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一章 魔宗的疑惑(1 / 1)

平天策 無罪 1195 字 28天前

魔宗藏匿了起來。

一名修行者要想將自己藏起來,會有比尋常人更多的手段。

但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麵對龐大勢力的搜索,修行者反而更容易被發現。

和尋常人體質的不同,身體氣機某些時候的綻放,一些氣息的殘留,都很有可能變成獨特的線索。

尤其當整個修行者世界都在尋覓這個人的蹤跡時,這個人往往無處可藏。

然而在商丘消失之後,魔宗卻就像是直接從世間徹底消失了。

隨之消失的還有賀蘭黑雲。

此時整個北魏皇宮裡的修行者都知道賀蘭黑雲在皇宮一戰之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而且她成了皇太後的唯一傳人。

在這些修行者看來,既然被皇太後寄予厚望,賀蘭黑雲即便不想承擔起什麼重則,至少也應該等到皇帝回到洛陽。

他們很難理解賀蘭黑雲為什麼迅速就消失在洛陽。

同樣,他們也很難理解那場戰鬥裡皇太後和那些不知名的敵人所展現出來的力量。

……

賀蘭黑雲的雙腳踩踏在厚厚的腐葉上。

她的落腳很輕,她的身體本身就很輕盈。

但她每一次落腳,她腳下厚厚的腐葉之中就會響起一些詭異的絲絲的聲音,就像是有很多毒蛇在腐爛的樹葉之中飛快的穿行。

她的腳會深深的往下陷去,留下一個尺許深的腳印,在數個呼吸之後,腳印之中卻被一種土黃色的瘴氣積滿,然後在腳印的邊緣慢慢往上漂浮起來。

這是一片山穀。

山穀的周圍都彌漫著這種土黃色的瘴氣,黏稠得令人根本看不清山穀外的情形。

很確切的是,黏稠的瘴氣厚達上百丈,但偏偏在這山穀最中心的數十丈方圓內沒有積存。

最令人想象不到的是,這毒瘴覆蓋的山穀的最中心,這一片數十丈的區域內,還有一塊很平整的石地,石地上甚至還建立著一間藤屋。

高儘歡就像是一名仆人般跟在賀蘭黑雲的身後。

和皇宮那一戰時相比,他顯得蒼老了很多,甚至連背都駝了起來。

他就像是一名無比忠誠的老仆。

“這處地方是我一手布置,連這座屋子的搭建都我是獨力完成,沒有假手他人。我之前便是想著我得手之後,便藏在此處慢慢修行。所以這處地方應該絕對安全,您可以在這裡慢慢修行。”

他看著麵前不遠處的那間藤屋,極為恭敬的說道。

“不。”

賀蘭黑雲搖了搖頭,道:“我們隻在這裡停留兩天。”

“兩天?”

高儘歡愣了愣。

“你們那些人未必找得到我們,但魔宗有可能找得到。”賀蘭黑雲漠然的輕聲說道:“我對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即便是藏匿,他也絕對不可能呆在一個地方不動,他要找出一個人,也往往不超過兩天,便能找出線索。所以我們的停留,也隻能以兩天為限。”

“那接下來我們去哪裡?”高儘歡莫名的有些失落。

他原本已經覺得到了一個極為安全的地方,可以靜修很久,但想不到接下來的依舊是顛簸流離,而且前途叵測。

“去漠北。”賀蘭黑雲說道,“我們越過漠北,繞路黨項,然後設法和一些人碰頭。”

高儘歡更加無法理解,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賀蘭黑雲,道:“漠北是魔宗的老巢。”

“你之前說過,你們的人在漠北沒有多少勢力。至於魔宗,他總會花些時間找我或者你們的那些人,所以他即便要回漠北,也會比我們慢。所以我們往漠北,反而不會和他遭遇。”賀蘭黑雲說道:“而且我已經安排人在兩日之後,在南朝的邊境將你們的那些秘密公布於天下,到時候魔宗和你們的人,應該會覺得我們在南朝的邊境。”

“你將我們的秘密直接公布於天下?”高儘歡更加不可置信。

“你們那些人,尤其是那些連你都不知的那些人物,隱藏的太深,要想將他們全部找出來,光憑少數人是不行的。”賀蘭黑雲轉頭看著他,說道:“隻有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是什麼人,知道你們想要什麼,那些隱藏在深處的人,才會被找出來。”

……

魔宗醒了過來。

迎接他的是一條粗厚的舌頭和臭烘烘的口氣。

一匹野馬不斷的舔著他的臉,在他醒來之前,這匹野馬已經將他的臉舔了好幾遍。

他的身邊有很多新鮮的馬糞,還有幾匹野馬就在他身邊不遠處吃草。

全天下都在找他,但誰也沒有想到,他就睡在距離商丘並不算遠的野地草甸裡。

他應該是全天下最為危險的修行者,即便是對於那些幽帝的後人而言,他此時都極為危險,然而不知為何,這些野馬卻並未覺得他危險,潛意識裡反而對他極為親近和喜愛。

魔宗伸手拍了拍這匹野馬的頭顱,這匹野馬便歡快的一聲嘶鳴,就像是孩童被喂了一顆甜美的果實般興奮的跳躍起來,然後朝著遠處奔去。

魔宗伸手擦了擦臉,他此時身上的氣機極為平和,而且有著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自然。

這種自然也是這些野馬對他親近和喜愛的原因,他此時身體裡的氣機,也是無比的平和,從光明聖宗得到天命血盒之後,他體內的氣機從未如此平和過。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並非是這個世間領悟力最佳的天才,他自認自己的天賦和當時的道宗聖者王庭青無法相比,甚至有可能不如南天院後來的幾名天才,但機緣巧合之下,他的修為卻淩駕於這世間幾乎所有人。他的修為,再加上他的天賦,便讓他在這世間無人能及。

天命血盒已經被他徹底控製。

幽帝那些後人控製天命血盒的那縷元氣法則已經被他參透。

此時的天命血盒已經在他的體內沉睡,如果他願意,他甚至能夠將天命血盒從身體裡慢慢剝離出來。

若是換了其餘人,恐怕會第一時間解決這個隱患。

但他沒有如此想。

既然天命血盒能夠讓他到達這樣的位置,那天命血盒就能夠讓他站上更高的位置。

尤其是在見到了幽帝後人的那些手段之後,他所想的不隻是神惑,而是在神惑之上。

魔宗擦乾了臉,他還沒有站起來,臉上卻是出現了一絲訝異的神色。

他轉頭看向草甸上一處。

他看到了一名衣衫襤褸的苦行僧。

這名苦行僧的麵容和氣息他都很熟悉,但他不知道這名苦行僧為什麼能夠發現他在這裡。

這名苦行僧也已經很老。

他連續行走了太長的時間,所以十分勞累。

他在第一時間看到魔宗的時候,便深深的拜伏了下去,行了一個參佛時才會行的大禮。

“你也是幽帝的後人?”

魔宗站了起來,他平靜但疑惑的看著這名苦行僧,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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