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十一章 終結之地(1 / 1)

平天策 無罪 1434 字 28天前

在任何戰場上,數十名修行者同時衝鋒的畫麵都很罕見。

此時這數十名修行者的身影拖出道道殘影,倒像是有數百名修行者在空中疾掠,他們的身影前方是無數鮮血和森冷的金鐵光芒混在在一起,倒映在人的眼瞳中,有種分外淒厲的感覺。

這種感覺對於關隴賀氏的中軍而言,有著極大的壓迫力,周圍的箭軍之前先被白骨軍輕鎧軍護著的箭軍射得驚魂未定,此時那名薩滿模樣的老人祭出的法陣,更是讓他們也驚懼不已,他們根本無法對這些修行者起到任何的攔截作用。

這數十名修行者的目標,便是那名薩滿模樣老人所在的數輛戰車。

這數輛戰車完全暴露在這數十名修行者的殺意之中。

看著以極快的速度同時衝來的數十名修行者,薩滿模樣老人前方那名身穿輕鎧的男子身上的鎧甲上突然亮起耀眼的雷光。

細小但耀眼的雷光從輕鎧上湧起,在他的身上遊走。

與此同時,天空之中驟然響起一陣陣的雷鳴,每次雷鳴聲響起之前,便有一道真正的雷電從空中擊落!

這些雷電極為詭異的追逐著那些修行者的身影,幾乎每一道雷電擊落,便能準確的擊中一名疾掠中的修行者!

轉瞬之間,衝在最前的十餘名修行者全部都被擊中,如隕石般狠狠墜地。

與此同時,他身後那名薩滿模樣的老人朝著前方伸出了雙手。

他的雙手很枯乾,很多皺皮,很像是風乾多年的樹枝。

隻是他的雙手上卻散發出一種很玄奧的血紅色光焰,在他的雙手之外甚至形成了數個奇妙的血紅色光環。

他的口中發出了奇異的音階。

這種獨特的吟詠和那些流浪部族的薩滿平時用於治病或是召喚神靈的吟詠似乎毫無區彆,充滿著原始的味道。然而在他這樣的吟詠聲中,他雙手之外那些奇妙的血紅色光環和這片土地之中的更多元氣建立了聯係。

那些倒在地上的輕鎧騎軍和重鎧騎軍的軍士身上的衣甲之前是互相撞擊,而此時卻是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有種看不見,但又確實存在的力量將這些原本就跌倒在一起很難爬起的軍士不斷的擠壓,摩擦。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的刹那,這些軍士的身體裡也響起了骨骼和臟器破碎的聲音。

黏稠的鮮血從他們的鎧甲之中靜默的流淌出來。

之所以靜默,是因為他們在這一瞬間便被殺死,他們的聲音便全部斷絕。

隻是殺死他們的這種力量卻並未就此靜止或是消失。

那名薩滿模樣的老人的吟詠還在繼續,他們衣甲內流淌出來的鮮血不斷的朝著後方的北魏軍隊湧去,首當其衝的,便是白骨軍的那支臉上全部塗成白色的最精銳軍隊!

血色迅速的印到了這支白骨軍的臉上,就在法陣的力量轉移到這支白骨軍身前,即將爆發的瞬間,這支白骨軍的尾端,一名騎者卻是驟然發出了一聲厲喝。

這名騎者和其餘的白骨軍軍士看似沒有任何區彆,他的臉上也塗著厚厚的白色骨粉,有一種殘忍和變態的味道,但隨著他這一聲厲喝,他體內隱忍不發的真元瘋狂的爆發出來,他臉上的厚厚粉塵,甚至是他衣甲之中的塵土,全部往外炸開!

他的手中飛出了一道金光。

這道金光是一枚方形的陣盤,陣盤之中有數顆不同色澤,但色澤都同樣十分暗沉的珠子。

轟的一聲。

一蓬如山般的元氣從高空之中鎮落,就如一座真正的無形巨山狠狠砸在前方的地上,磅礴的力量將泥土狠狠的往下壓去,將泥土之中的血水和泥水全部擠壓出來。

喀嚓一聲。

這名騎者身下的戰馬根本無法承受這名騎者身上力量的擠壓,整個馬身詭異的往下凹陷,它體內的骨骼全部碎裂,但與此同時,一種莫名的衝擊力,也將這名騎者狠狠的往後上方拋飛出去。

咚!

