速度不是很快嗎?剛好我的人速度也不慢,而且一定比他們快。”

“是。”

陳冉立刻分派了一些親兵過去。

沈冷指了指城牆上:“把那些廂兵押到城牆上去,咱們的人開始裝讓他們往下跑,如果跑到城門外拋石車還沒有裝好,那就怪不得我了,如果我的人把拋石車已經架好,那這些人就可以不死。”

一群廂兵臉色瞬間就失去了血色。

陳冉押著人上城牆,在當日的位置上站好,每個人都在發顫。

“裝吧。”

沈冷一擺手,隨著他下令,城門外的親兵開始協同安裝拋石車,而城牆上廂兵則被親兵驅趕著往下跑,他們真的不願意跑起來,可是後邊的刀子冷森森的,不跑的人直接一刀砍在後背上。

一群廂兵稀稀拉拉的跑到城門外,拋石車還沒有架起來。

沈冷看向李生賢:“李大人,這些人治罪有問題嗎?”

李生賢不看他,也不回答。

沈冷也不在意,指了指城牆上的床子弩:“且不說跑得過來跑不過來,你的人不會連床子弩都不會用吧,我假設你的人沒有什麼力氣,沒辦法在城牆上把羽箭拋射到三十幾丈外,正對著官道的那幾架床子弩是擺設?”

李生賢還是不說話。

“都砍了。”

沈冷淡淡的吩咐了一聲。

親兵營的人抽刀在手,一刀一個,把所有廂兵都在城門外砍了腦袋。

李生賢咬著牙說道:“大將軍,該辦都辦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回去吧。”

沈冷道:“我還是打算從你家裡把你抓出來,讓你家裡人看看你是怎麼被扒掉官服摘掉梁冠的,我也想讓你的街坊四鄰看看,從二品的道丞大人為什麼變成了階下囚。”

李生賢猛的轉頭看向沈冷:“我身為從二品道丞,你無權抓我。”

沈冷道:“你認為我抓了你會怎麼樣?”

李生賢怒道:“你這是不顧國法!”

“原來你能想起來國法這兩個字。”

沈冷看向陳冉:“送李大人回府裡去,然後再把人抓回來,我現在還沒有回京,還是征南大將軍,有權調遣節製南平江以南各道之內的戰兵廂兵,既然李大人提到了國法兩個字,我就和你在軍律堂上好好聊聊國法,把他從家裡抓來,送到廂兵大營。”

沈冷騎上黑獒:“去廂兵大營等著李大人,我不嫌麻煩。”

李生賢怒視著沈冷,可怒視有什麼用。

半個時辰之後,廂兵大營,懷遠城數千廂兵全都被集合起來,就站在校場上,每一支戰兵隊伍都有軍律司,督查軍紀,又被稱為律兵,戰兵們習慣稱呼這些人為執法隊,而每一支廂兵隊伍裡都會設軍律堂,觸犯了軍律的人會在軍律堂受審。

此時此刻沈冷就坐在軍律堂的正位上,軍律堂外邊就是那數千名廂兵,這些人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可是誰都知道今天隻怕不會那麼容易過去了。

不少懷遠城裡的大人們也趕來,想勸勸沈冷,人都來了,可誰也不願意第一個站出來說,他們站在軍律堂外邊看著端坐在軍律堂正中的沈冷,似乎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殺神。

讓這些大人們覺得不對勁的是,本應該出現的欽差葉大人卻沒來,欽差不來,誰能勸得動沈冷?那是個殺人如麻的大將軍,地方文官最不願意和沈冷這樣的人打交道。

又兩刻,李生賢被扒掉了官服帶到軍律堂外邊,一身白衣,看起來有些狼狽,而他手下的廂兵看到道丞大人如此模樣一下子就亂了,人群開始往前擠,似乎想把李生賢救出來,站在他們麵前的一排水師戰兵將連弩端起來瞄準,那整齊的聲音讓往前擠的人腳步為之一停。

他們不用去懷疑,這些戰兵的真的敢射。

與此同時,道府大院。

葉流雲起身給麵前的人倒了一杯茶,這個人連忙也起身致謝。

“黃將軍彆這麼客氣。”

