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神秘的女子姓甄,她的祖先是最早伴隨著此時的北魏皇室從西域遷徙到北魏的侍從之一,在北魏遷都洛陽的北方叛亂之前,整個北魏幾乎沒有人知道她這一脈的存在,然而在叛亂之後,當起兵叛亂的貴族門閥遭到血腥鎮壓之後,她卻很快成為遺族的首領之一。
這個時候魔宗的部眾們才意識到,原來她就是過去很多年裡,漠北苦行僧各宗門最大的敵人之一,被稱為“鬼臉”的神秘客。
在過往很多年裡,因為對漠北出產的許多極致煉器材料的爭奪,漠北苦行僧眾之中至少有三名驚才絕豔的修行者敗亡在了她的手裡。
然而時至今日,除了她姓甄和她的祖上是北魏皇室的侍從之外,魔宗的這些部眾對她也是一無所知。
隻知道她強大,但對她所修的功法,對敵的手段,卻是根本沒有人知曉。
所以看著這名走來的女子,即便是這名苦行僧的首領,都隻覺得看到了一個真正的鬼怪在朝著他走來。
天都光卻是看得興致勃勃。
若非知道絕無可能,否則她肯定忍不住會提議能不能讓她進這件巨大的衣衫之中去看看。
她實在很想試試躲在裡麵,頂著這樣的一件古怪衣衫,化身成一個鬼怪般的行走衣架是什麼樣的感覺。
至於這裡麵的女子到底長得什麼樣,她倒是沒有太大的興趣。
“已經確定了,那名女子的確有你們北魏皇室的隱性血脈,所以她才是真正的北魏長公主。”
她看著黑暗裡走來的這鬼怪般的女子,笑了笑,先說了這一句,然後又將那名苦行僧探聽得來的有關天密寺金身的消息也用幾句話說清楚了。
“引他們到天羅古城。”
巨大的衣衫之中傳出了聲音。
這是很清晰,很悅耳的女聲。
很詭異的是,這聲音就像是從那鬼臉的口中響起。
隻是說了這一句,這名女子就轉過身去,走向那些等待著的遺族,然後離開。
“我們什麼時候將他們引過去?”
那名苦行僧的首領眉頭微皺,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語。
天都光卻是笑了起來,道:“她的意思就是,隨時引過去都可以,隻要我們能夠引過去,她們就來得及布置,就能對付。”
這名苦行僧的眉頭沒有鬆開,反而更皺得更緊了些。
他的心境沒有什麼劇烈的波動,但一種有一種不甚愉悅的感覺無法遏製的彌漫在他體內。
這些年似乎漠北的苦行僧眾死死的壓製著這些遺族,甚至斷絕了這些遺族和西域之間的聯係,然而此時這名女子的信心,卻讓這名苦行僧的首領隱隱感覺到,這些遺族被他們壓製,隻不過是他們的選擇,隻是不想和他們再起衝突。
“我不知道你對劍閣了解多少,但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他們不會接受彆人的脅迫。”他轉頭看向天都光,說道:“將這些人引去天羅古城,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難。我們的人雖然不怕死,但也不會無緣無故的送死。”
“沒有人會要你們的人去白白送死。”
天都光用看著白癡的目光看著這名苦行僧,搖了搖頭,道:“你不要忘記我之前和你說過什麼,這是在沙漠裡,花模國不過是沙漠裡的一個彈丸小地,要讓他們去天羅古城,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這名苦行僧沒有再說什麼。
因為他十分清楚,說動遺族來這裡,也是說起來簡單,但天下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花模國的都城裡還很靜寂。
像花模國這種沙海綠洲之中的小國,一切所需全部靠綠洲之中的出產和貿易,相比南朝和北魏需要靠勞作來生活的地方,這種西域小國倒是顯得安逸得多。
因為早起也沒有太多事情,所以花模國的人平時起床的時間大約要比南朝絕大多數地方晚一個時辰左右。
在這種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即便是那些賢惠的婦人都還沒有早起來準備早上用的牛奶、茶飲和糕點等物。街巷之中,隻有少數洗刷和衝水的聲音。
這是一些商隊的人在衝洗駱駝和準備帶出去的貨物。
幾名商隊的向導比那些衝洗駱駝的漢子起得略微晚一些,此時他們正在井邊用剛剛打起來的水洗漱。
花模國的水源不算豐裕,所以所有花模國人在用水習慣上都是異常節省,洗漱用完的水也依舊會收集在木桶裡,用來澆灌或是衝洗。
花模國的人在飲水習慣上麵和南朝、北魏也有很大差彆,他們一般都會喝奶類的茶飲,甚至連一些烈酒裡麵都要加入馬奶或是牛奶,所有花模國的人幾乎沒有喝生水的習慣,然而不知為何,這幾名向導在洗漱時,覺得今日的冷水似乎分外甘冽,就連拍打在臉上都似乎比彆日更加順滑。
天光更亮了一些的時候,花模國有些婦人起床開始洗漱,她們同樣覺得今日的清水似乎比尋常時分更加甘冽,隻是有些事情比這個更為重要。有一名婦人剛剛切了些茶葉,還沒有來得及煮水,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搖籃裡的孩子不見了。
她以為是丈夫抱走了,然而她很快發現自己的丈夫還沒有起床。
一聲淒厲的驚呼聲在街巷之中響起,而後有更多的驚呼聲響起。
這一片街巷之中,至少有四五名婦人發現自己的孩子在這個清晨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與此同時,那幾支趕早出門的商隊剛剛接近綠洲的邊緣,他們還沒有正式離開花模國進入沙海,但他們發現今日的空氣裡好像多了很多遊動的透明影子,接下來他們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
然後所有這些商隊中的人,他們發現自己看不見了。
不隻是他們,隨著時間的推移,城中無數的驚呼聲不斷響起。
越來越多的人發現自己看不見了。
“水有毒!”
終於有人察覺,所有眼睛看不見的人,全部都已經用過來自地下的清水。
“是毒掌果的汁液。”
一名花模國的修行者嗅著剛剛取出的井水,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水源出了問題。
花模國的水源都來自於沙海之中的地下水,其中最為重要的一股水流來自距離花模國五十餘裡之外的另外一片綠洲,隻是那地方的活泉長期有花模國的軍隊駐紮。
隻是這水裡被人大量的添加了一種有毒的仙人掌的果實的汁液,這種仙人掌果實的汁液能夠令人致盲,而且能夠令人的味覺出現問題。
若是數日之內得不到解藥,這些現在已經看不見東西的人,就會徹底的失明,變成盲人。
沙海之中很多人都知道這種毒掌果的解藥就是這種仙人掌的地下根莖。
隻是若是有人利用這種東西下毒,若是真想以此對付花模國,那附近沙海之中有這種仙人掌的地方,那些仙人掌還會完好的保存著嗎?
“是誰用這種狠毒的手段來對付我們花模國?”
無數人哀嚎起來。
按照這時間計算,恐怕已經至少過半的人用過了下了毒的水,若是花模國真因此有半數的人失明,那迎接這個王國的,恐怕就是滅頂之災。
和這種事情相比,似乎這城中有些婦人丟失了自己的孩子,都已經算是小事。
也就在此時,有一名皇宮門口的侍衛,發現地上有一封蠟封的信箋。
(我們無錫的高架塌了,有很多人問我咋樣,我還有可能出現在高架下麵啊?國慶開始一直流感重感冒..結果撐了好幾天有點肺炎,前兩天就硬生生哪都去不了躺了兩天...到今天才終於恢複了點生氣。淒涼,年紀大了抵抗力真的不行了。)