與此同時,那輛兩頭巨熊拉著的戰車上,那名正在吟詠的薩滿模樣的老人整個身體也似乎驟然矮了一寸,他的身體和戰車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

他臉上的皺紋裡出現了殷紅的血跡。

那名騎者還未落地,在空中飛墜的同時不斷咳血。

後方的數十名軍士急速的朝著他湧去。

此時他後方的所有人,也才赫然發現他便是白骨軍的大統領之一,北魏軍中此時恐怕唯一能夠冠以大陣師名頭的蕭東煌。

戰車上那名身上輕鎧繚繞著雷光的男子並未因此所動。

他雖然感覺到身後的這名老陣師在被對方破陣的刹那遭受了重創,但他也猜出了對方是蕭東煌,而且他的感知裡,也知道蕭東煌付出了更大的代價。

他身後的這名老陣師還能夠勉強戰鬥,但蕭東煌應該已經不能。

所以他隻是依舊冷酷的收割著那些境界遠不如他的修行者的生命。

然而也就在此時,這名男子的瞳孔突然急劇的收縮起來。

就在他這輛戰車的前方不遠處,先前已經被他的一道雷電擊落的一名渾身焦黑,已經“死去”的修行者突然彈射了起來。

他的這輛戰車是由兩頭他馴服的巨熊所拉,但這名驟然彈射而起的修行者,此時身上驟然蕩漾而出的氣息,卻是更像一頭瘋狂的暴熊。

他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化。

他身周的那幾輛戰車上,也沒有人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化。

在倉促之間,這名男子一聲低吼,他的氣海處亮了起來,數股耀眼的雷光伴隨著強烈的本命氣息迸發,就像是一道雷電凝成的長矛狠狠刺向這名橫空而至的修行者。

劈啪一聲奇異的裂響。

這名男子的呼吸驟然停頓,他無法相信自己的力量竟然無法阻止這名如同暴熊一般瘋狂的修行者,他渾身的輕鎧看似完好如初,但輕鎧之內,他的氣海處的血肉卻是裂了開來,綻開的血口不斷擴大,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內臟都要從那個血口之中擠壓出來。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刹那,他的眼睛不比感知,根本無法看清這名裝死而突然暴起襲擊的修行者的麵目,但他卻看到了對方充滿瘋意的眼眸。

“楊癲!”

他腦海之中瞬間浮現出了這人的名字。

他身後那名薩滿模樣的老人麵孔憋得紫紅,他無法透過氣來,但他很清楚此時到了真正搏命的時候,所以他如風乾枯枝般的雙手還是朝著楊癲伸了過去。

他的身體也劇烈的擺動著,就像隨時可以倒下。

但他的指尖卻是綻放出可怕的氣息,隨著燃起幽綠色的怪異光焰。

他雖然傷重,但出手的時機把握得極為精準,此時便是楊癲不可能阻擋得住他出手的時刻。

然而他麵對的這些人都是軍中最為悍勇和果決的修行者,此時藏私的並非隻有楊癲一人,在他指尖剛剛綻放幽綠色怪異光焰的刹那,兩道飛劍驟然掠至,帶著一種根本不想回頭的氣息狠狠的切在他的雙手十指上。

與此同時,這兩名使用飛劍,原本最擅長遠攻的劍師,整個身體也已經橫空而至,他們將自己的身體,直接當成了兩麵盾牌,阻擋在了楊癲的左右兩側!

薩滿模樣的老人雙手十指被狠辣的劍光瞬間切斷,就像是被切斷的蘿卜一般掉落。

轟!

楊癲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前方這名身穿輕鎧的男子身上,將他這名男子的身體往後砸得弓起,再狠狠撞在他身後這名薩滿模樣的老人身上。

這名身穿輕鎧的男子的身體依舊朝著後方飛起,他的身體沒有明顯的變形,但他身後這名薩滿模樣的老人卻是無法承受這種力量,身體瞬間變成四分五裂的殘肢。

楊癲知道這名身穿輕鎧的男子也已經活不了了,他殺死了這名強大的修行者,殺死了對於軍隊陣地作戰最可怕的大陣師,但他此時的心中沒有任何的得意之情,他借助了北魏皇宮的秘藥壓製住了自己真實的元氣波動並強行激發了自己的潛能,才能一擊奏效。

但接下來,他真的已經沒有再戰之力。

如果不出意外,這幾輛馬車周圍,或許就是他的終結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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