葉流雲坐下來:“突然把黃將軍請來,確實有些冒昧了。”

江南道戰兵將軍黃然道:“葉大人有什麼事隻管吩咐一聲就是,大人奉旨來江南道查案,有權調動江南道所有在職官員,自然也包括我在內。”

“沒事。”

葉流雲道:“什麼事都沒有,隻是想請黃將軍喝杯茶。”

就在這時候黃然的親兵快步進來,先對葉流雲施禮,然後走到黃然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黃然微微皺眉聲音很大的說道:“征南大將軍帶兵進了廂兵大營?廂兵大營的人為什麼要派人來找我?”

他看向葉流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是廂兵大營那邊的將軍戴同與我是舊識,所以戴同覺得我可能過去一下比較合適。”

葉流雲問:“那黃將軍現在就過去?”

黃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咦?葉大人這是什麼茶,我怎麼從來都沒有喝到過,味道真不錯。”

葉流雲起身:“若是黃將軍喜歡,我送你兩罐。”

他走到書桌那邊取了兩罐茶葉放在黃然麵前:“一會兒帶回去就是了,對胃口的話,每年我安排人送過來。”

“那就多謝葉大人了。”

黃然哈哈大笑:“這茶雖然好,可是光品茶差了些滋味,我可是素聞葉大人棋藝非凡,我恰好也薄有鑽研,要不然葉大人賜教兩局?”

葉流雲也笑起來:“也好,反正閒來無事。”

沒多久棋盤擺好,黃然看了一眼親兵還在那站著,一瞪眼:“你還想看看不成?以為我猜不到你想什麼?你想看看葉大人是如何打的我毫無還手之力然後你回去再對彆人說,一起暗中笑話我?”

親兵連忙俯身:“屬下告退。”

他連忙退出書房之外,想了想將軍這是不打算去廂兵大營了。

廂兵大營的將軍戴同和黃然將軍同是出自東疆武庫,後來分開,一個去了北疆一個去了西疆,再後來戴同戴將軍因為身體不好從邊軍回來,被調派到了懷遠城做廂兵將軍,懷遠城六千多廂兵都是他在訓練。

親兵回頭看了書房裡一眼,就聽到將軍在和葉大人耍無賴:“我看葉大人帶來的茶葉可真不少,要不,我輸一盤葉大人就送我一罐?”

葉流雲笑道:“無論輸贏,今日我這屋子裡的茶葉黃將軍喜歡的,儘管帶走就是。”

黃然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還是得憑實力拿。”

葉流雲笑著搖頭:“將軍憑實力輸,輸了就拿,我怎麼覺得有些不講理了呢。”

黃然哈哈大笑。

親兵把頭轉回來,心說肯定是不去了。

廂兵大營。

沈冷看了一眼被押過來的從二品道丞李生賢,他示意手下把人鬆開,李生賢活動了一下肩膀冷冷的說道:“沈將軍,你就算現在逞威風,回到長安之後你以私刑處置一位道丞,你得對國法解釋,你得對陛下解釋。”

沈冷點了點頭:“謝謝你還有時間為我操心,是個好人。”

他擺了擺手:“把廂兵將軍戴同叫進。”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竹筒裡插著的令箭,取出來一支看了看:“軍律堂裡,我想問問李大人,你坐在這,背後是大寧戰旗,你後背會不會燒的慌?”

正位後邊掛著的就是大寧戰旗。

沈冷把令箭往地上一扔:“今日我叫進軍律堂者,進門去軍服摘軍盔卸兵器。”

親兵將令箭撿起來轉身出門,沒多久就聽到外邊的喊聲:“廂兵營將軍戴同何在?大將軍叫進!”

李生賢瞪著沈冷:“你不過是仗著陛下信任罷了。”

沈冷笑起來:“我當你是誇我,不然的話,按你的理解我胡作為非是仗著陛下信任,那麼你是在罵陛下?”

他臉色逐漸肅然。

“我仗陛下信任可以仗一輩子,李大人,你敢嗎?”

他看著李生賢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我特彆喜歡仗勢欺人,勢是陛下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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